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加快航速嗎！？」

  「我盡力而為！」斯內克快速轉動舵盤，雷德·佛斯號乘上洋流，橫杆旋轉三十度，殘破的風帆與北風行成一個夾角，滿是破洞的帆面重新鼓了起來。

  在一流航海士的操縱下，雷德·佛斯號的速度再次加快。

  本·貝克曼問道：「香克斯，你沒問題吧？」

  「我沒事。」香克斯將格里芬杵在甲板上，用手把流出來的小腸塞了回去。

  「我現在就去治療……」德歌剛使用受傷的手指，為昏迷不醒的拉·基路包紮完傷口。

  「別管我，先幫賓治治療傷口！」

  本克·賓治不在乎地回道：「我身上的都是小傷……」

  德歌掃了一眼賓治，他身上大多是一些焦黑的痕跡，那是由爆炸造成的傷。但是，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劍傷：

  一條從左胸劃到右下腹的劍痕，幾乎斜貫了整個身軀，透過這道巨大的傷口，甚至可以看見十二對肋骨呈鳥籠狀環抱的景象。

  德歌認真查驗傷口，診斷道：「腹膜沒破，腸子還在裡面……真虧你能扛著這種傷，背著拉·基路跑回來……」

  「哈哈……咳咳咳……」本克·賓治本想笑，卻又扯動傷口，強烈的痛楚讓他咳嗽起來，混有血絲的唾沫飛濺到德歌的臉上。

  德歌沒有多說什麼，立刻操縱血肉模糊的手指，控制針線，為本克·賓治縫合傷口。

  「這個傷又是怎麼回事？」

  德歌雙手動作不停，頭也不回地回答道：「在撤退的時候，發現陷入黑騎士、魔鬼改造人圍攻中的拉·基路。」

  「早已蓄滿力量的賓治順勢打了過去，一拳轟向猝不及防的阿爾托莉雅，對面也趁機斬下一劍……」

  「真是活該！」一位紅髮海賊團成員振奮地叫喊：「什麼黑騎士王，這下當場身亡了吧！？」

  另一名紅髮海賊團成員也滿臉興奮地喊道：「沒有人可以挨下賓治的怪力拳擊！」

  「……」德歌沉默片刻，否定了他們的想法：「對方或許會因突然遭受巨大的衝擊而暫時動彈不得，可能連重傷都算不上……」

  「怎、怎麼可能！？」

  「德歌說的沒錯。」本克·賓治嘆了口氣：「黑騎士身上的鎧甲阻擋了大部分力道，這才讓她有機會斬出這一劍。」

  「……」眾人沉默了下去。

  就在眾人談話期間，耶穌布那邊的槍聲沒有間斷，他一直在射落喀戎射過來的箭矢。

  「小心！敵人追過來了！」香克斯伸手捂住腹部的傷口，防止腸子再度淌出來。

  海面之下，鬼鮫已經與鮫肌合體，變成半人半魚的模樣。三道鰓裂列於脖頸兩側，頭頂、肘部長出一個個如同魚鰭一樣的部位，身後拖著一條粗長的尾巴。

  「他是『凶鯊』干柿鬼鮫！？為什麼能力者可以在海里行動！？」

  「不一定是能力者，也有可能是魚人族！」

  「啪嗒啪嗒」

  天上響起密集的、扇動翅膀的響聲，站在白色巨鳥背部的迪達拉，已經捏制出大量的起爆黏土。

  「呼……」本·貝克曼重新點燃了一根香菸，吐出一口煙：「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嗎……」

  船頭，一位紅髮海賊團成員指著前方，大聲示警：「快看前面！」

  眾人打眼望去，視線越過雷德·佛斯號船首的赤龍雕像，落到正前方的海面上，那裡出現一道漆黑苗條的身影。

  黝黑滲人的炮管，張牙舞爪的鋼鐵龍首，猩紅銳利的龍爪，讓眾人的心沉了下去。

  「前有伏兵、後有追兵；不光海面有敵人，就連高空之上、海水之中也有敵人，敵人的配置相當完善……」

  香克斯沉吟片刻，他命令道：「我去阻止干柿鬼鮫，你們駕駛雷德·佛斯號闖過去！」

  「老大，等一等！」德歌立刻喊道：「伱的傷還沒有治療……」

  「我剛才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不會有問題！」香克斯翻越船舷護欄，隻身躍入海中。

  「……」本·貝克曼咬了咬菸蒂，喊道：「聽船長的命令——衝過去！」

  「是！」

  島嶼那邊，忽然亮起一道赤紅絢麗的光芒。

  斯卡哈花了大約一分鐘，解決完捨命阻攔自己的紅髮海賊團成員，立刻化作一道赤紅流光飛了過來。

  紅髮海賊團的眾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道流光已經撲至本·貝克曼眼前，前進方向直指他的心臟所在地。

