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島嶼-不法地帶。
街道燈火通明,恍若白晝,空氣中漂浮著彩色氣泡,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破碎。
勞伯倫扶著夏洛克走下泡泡巴士,巴士司機一刻也不停留,立刻將車速開到了200碼,風一般逃走。
幾個持刀的劫匪急匆匆追著巴士跑了一小段路,喘著粗氣道:「淦,又被它跑了,想打個車就真TM的難。」
「老大,我覺得你不揮刀,他也許會停下來。」
「你小子不早說!」
…
「神父,你有需要嗎?一次2000貝利。」
站街女郎嗑著手中的瓜子,緩緩走向勞伯倫。
勞伯倫微微一笑:「是包夜嗎?」
女郎愣了一秒,上下打量了勞伯倫一番,笑道:「包夜要5000貝利,房費另付。」
「好的,10000貝利,給我們一個安靜的房間。」
女郎才注意到勞伯倫扶著的「血人」夏洛克,但她並不驚訝,似乎這種事在16號島嶼早已司空見慣。
她扭動著翹臀,嗑著瓜子,帶著勞伯倫與夏洛克穿街入巷,最後在一家狹小的成人用品專賣店停下了腳步。
夏洛克注意到裡面擺放著各種羞恥的作案工具,穿過這些琳琅滿目的商品,女郎踩著高跟鞋,踏入地下室。
她回頭看了一眼勞伯倫,「神父,跟上呀。」
夏洛克微微頷首,勞伯倫扶著他一起走進了地下室。
這是一條深邃的地下走廊,穿過走廊來到地下街區,映入眼帘的是鱗次櫛比的房屋,還有隨處可見的泥潭與嬉戲的孩童。
「這麼晚還不回家?小心被抓去賣了!」
女郎對著滿臉是泥巴的小孩呵斥道。
小孩倔強地握起手中的木劍:「誰敢抓我,我就殺了他。」
「把你能耐的。」
女郎不削地吐了一口瓜子皮,搖擺著身姿,繼續和旁邊的人打招呼,直到來到8號旅館。
8號旅館的外表就是一間廉價旅館,外牆斑駁裸露出磚瓦的棕褐色,只有一位看守旅館的老年人,戴著老花鏡,他笑盈盈地看著女郎一眼:「又帶客人來了,1000貝利一晚上。」
女郎歪著頭看著勞伯倫,示意他付錢。
勞伯倫付了錢,走進了8號旅館。
裡面還有許多站街女郎,房間隔音效果也極差,為寂寞鼓掌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女郎帶兩人來到一樓靠近拐角的標間,放下手中的瓜子,在茶几的柜子中找出了醫藥箱,搖搖晃晃走到夏洛克身邊。
「傷得不輕呀,你這個狀態可什麼都做不了?」
她笑著說。
夏洛克才看清她的模樣,卷卷的黑髮盤在腦後,長得雖不算漂亮,但有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很有味道,屬於微胖的身材,年齡應該在二十八左右。
「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
女郎一邊打趣,一邊脫掉夏洛克的衣服,為他處理傷口。
勞伯倫站在一旁,點燃一顆煙,抽了兩口。
夏洛克知道勞伯倫的習慣,每當他想殺人的時候,就會抽菸。
算算日子,勞伯倫在自己身邊這些天,確實沒怎麼殺人,勞·不殺人就不舒服·伯倫的病也快犯了,這病不送進監獄估計是治不好了。
夏洛克為了防止他在8號旅館就地犯案,說道:「你出去透透氣吧,把布恩找來。」
勞伯倫微微頷首,推開房門,準備離開。
「記住,思想品德。」
夏洛克最後提醒了一句。
勞伯倫微微揚起嘴角:「第三十八條,老弱婦孺看似弱勢群體,實則是高關注人群,最容易引起人注意,所以儘量遠離。」
夏洛克點頭,總算沒有白洗腦。
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勞伯倫不亂殺老人婦女兒童,但年輕人就不好說了。
還好,這裡是不法之地,到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有案底,不是十惡不赦之徒,還不敢豁出性命來此地落腳。
「神父走了,你傷成這樣,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女郎笑著說。
夏洛克沒心情和她打趣,安靜等待她為自己處理傷口。
女郎的醫藥箱裡有各種醫療用具,剪刀針線繃帶酒精等,唯獨沒有麻藥。
她點燃蠟燭,將銀質剪刀置於火上灼燒消毒:
「你可別怕疼。」
她揮動銀質剪刀,將夏洛克的傷口剪開,用鑷子取出裡面的金屬碎片。
在夏洛克的傷口上灑上酒精,防止傷口感染。
這個過程中,夏洛克忍著疼痛,額頭露出豆大的汗水。
女郎如法炮製,將夏洛克身上所有鑲嵌到皮膚里的金屬碎片都取了出來,最後為他上藥包紮。
如同給夏洛克做了一次全身手術,她滿頭大汗,將102塊金屬碎片放到銀質托盤中,擺在夏洛克面前:「你這是和誰拼命了?」
夏洛克依舊保持著沉默。
「原來是個悶葫蘆呀,無趣。」
女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收起醫藥箱,「一共3000貝利,醫療費。」
夏洛克尷尬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錢夾出來。
「沒錢?」
似乎注意到夏洛克的神情,女郎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拿起他的外套,尋找值錢的物件:「把槍留下也可以。」
夏洛克伸出手,將外套拿了回來:「等我同伴回來,會給你錢。」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騙我?」
女郎瞪著夏洛克。
夏洛克將左輪遞給女郎:「如果他不回來,槍就是你的了。」
女郎立刻露出了笑臉,收起左輪,道:「傷得這麼重,還把武器抵押出去了,你要死在這裡,我可不管。」
夏洛克倒在了床上,淡淡說道:「我要休息一下,不要打擾我。」
女郎點頭,她想了想,爬到床上,親了夏洛克一口,站起身:「5000貝利包夜的錢可一分不能少。」
夏洛克微微蹙眉,女郎點燃一隻香菸,坐到沙發上,翻看起了報紙。
夏洛克閉目養神,他並未真的睡過去,在陌生的環境下,他是無法入睡的,尤其是身邊還有陌生人的情況下。
直到房內的女郎抽完了三隻香菸,躺在沙發上睡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夏洛克才放鬆警惕,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一小時後。
夏洛克睜開眼睛。
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