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往事

  一笑是十年前漂流到這個王國的,他在海上遊歷,遇見了連他都無法抵抗的海嘯,在與自然的抗爭中他失去了體力,最終昏迷。

  被這座島的馬蒂和埃爾莎父女救下,後來在賭場贏了點錢,買下了馬蒂隔壁的房子,從此就生活在了這個王國。

  因為穿著和這個王國截然不同的衣服,修行著和這個王國截然不同的劍術,周圍的鄰居都疏遠這個奇怪的男人,只有馬蒂父女二人和他交好,偶爾兩人還會演練一下雙方的劍術。

  半年前,埃爾莎失蹤了,所有人都去尋找,結果沒有任何線索,那段時間,一笑和馬蒂兩個大男人都急瘋了。

  就在前段時間,西班王室的醜聞暴露,馬蒂懷疑埃爾莎被西班王室捉走了,沒有告知一笑,提著自己的劍就和其他擊劍士一起上了王宮。

  後來一笑知道這件事,飛速趕往王宮,可是已經晚了,所有擊劍士全軍覆沒,包括他的好友馬蒂。

  一笑借著自己強大的見聞色找到了埃爾莎,可是此時的埃爾莎已經奄奄一息,手腳被砍下,腹部被貫穿,整個人不成人樣。

  原來是西班王室知道事情敗露之後大開殺戒,虐殺了所有奴隸,打算在解決完劍士們之後就毀屍滅跡,抹去全部證據,他們依舊是毫無污點的王室。

  這萬千奴隸之中就有埃爾莎。

  看著無數的屍體,每一個屍體都是被虐殺的,他們死前驚恐的眼神,痛苦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一笑的雙眼,一笑一度以為自己來到了煉獄,可是事實告訴他,這些都是那群噁心的貴族做的。

  突然之間,他不想再看見這些噁心的貴族,他覺得他們太醜陋了,醜陋到即使自己不去看也會污到自己的眼。

  即使在這裡殺光他們,這個世界依舊有著無數的齷齪事他不想看看到,所以,他拔出了自己的杖刀,自毀雙目。

  現在他手中的就是埃爾莎的骨灰,還記得十年前她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可是現在,她住進了這個盒子。

  這十年來,他那冰封的內心逐漸被這個小女孩的音容笑貌融化,他已經在心底里把埃爾莎當成了自己的晚輩,可是如今,現實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世間的醜惡,不是換了一個地方,就會消失的。

  只會因為惡人地位的升高從而變本加厲。

  他出生在和之國,抱著看盡世間美好的心愿,十五歲出師遊歷世界,但是世界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看到那個地方數不盡的黑暗,他會出手幫助受害者,一度被稱為仁俠。可是每次他離開之後,被他所救的人都會遭到瘋狂報復,最終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他想阻止,但是他無能為力,以殺止殺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他在思索,他想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可是他思索了半輩子,也找不到出路。

  十年前他被馬蒂父女兩人救下後,看到埃爾莎的笑容,他以為,他找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看到了最值得銘記的畫面,所以他在這裡滯留了下來。

  可是半年前,埃爾莎失蹤了,他發瘋似的找遍了周圍海域,所有人都說最後見到埃爾莎是在海上,他以為埃爾莎溺水了,一連找了幾個月,都沒有音信,他心灰意冷。

  前幾天再次見到埃爾莎,可是,她卻已經沒有力氣在對一笑再笑了。一笑記憶中最後的畫面就是埃爾莎的面容,每次回憶,都是心如刀割。

  他陷入了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是在這個島嶼繼續生活下去,還是出海遊歷世界呢?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瞎子了,出海?也找不到方向。

  ......

  此時,西班王國王城,王宮殘骸附近的街道上。

  「這個國家就是這個世界上擊劍術最盛行國家,旺達你可以去他們的劍道館切磋一下!」江波和旺達說道。

  旺達主修的就是犬嵐公爵教她的擊劍術,輔修斬擊。

  「我也想學習學習其他地方的擊劍術,這正是一個好機會。」旺達躍躍欲試。

  「去吧,在這座王國,無論怎麼樣我都罩得住!」江波說道。「柯妮絲也陪著旺達去吧!」

  這不是大話,西班王國雖然武風盛行,但是現在兵荒馬亂的,誰敢得罪一個七武海,就連現在爭奪王位權柄最高的兩個諸侯都不敢。

  而且輕易摧毀一個國家的戰鬥力是開玩笑嗎?江波現在也算是政府的人,擊殺任何一個西班王國的人都可以說是叛黨,有正當理由的好嗎?