  「貝克曼！」嘎布側跨一步，用肩膀撞開本·貝克曼。

  「哧！」

  槍刃長驅直入，削斷了肋骨，刺穿了肺部，赤紅的槍尖透體而出。

  「唔——噗！」鹹甜味的液體湧上食道，順著嘎布那閉不上嘴角流淌而下。

  「……」斯卡哈神情冷漠地遞出左手中的長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第二支長槍貫穿了嘎布另一側的軀體。

  「嘎布！」

  嘎布雙手攥住槍桿，阻止斯卡哈拔出長槍，萊姆瓊斯、本克·賓治、猛士達、德歌在同一時間撲了過來。

  本·貝克曼和耶穌布移動槍口，瞄準斯卡哈的要害扣動了扳機。

  協力作戰的紅髮海賊團眾人，攻擊封鎖了斯卡哈所有的撤退路線，誓要將她永遠留在雷德·佛斯號上！

  『就到這裡為止了嗎……』斯卡哈淡淡地想道，陷入六名紅髮海賊團幹部的圍攻，她果斷地放棄了追擊，遺憾地嘆息一聲：

  「影武者。」

  斯卡哈的實體變為二維陰影，附在甲板之上，迅速翻過船舷、跨越海面，返回本體所在的位置。

  「！」眾人的進攻動作僵在原地，本·貝克曼和耶穌布射出的兩顆子彈同時落空。

  「撕拉」

  此時，一股大力從兩支長槍的槍桿上面傳來，嘎布沒有攥住沾血的濕滑槍桿，魔槍在斯卡哈的召喚下，被硬生生地拔了出來，扯下兩塊碎肉，開放性的創口滋出兩股鮮血。

  「噗通」

  嘎布一個前傾，拉扯力道外加萬有引力，把嘎布健壯的身軀一下摁倒在地。

  德歌快步沖了過來，將嘎布趴倒的身體翻了過來：「這、這是——！？」

  兩個血洞分別位於兩個肺上，那裡的數根肋骨斷成兩截，血液在傷口處迅速積成兩個水窪。

  嘎布急促吸入的空氣，一部分從破損的肺葉導出，在血紅的水窪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氣泡。

  『即使勉強保住嘎布的性命，恐怕他再也無法使出「咆哮衝擊」了……』

  德歌咬了咬牙，快速處理嘎布的傷口。醫療器具不時觸碰到德歌那傷痕累累的手指，他也無暇他顧，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替同伴治療。

  大量飛鳥突然收攏起翅膀，開始俯衝降落，迫不得已，其他紅髮海賊團的成員舉槍朝上方射擊，阻止自爆敢死隊衝鋒。

  與此同時，埃吉爾身體兩側的六根炮口，依次亮起火光，炮彈攜著尖銳的嘯聲飛向己方。

  戰爭，還遠沒有結束！

  「受了重傷，還跳入海里……」鬼鮫「嘿嘿」笑道：「在大海里，可是鯊魚的天下喲~」

  鮮紅的液體從捆綁的布料內滲了出來，一絲一縷地混進海水裡面。

  「鮫肌也異常興奮，想必你的霸氣美味無比吧——」鬼鮫在海水中快速遊動，以極快的速度逼近香克斯。

  「噼啪」

  從香克斯身上迸發出數道漆黑的暗雷，擊穿海水的阻隔，準確地命中鬼鮫的身體。

  「什——！？」鬼鮫睜圓雙眼，鯊魚一般的眼球四周布滿了血絲。

  他的身體在這股霸王色霸氣的震懾下，變得行動僵硬、遲緩起來。

  「砰、砰」

  香克斯踏水衝去，腳下衍生出水母形的擴散衝擊波，刀刃上纏繞著黑紅色的雷電。

  漆黑的暗雷一閃而過，鬼鮫身上出現一道貫穿整個身軀的巨大劍痕。

  「這……就是霸王色纏繞嗎……」鬼鮫斷斷續續地問道。

  「……」香克斯沒有回答，在水下他沒法開口說話。

  大量鮮紅的血液從鬼鮫身上的傷口湧出，混入海水之中。

  「咔」

  香克斯將格里芬插回刀鞘，轉過身去，準備返回雷德·佛斯號上。

  突然，他的身體一頓，隨後向右平移數米，躲開來自背後的襲擊。

  「真是可惜……」半人半魚模樣的鬼鮫掠過香克斯剛才所在的位置，在前方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轉了回來：「我還以為可以用裝死來騙過「四皇」，看來，你的見聞色霸氣也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啊……」

