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推進城就跟回家一樣
麥哲倫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他升官了,但是頂頭上司跑路了。
雖然以後推進城的巡邏任務輕了,但是搭檔遇害身亡了,閃耀的雙子星只剩他一人。
「噸噸噸——」
監獄不能飲酒,麥哲倫只能以茶代酒,用來送別自己最親愛的上司和戰友。
他並不怪達克監獄長的不辭而別,畢竟這事兒換誰來也扛不住。
他怪只怪自己太過沒用,明明有著天底下最適合鎮守監獄的能力,偏偏攔不住那個賽倫斯。
而且因為職位的特殊性,他還不能像其他海軍那樣主動出擊,去尋找賽倫斯報仇!
「可惡,可惡啊!」
麥哲倫狠狠灌了一大口的沾染他唾液後帶有劇毒的熱茶,剛想罵賽倫斯幾句,肚子便又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
無奈,只能拿上一卷手紙急匆匆沖入衛生間,開始每日必走的流程。
「嘩啦啦啦——」
推進城海上一層,眾多無獄無囚的獄卒正在搞大掃除。
之前賽倫斯和海軍中將戰鬥的餘波太大,有不少攻擊都落在了地上一樓的建築,現在需要把變為廢墟的部分清理乾淨,才能重新裝修。
不過相較於麥哲倫的悲痛,他們這些底層獄卒的心情倒是不錯。
死掉了那麼多的犯人,他們的工作輕鬆許多不說,之前受傷的人還能得到戰鬥津貼補助。
一眾兼職清潔工的獄卒之中,有個扮相酷似法老的高大獄卒,他手拿鏟子將滿地的廢料鏟入斗車,目光中滿是堅定之色。
這次史無前例的重大越獄事件,用來頂鍋的達克監獄長跑路,他扶植起來的親信沒能跑掉被一鍋端,有許多位置都空了出來。
而漢尼拔因為當時勇敢攔在了賽倫斯身前,短暫阻止了他前進的步伐,成功從普通獄卒升職為獄卒隊長,手底下掌管著幾十號人。
雖然他被打很慘,但是升官的感覺確實爽。
如果只是被那個奧哈拉的滅世惡魔打幾下就能升官的,他覺得自己起碼能堅持到獄卒長再倒。
不過機會應該也就這麼一次了。
畢竟以那個賽倫斯的精明和強大,應該不至於再被抓緊推進城。
就算真的被抓,估計不把他全身關節卸了再用海樓石鎖鏈將他纏成毛毛蟲,無論是海軍還是推進城都不會放心。
腦子裡胡思亂想,手上動作不停,很快他就將一堆廢料鏟光準備運走。
驀地,他發現地上有個非常突兀的影子,沒有與周邊的建築陰影相連,像是獨立飄在空中。
「嗯?」漢尼拔有些困惑地抬起頭,朝著天上望去。
只見在那好像永遠縈繞在推進城上空的厚重雲層之下,有個身著黑色長風衣的高大青年,正雙手抱胸看著下方忙碌的人群。
這誰啊,這麼拽,不知道這是推進城的地盤嗎?
漢尼拔下意識就想要呵斥一聲「推進城重地,無關人員趕緊遠離」,可仔細一看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那人看著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似乎前不久在哪看過。
掃了眼旁邊牆上被飛鏢扎出無數破洞的三十億懸賞通緝令,漢尼拔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一樣。
「格格格格格格查爾·賽倫斯——?!!!」
一聲驚呼,成功引起了一眾正在忙碌的獄卒注意,他們順著漢尼拔的視線望去,果然看見了一個如惡魔般的身影。
瞬間,推進城海上一樓響起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喊:
「快,快去拉響警報!」
「敵襲!敵襲!」
「那個奧哈拉的惡魔又回來了!」
「麥哲倫監獄長,不好啦!」
迎著下方人群那又驚又懼的眼神,賽倫斯露出一個溫和謙遜的微笑,用最熱烈的霸王色霸氣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推進城的朋友們好久不見,我賽倫斯又回來啦,想我嗎?」
然而,隨著那恢弘無比的氣勢擴散,孱弱的獄卒一個接一個翻著白眼倒下,完全沒有人能給予他想要的熱烈回應。
「嘖,真是冷漠啊,這個病態的社會。」
賽倫斯嘆息一聲,落在吐著白沫倒地不起的漢尼拔身前:
「還以為你能堅持久一點呢,原來也只有這點氣量嗎?」
掃了眼牆上那張千瘡百孔的通緝令,賽倫斯搖搖頭邁步離去。
可剛要跨過漢尼拔的身體,腳踝便被人按住。
「咕——你,休想……」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的漢尼拔,像是強行用意志催動著本能行動,想要阻攔賽倫斯的腳步。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顫抖觸感,賽倫斯臉上忍不住揚起一個心滿意足的笑,而後一腳踩漢尼拔臉上將其徹底踩暈:
「了不起,好好活著,以後我坐上那個空之王座,推進城的監獄長之位非你莫屬。」
話落,他掙開漢尼拔的手,大步朝著推進城內部走去。
故地重遊,這次推進城給他的感覺全然不同。
之前的推進城壓抑,陰暗,悶熱。
現在採光充分,通風透氣,身處其中不僅不會感到悶熱,還有點潮濕。
甚至,就連原本規整到無趣的布局,也換成了令人驚嘆不已的戰損風。
而這一切,都是拜賽倫斯所賜。
是他,狠狠改變了推進城的格局。
看看這些空蕩蕩的監獄,多麼乾淨,多麼美觀!
