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美好的下午茶時光。
原海軍大將、現任海軍新兵教官【黑腕】澤法,剛剛結束了今天的教學工作。
他命令自己的海軍學生們開始自主練習,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先是洗了個熱水澡,隨後打開了一袋鶴中將送給他的紅茶,用熱水將其沖泡開來。
當然,卡普送的粗點心也是必不可少的。
「說起來,馬上周末了吧。」
澤法坐在自己的沙發上,默默思考著有關於今天這群海軍新兵的事。
從訓練方法、到每一位海軍新兵的具體個人特性,澤法都在一邊喝茶,一邊總結著。
他試圖針對每一位海軍新兵的特性不同,指定出不同的訓練方法。
這其實是一件很累、很複雜、也很繁瑣的事情,但澤法卻明顯樂在其中。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因為妻兒都被海賊殺害,自己無法消除內心中對於海賊那無差別的仇恨,因此澤法判斷自己繼續下去的話,必然會違背自己「不殺」的願望。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成了個無差別宣洩暴力的混蛋!
對海賊就要兇殘?
對海賊就要不擇手段?
那你自身的所作所為,與海賊有何區別?
你不過是「海賊的海賊」罷了!
無法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不過是單純的「敵人的對立面」罷了,空有一身力量,卻無一絲一毫的信念。
那樣的人,算不上「英雄」,澤法更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那樣。
因此,他選擇從海軍大將的職位上隱退,開始從事教導海軍新兵的工作。
……
「為了克制自己」——這是澤法成為海軍新兵教官的根本原因。
而澤法這麼做的直接原因,則是他的第一批學生,也就是他還是海軍大將的時候,招攬來的那幾個混小子,為他提供了最初的想法。
這其中,便有那位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巴洛」。
……
第一次見到巴洛的時候,那個身材魁梧到誇張的混小子,正在一座海賊盤踞的無人島上進行著他日常的「玩樂」。
巴洛咧著嘴,露出興奮到扭曲的笑容,一拳接著一拳地將那些海賊的腦袋沒入進他們自己的鮮血之中。
所謂「溺死在自己的鮮血里」,想必就是如此一幕了。
這般情景,即便是澤法身邊的幾位老牌海軍,也根本無法忍受。
甚至有人當場就乾嘔了出來!
……
「嗯?你是誰?」
巴洛站起身來,俯視著比自己矮了好幾個腦袋的澤法。
「海軍?這些海賊應該都是通緝犯吧?俺過兩天找你們拿錢!」
見澤法沒回話,巴洛轉身,一把抓起了旁邊桌子上的錢袋。
「啊哈哈,俺又可以逍遙一陣子了!」
巴洛正準備轉身離開,澤法卻忽然叫住了他。
【黑腕】捏了捏拳頭,發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
「臭小鬼,那麼喜歡打架的話,要不要來跟我打一架啊!」
話音落罷,一隻拳頭已經揮了出去!
不是澤法的拳頭,而是巴洛!
這位身材誇張的壯漢,憑藉其驚人的戰鬥意識,早在澤法說話之前,就已經看破了這位海軍的心裡想法。
巴洛見過的海軍不少。
對於巴洛的行為,有的海軍表示贊同,認為對付海賊就是要不擇手段;
有的海軍表示理解或漠然,他們自己不會去那樣做,但也並不會阻攔巴洛的鐵拳砸爛海賊的腦袋;
有的人,則表示巴洛的做法太過血腥,不恥與巴洛為伍;
——前兩種人,都是在「贊同」巴洛。
而面對著第三種海軍,巴洛往往會蹲在那人的眼前,用自己的拳頭捏成小小的「望遠鏡」,從孔洞裡望著對方,然後咧起嘴笑著問道:
「我這樣做,有問題嗎?」
他這樣問的結果往往只有一個,那就是那位自詡為仁慈的海軍變得閉口不言,沉著臉快速走開。
於是乎,這第三種海軍也變得「贊同」巴洛了。
但是在今天,巴洛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自己碰見的這位海軍與其他的傢伙有明顯的不同。
巴洛是個靠直覺行動的人,而他覺得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出錯!
果不其然——
在巴洛揮拳的那一瞬間,漆黑的武裝色霸氣包裹上了澤法的拳頭,隨即迎面而上!
轟!
兩隻拳頭轟然相撞。
單就體格而言,自然是巴洛處於毫無疑問的優勢之中,可澤法的拳頭卻偏偏好似子彈一般,摧枯拉朽一般擊潰了巴洛的攻勢。
幾乎是在瞬間,澤法的攻擊便占據了上風!
但巴洛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他在短暫的詫異過後,便迅速調整了駕駛,整個人好似一台戰車般朝著澤法壓了過來!
澤法的拳頭與巴洛的肩膀再度相撞,前者退了半步,後者卻猛地被彈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遠處的牆壁之上。
「呼,真是不錯的飯後運動啊!」
澤法將自己背上的披風脫下,交給了副官,而後下令。
「全體,離開這附近!」
他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咧開了嘴角。
「有一說一,我還是很喜歡教導一下那些莽撞衝動的臭小鬼的啊!」
……
因為澤法的命令,除了他本人和巴洛之外,沒人知道那場戰鬥究竟打得如何。
重新回到戰鬥地點的海軍士兵們,只看見了正坐在一片廢墟之上抽菸的澤法,以及癱倒在一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巴洛。
巴洛自此成為了【黑腕】澤法的徒弟。
……
時光飛逝,轉眼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巴洛從一位見習海軍士兵成長為了海軍本部中將。
而澤法也經歷了家人被海賊屠殺的慘案,從一線退出,卸任大將職位,變成了海軍新兵教官。
一切的一切都在改變。
直到最近。
巴洛被澤法推舉,成為了新設立的G-T支部基地長。
……
此刻,澤法正在喝著他的下午茶,思念著自己的那個腦袋不太靈光的土地。
「話說回來,那個臭小鬼也不給老夫我打個電話,也不知道他在阿拉巴斯坦過得怎樣了?」
就算澤法不承認,但那也是海軍們公認的事實。
對於澤法來說,巴洛是一位「家人」——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兒子」一般的存在。
老爹關心兒子,是理所應當的。
而就在這時,澤法身邊的電話蟲忽然響了。
布嚕布嚕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嗯?
難道是巴洛打來的?
哈哈,不會那麼巧吧!
……
真的沒那麼巧。
打電話的是戰國。
澤法略顯失落地接通了電話蟲,而後問道:「戰國,有什麼事嗎?」
也的確很巧。
雖然打電話的不是巴洛,但電話的內容卻和巴洛緊密相關。
戰國那近乎於咆哮的聲音經由電話蟲爆發了出來。
「澤法,你那個腦袋不靈光的徒弟要領著他的海軍支部去打和之國了!」
澤法:「……」
澤法:「……」
澤法:「……」
澤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