偉大航路前半段。
靠近無風帶海域。
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兩艘龐大的海軍戰艦,行駛在波瀾壯闊的海面。
「啊啊,真是個好天氣呢。」
軍艦甲板,一名海軍士兵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在戰艦周圍,飛舞環繞的海鳥,朝自己旁邊的同伴笑道。
「是啊,押送任務即將完成,將軍們高興,我們也高興呢。」同伴回應道。
「嘿嘿,是吧。」
海軍士兵笑著,突然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看向自己同伴,「話說,船艙底下那人的身份,你知道吧?」
「白鬍子海賊團二番隊隊長,火拳艾斯嘛,誰不知道?」
同伴撇了撇嘴,說道。
此番前來押送犯人前往推進城,船上的士兵,又如何能不知道押送的是誰?
同伴覺得這名海軍士兵的問題很蠢。
卻見這名海軍士兵嘿嘿笑道:「火拳艾斯,當然誰都知道。我是問你,這傢伙暗地裡的身份,你知不知道?」
「暗地裡的身份?」
同伴一臉奇怪,「這位白鬍子海賊團的二番隊隊長,還有第二重身份?難不成,他是我們海軍的臥底?」
「想什麼呢!」
海軍士兵哈哈大笑,復而賊眉鼠眼掃視向四周,見沒有人注意自己這邊,這才又壓低聲音,朝自己同伴道:「我跟你說,你要給我保密。這個火拳艾斯,其實……他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兒子!」
「什麼?!」
同伴眼瞳大瞪,整個人簡直要蹦起來。
還好,海軍士兵拉住了他,同時急聲:「你小聲點!保密!保密知不知道!」
「不是,」
同伴一臉懵逼,看向這海軍士兵,「你可別胡說八道,如此離譜之事,要是傳出去,是會死人的……」
「離譜什麼離譜,我是親耳聽鼯鼠中將和巴斯提尤中將聊天時提起過的。中將大人親口所說,難道還能有假?!」
「嘶~!真的假的?你詳細跟我說說!」
「那天,我在船艙外清掃……」
……
與此同時。
鼯鼠號船艙。
「我知道卡普前輩和你的關係,作為故人之後,我特意給你優待,但這並不是你跟我負隅頑抗的資本,明白麼,哥爾·D·艾斯?」
昏暗的船艙底下,是一間簡陋的海樓石牢房。
此時,海軍中將鼯鼠臉色冷峻,高大的身體背對著牢門,正朝裡面的一個人說話。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不是哥爾·D·艾斯。不要給人隨便改名啊,你這海軍混蛋。」
牢房裡,艾斯狼狽的身形,在陰影底下緩緩浮現。
「隨你。」
鼯鼠中將冷哼,「波特卡斯也好,哥爾也罷,你姓什麼,與本將無關。但我有一點提醒你,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會抵達推進城。在被送進推進城的時候,我希望你健健康康,活蹦亂跳,明白麼?」
說完,他眼睛瞥向艾斯面前的一個餐盤。
餐盤是12小時前端進來的。
12小時之後,餐盤紋絲未動。
看起來,這位白鬍子海賊團的二番隊隊長,是打算絕食。
「呵。」
艾斯冷笑,「海軍走狗,少來給我假好心了。你們抓我的目的,是想幹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也清楚。所以我奉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哪怕身死,我也絕對不會連累老爹,連累我們白鬍子海賊團的!」
「想靠我來打擊我們白鬍子海賊團的勢力,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說完,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噴在鼯鼠中將身前。
鼯鼠中將額頭青筋一跳,眼睛都下意識眯了起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卡普的緣故,此時,艾斯少不得要挨一頓暴打。
最終,鼯鼠中將還是冷哼一聲,轉身道:「隨你。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餓死也是你的事。」
「另外,本將勸你一句,不要妄圖利用你跟卡普前輩的關係。」
「卡普前輩一直是海軍,也一直是我們海軍的英雄與驕傲。如果讓我發現卡普前輩因為你而做出什麼有違海軍正義的事,我發誓,一定會親手砍下你的頭顱,明白麼?!」
「呸。」
艾斯不屑嗤笑。
鼯鼠中將卻是沒有理會他,話落的瞬間,人便已經離去。
「該死。」
待鼯鼠中將走後,桀驁不馴的艾斯目色終於陰沉下來,臉色難看。
如他所說,海軍想利用他的被捕,達到什麼目的,他一清二楚。
他很確定,只要自己被關進推進城,便絕對活不了了。
老爹和底下一幫兄弟,當然會來救他。
可講老實話,他不想他們來。
可以想像,自己的斷頭之日,海軍必定會在周圍,布下天羅地網。
白鬍子海賊團強麼?當然強。
只是,僅僅只憑藉白鬍子海賊團,便想從海軍手裡要人,那根本不可能。
自己是必死的。
白鬍子海賊團的兄弟,以及老爹,卻不能受自己連累。
正因如此,艾斯此刻痛苦萬分。
他知道自己的下場,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無力阻止。
更令他憤怒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的任性,失手被捕。
如果不是一意孤行,執意要一個人出海,追殺蒂奇,這一切的一切,又怎麼會發生?
此時再想說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寄希望,老爹能看清楚局勢,不管自己,將自己這個無能且任性的兒子拋棄……
「呵,果然,像我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上。」
雙手拷著海樓石,艾斯微微昂頭,靠著堅硬而冰冷的牆壁,發出自嘲般的低笑:「因為我,母親生下我便死去。」
「也因為我,薩博沒能實現他的航海夢想,屍沉大海。」
「現在又因為我,白鬍子海賊團即將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我出生在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
「僅僅只是為了,給更多的人帶去苦難嗎?」
他仰頭看向頭頂。
灰暗的眼睛,仿佛能透過這冰冷的牢房,看到更廣遠的天空。
「也許,這樣就挺好。」
「只要死去,我便能獲得解脫,也不會再連累別人。」
「就是不知道路飛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好想……再見那小子一面啊……」
正這樣想著,突然,有一道聲音,通過冰冷的鐵窗,傳到他耳里:
「喂!艾斯!聽到了麼!我來救你了!」
朦朦朧朧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很近,讓艾斯當場呆住。
良久之後。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聲音了。
當即一下站起來,雙目瞪大,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是……是我們船上的那個實習生小子?!」
「他……他來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