  香克斯眯起雙眼，鬼鮫身上的那處巨大劍傷已然消失不見，只有一條膚色略顯暗沉的傷疤，表明他剛才受過傷。

  香克斯的眼中流露出驚詫之意。

  鬼鮫咧開嘴巴，在劍刃接觸到他身體的一瞬間，體內的鮫肌就吃下了大量霸氣。

  本身使用霸王色纏繞，就會耗費霸氣，香克斯沒有對此產生任何懷疑。

  攻擊威力大減的斬擊，這才沒有將鬼鮫的身體斬成兩截，鮫肌也適時地反哺回去，快速修復好鬼鮫身上的傷勢。

  「咕……」香克斯漏出一口氣，化作一連串的氣泡朝上方冒去。

  「呵呵……」鬼鮫冷笑道：「空氣不夠了嗎，不過——」

  「我可不會放你上去呼吸！」

  話音剛落，鬼鮫就在海中留下一條白浪，極速逼向香克斯。

  香克斯舉起了格里芬，可以通過皮膚感知的鬼鮫，脊背突生寒意。

  一抹耀眼的刀芒，自格里芬的刀刃上迸射而出。在這刀芒之下，周圍的海水出現了明顯的扭曲和震顫。

  「嘩！」

  海水響起激烈的流動聲，混合大量氣泡的劍氣在海中爆發。

  無形的劍氣在一瞬間膨脹擴大，以一種開山斷海的威勢呼嘯而出，斬向沖向自己的鬼鮫。

  鬼鮫立刻橫移躲閃，避開這威力巨大的一刀。

  海面被香克斯一劍生生地劈成兩半，裂縫寬至數米，深至數十米，猶如一道深淵。

  香克斯趁機換氣，在大吸一口氣之後，鼓起兩側的臉頰。

  短暫分開的大海，靠著海水自發填補，才在幾秒鐘之後遮掩住了這道被香克斯斬開的巨大傷口。

  「真是可怕的斬擊……」鬼鮫沒有露出怯意，反而戰意盎然。

  上千條由海水凝結而成的噬人鯊，跟隨鬼鮫一起沖了過去。

  漆黑的暗雷自香克斯身上迸射而出，瞬間擊碎了小半的噬人鯊，香克斯手中的格里芬亮起刀芒，一擊橫斬掃出。

  「嘩嘩嘩」

  海面之下的攻擊相互碰撞，一道一道的水柱、浪花沖天而起，又在重力的吸引下回落。

  「老大不會有問題吧！？對方可是魚人！而且是在海里戰鬥！」

  「老大沒事！」耶穌布一邊大聲回道，一邊射落箭矢、射爆從天而降的起爆黏土。

  喀戎無奈地笑了笑：「距離離得越遠，給他的反應時間就越長。我射出的箭已經不能給耶穌布造成麻煩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仍在高空向雷德·佛斯號拋投起爆黏土的迪達拉，形體逐漸拉長、升高，變成人馬狀態。然後一邊前移陣地，一邊繼續朝雷德·佛斯的方向射出箭矢。

  雷德·佛斯號的前方，埃吉爾發射出一枚枚高爆彈，並沒有瞄準雷德·佛斯號，而且瞄準雷德·佛斯號周圍的海面。

  雷德·佛斯號畢竟是一艘木質帆船，在近距離下爆炸，也會對船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

  不過，紅髮海賊團的船員顯然沒有給埃吉爾任何機會，在混戰中倖存下來的人員，或斬出劍氣、或射出鉛彈，竭盡所能阻止魚雷、高爆彈接近船體。

  就連埃吉爾轟出電磁炮，也被本·貝克曼射出的子彈貫穿攔截。

  「啊啊啊——！」埃吉爾氣憤地大叫起來，鋼鐵龍首上下咬合，發出清脆的咬鐵之音。

  「回去就讓達文西給我安裝最新款的武器！」

  埃吉爾抱怨了一句，左右來回改變前進方向，進行蛇形走位，在躲避攻擊的同時反身回擊。

  在戰場的另一邊，傑諾斯從一面岩壁上扒出深陷其中的阿爾托莉雅。

  「麻煩你了。」阿爾托莉雅臉色平靜地道謝。

  傑諾斯看了看阿爾托莉雅嘴角遺留的血跡，開口詢問：「你沒事吧？」

  阿爾托莉雅低頭看了一眼破碎的胸鎧，身上漆黑的鎧甲化成粒子消失：「一點小傷。」

  「……」傑諾斯還有印象，本克·賓治那一拳如果落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的機械身軀會當場碎成零件。

  阿爾托莉雅出聲詢問：「敵人去哪了？」

  「逃走了。」傑諾斯回道：「迪達拉騎著飛鳥從空中追了過去，鬼鮫也跳進海里，準備從海里攔截對面。」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起身朝紅髮海賊團逃離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兒？」

  「準備還他們一個大禮。」

  ……

  「阿啦阿啦」狂三嘆了口氣，舉槍對準暴走中的中原中也：「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辛苦了。」

  纖細的手指扣動扳機，可以停止時間的子彈飛向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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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