  無論最終誰取得西班王國的政權,不還是世界政府說了算,說你不是,就算你征服了西班王國,你也不是。

  「沒問題!」柯妮絲點頭,她也想多看看其他地方的戰鬥風格。

  「船長,我想去這裡的圖書館看看!」拉切特很著急,他們剛剛就路過一個圖書館,只是沒好意思說,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其他王國的科技知識,圖書館應該會存有一部分。

  「沒問題,阿龍你陪著他們去吧!」江波不放心,拉切特三人的戰鬥力,一言難盡,三人的機甲根本沒有帶來,還在島龜那裡。

  看著船員們一個個離開,江波也好像漫無目的在街道閒逛。

  但是他強大的見聞色瞬間覆蓋了小半個王城,他希冀在這笨方法下發現一笑的蹤跡,希望一笑還沒走。

  一笑當然沒走,在江波散發的見聞色掃過他的時候就感知到了,抬起泛白的雙目,看向江波的方向。

  十幾天的時間,傷勢完全恢復,不愧是後來有怪物之稱號的藤虎大將,體制如此強悍。

  江波也感覺到了注視感,向這個方向走去。

  「不知閣下找我何事?」一笑「盯著」面前的江波,不悲不喜的問道。

  江波剛來到院內就發現了一笑,以及在一笑手中正在雕刻的木牌,上面有一個名字,埃爾莎,只有死者的名字才會刻在木牌上。

  因為目不能視,只能依靠著手指的的觸感,名字有點歪扭,但是能看出雕刻者很認真。

  「在下江波,是一個海賊,今天來是找你有事相商,對於閣下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我深表遺憾!」江波沒有任何嬉皮笑臉的樣子,說的很正式,這是對一笑最大的尊重。

  「海賊?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閣下請回吧!」一笑聽到江波的身份,手中的刻刀一頓,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知道一笑先生對海賊或許有些誤解,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海賊!我當海賊,也是因為,我親眼看著我的母親無辜死在了貴族的炮火下。」

  「貴族?沒想到閣下還有這般經歷,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閣下還是請回吧!」一笑還是有點固執的,近期的經歷,讓他不想輕易相信任何人,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心眼。

  在雙目自毀之後,一笑逐漸摸索出了見聞色的新用法,他能輕易感知每個人的情緒,形形色色的顏色代表不同的心境。

  「可是一笑先生,這世界的骯髒讓你自毀雙目,你是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了嗎?你可知道,世界還沒有到達病入膏肓的地步,以你的實力願意在這偏僻小國安度一生嗎?」江波自然不會離開,反問道。

  「目不視物亦屬一幸,人世實在有太多讓人目不忍視的骯髒下流之徒了!如若世間清明我自願張開雙目飽覽世間繁華,但是讓我失望的卻是這個世界啊!」一笑雙眼望天,不知在想什麼。

  「一笑先生,我猜你的心中也很迷茫吧!」江波問到。

  「世間險惡,某亦不知何去何從?」一笑回答。他已經兩次驅逐江波了,沒想到江波還是留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好了。

  「既然如此,我有兩法,不知一笑閣下可有興趣一聽!」

  「洗耳恭聽。」

  「一笑先生可知傳說中有一生物名曰墮落天使?」因為和一笑對話,江波的話也變得文縐縐起來。

  「有所了解,是天堂中不甘受到神靈管束的一群自由之靈,為了自由,寧願逃往地獄,變成所謂的墮落天使!」一笑回答。

  「此言隨不錯,但是有瑕疵!墮落天使不僅僅是不甘願受到神靈管束,還不甘自己的生命就好像是神靈的玩偶,任其擺布,稍有不遵從,就會被投入聖池中剝奪生命。」

  看著一笑似乎有了點興趣,江波接續講起了關於墮落天使的故事。

  「上古神話中,神靈被上帝任命統治世界,萬物應對神靈臣服。眾天使在天堂中圍簇神靈,接受旨意並執行旨意,輔佐神靈管理世界,歌頌他的功德。

  路西法曾是神靈座前的六翼熾天使,是天使中最美麗,最高貴的一位,協助神靈,讚頌他、陪伴他左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異議,沒有懷疑,沒有戰爭。

  可是這一切都在一次事件中被破壞的乾乾淨淨,千百年的和平陷入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