當初他還在上學的時候校領導就說了,垃圾桶里不可以有垃圾,這是規定!
同理可得,監獄裡禁止有囚犯,有的話就必須處理掉。
「所以,這就是你把一層那些囚犯也給殺光了的原因?!」
麥哲倫都快氣瘋了。
這他媽是什麼傻逼規定,還有制定這種規定的領導是什麼傻逼,而且學以致用的賽倫斯又是什麼大聰明?!
麥哲倫真的沒想到,自己去廁所拉個肚子的功夫,出來就看到賽倫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上翻著上任監獄長留下的澀情雜誌。
一邊看還一邊批判模特的穿衣風格太過樸素,情趣不夠大膽動作不夠奔放。
鬼知道麥哲倫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內心受到了多少噸的驚嚇,沒有當場泄洪都是他剛才拉的乾淨。
而且這傢伙在看到自己出來後,不僅沒有半點慌亂,還非常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說什麼當初走的比較急,一樓那些囚犯忘記打掃乾淨,這次專程回來補上。
這話給麥哲倫氣的,當場就要變身毒人和賽倫斯拼了。
然而就在他有所動作的剎那,無數燃燒著血焰的鎖鏈自虛空中探出,將他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被鎖鏈纏繞住,麥哲倫下意識想要動用毒毒果實的能力將鎖鏈腐蝕,然而未等他變成流毒小紫人,一串海樓石手銬便拷住了他的手。
極致的虛弱瞬間襲來,麥哲倫立即意識到,這是專為level6的能力者囚犯準備的最高純度海樓石手銬。
「哈哈,早就防著你呢,老麥。」賽倫斯隨手將被他批判的一無是處的雜誌塞進風衣內兜。
而後抬手熄滅惡火束鏈上的血焰,從他腰上取下了一大串鑰匙。
「混蛋,格查爾你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被如此輕易潛入、制住,麥哲倫只感到無比恥辱。
這個監獄長當的太不稱職了!
「就是回來看看。」賽倫斯單手甩著鑰匙,晃晃悠悠朝門外走去:
「我以後爭取每周逛一次推進城監獄,希望每次來都有新感覺。」
「你做夢!」麥哲倫被惡火束鏈吊在身後跟著,不甘地用力掙扎:
「海軍很快就會趕來,這次一定會把你拿下!」
「啊對對對。」賽倫斯很享受這種看人無能狂怒的快樂,笑嘻嘻道:
「但是我已經提前把外邊的海軍和獄卒解決了,海軍那邊怎麼知道推進城出了事兒?」
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一隻戴著防毒面罩的電話蟲,和一隻帶著武士頭盔的電話蟲。
剛才賽倫斯一來就先找上了鎮守在這裡的海軍中將,也就是那個每次都被他一劍砍飛的倒霉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那個大人物,每次受傷的都是他,這次遇到完全體的賽倫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敲暈了。
「嘿嘿,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賽倫斯笑著踢開level5極寒地獄的大門,發現之前自己留在那裡的中指雪雕被人給踢壞了。
想了想,他又找了幾副海樓石手銬,把麥哲倫種在了雪地中,以他為支撐點重新堆了一個更大的中指雪雕。
「仔細想想,老麥你畢竟是堂堂監獄長,被我吊著出現在囚犯面前,以後估計都沒臉混了,所以委屈你在這先凍一下了。」
話落,他也不顧罵罵咧咧的麥哲倫,邁著二五八萬的步伐朝level6走去。
好久不見,無限地獄的大家一定很想他才對。
待會兒的開場白絕對要帥,登場姿勢一定要酷,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外邊過的很好,不用太過記掛。
就在他想著待會兒是先來個穿膛葫蘆還是痛貫天靈的時候,得到史詩級強化的聽力陡然捕捉到了一個老而奸的聲音,正在說著不得了的事情。
「當時那個叫克勞德的傢伙拿著從磁鼓島求來的藥方,說是要給病重的兒子尋找緩解痛苦的解藥,差的最後一種藥材剛才就在我的領地之內。」
從喧鬧變為寂靜的無限地獄之內,所有囚犯都在靜靜聆聽金髮的老頭說過去的故事。
「他說那是他唯一的兒子,願意支付任何代價換取那味藥材,所以我就……」
唰——
金獅子臉上流露著幾分戲謔與不屑之色,抬起手想要做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抬起來的只有胳膊,手腕之上的海樓石手銬和滿是老繭的大手消失不見。
鮮血噴涌,遲來的劇痛轉瞬在金獅子的痛覺神經狂舞。
但他沒有痛呼出聲,只是愣愣地看著搖搖晃晃掛在左手上的海樓石手銬,還有那隻並指成刀、橫截面正在滲血的斷手。
以及身前那陡然裂作兩半,被狂涌而出的鮮血打濕的囚服。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無限地獄的廊道中響起,海樓石與高強度合金製成的大門緩緩分作兩半,從外界湧入的光芒稍稍點亮了漆黑的這座關押著無數極惡之徒的監獄。
也照亮了那個手持長劍,信步走來的高大身影。
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轉瞬鋪開,整個無限地獄仿佛陷入了無盡寒冬,濃郁到宛若實質的霸王色霸氣幾乎讓每一個囚犯如墜冰窟,被雄渾無比的氣勢壓制的動彈不得。
「所以你就怎樣?」
黑夜般的長風衣無風自動,無限地獄最深處的監牢前,一雙猩紅眼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那面露錯愕之色的糟老頭子。
賽倫斯單薄的唇瓣微微勾起,手中暗裔魔劍輕輕抬起,在金獅子的身前划過:
「是這樣?」
左臂齊肩而斷。
「是這樣?」
無手的右臂悄然掉落。
雙臂盡失,身為大劍豪的金獅子本應暴怒,然而此刻他眼中卻只剩驚恐。
盤膝而坐的他全身都被湧出的鮮血打濕,可他只是死死盯著賽倫斯,訝然發現眼前這個青年確實與當初那個差點把整座島都給拆掉的男人很像。
起碼這股殺意,確實與自己抬腳碾碎那株珍貴藥材時,那男人身上綻放的殺意如出一轍。
「你看你,不該說的時候亂說,讓你說又不說。」
賽倫斯微微搖頭,似乎對金獅子這任人欺凌的模樣非常不滿:「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還不得說我賽倫斯欺你老無力?」
像是被這一句老無力驚回神,金獅子的眼中湧現出怒火,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喉嚨那仿若被燒紅烙鐵炙烤的痛苦已經讓頸部肌肉崩死,除了宛如悲鳴的嗚咽之外再發不出其他聲音!
意識到這點的金獅子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身子往前一遞,似乎想要怒斥眼前這個卑鄙的小人。
可就在他光禿禿的上身前傾剎那,纏繞著猩紅光暈的長劍便刺入了他皮開肉綻的胸口。
鋒利劍刃輕易切開阻攔的皮肉與骨骼,徑直遞入那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劇痛襲來,金獅子滿眼驚恐地瞪著那面帶笑意的青年,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打開一道豁口,體力和生命力毫無顧忌地瘋狂往外傾泄!
撲通——撲通——撲通——
劍鐔處的心臟開始跳動,逐漸與那顆被刺破的心臟形成完美共振。
而寄宿在破損心臟內的果實惡魔,也隨著那不斷流失的生命力,被一點一點撕扯著拽入漆黑與猩紅交織的劍身。
沿著汩汩紅流,被那顆邪異無比的心臟吞噬。
賽倫斯看著那一點一點枯萎下去的金髮身影,臉上浮現出一抹歡愉之色。
而後他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那一眾目瞪口呆的囚犯。
「哦吼,目擊證人有點多啊。」
「不過不要緊,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