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請你們能給我一個面子
刺眼日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海面，雷德·佛斯號切開海浪穿行時，「紅髮」香克斯忽然下令道：「停下來，不要再往前了。」
「紅髮的右腕」本·貝克曼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舵手伸了伸手，高喊道：「停下來。」
雷德·佛斯號在舵手的操縱下緩緩地停在這片海面上，並拋下了一枚生鏽的、沉重的鐵錨，撲通一聲沉入海水中。
貝克曼叼著香菸，走近香克斯身旁，問道：「怎麼了？」
「海面之下有戴維·瓊斯的人。」香克斯回答道，「我是來見戴維·瓊斯的，可不是打算來與他開戰的。」
「我知道，避免誤判嘛。」貝克曼聳了聳肩膀，「話說回來，你真打算自己一個人進去？」
「放心吧，貝克曼。」香克斯轉過身來，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沒有那麼脆弱。第二，戴維·瓊斯在事實上是個很講規則的人。」
「你指的是那個早已名存實亡的『賓客權利』？現在哪裡還有人會遵守這種事情？更別說我們與戴維·瓊斯都是海賊。」
「賓客權利」一般只適用於王室、貴族、騎士等自詡高貴的階級，他們承諾絕不對宴請的賓客下手，否則必遭天譴。
只是它早被多次打破，也沒見到犯下惡行的人遭到天譴，或者被某個存在詛咒。
漸漸的，就沒有人將它當一回事了。
「我相信我對戴維·瓊斯的判斷。」香克斯卻笑道，「他意外地是一位相當復古保守的人。我越發覺得他就是那位『深海閻王』了。」
「數百年前的傳說嗎？」貝克曼吐出煙圈，「隨你的便。如果你被狼狽地趕出來，我們過來接應你就是了。只是別把另一隻手也弄丟了。」
香克斯哈哈大笑起來，斷臂的衣袖在海風中飄舞。
不一會兒，就有戴維·瓊斯海賊團的魚人、人魚部隊過來盤問。
他們早已注意到這位「四皇」海賊船的動向，一邊讓人向沉默島匯報，一邊壯著膽子將雷德·佛斯號給圍了起來。
換做從前，他們只要見到這面紅髮海賊團的海賊旗幟，恐怕早已忙不迭地遠離。
之所以有今日的勇氣，還是因為他們如今背後站著一個男人，他也是「四皇」。
戴維·瓊斯成為「新四皇」實在令很多人措手不及，這些底層的海賊們也在慢慢地適應自己的位置。
有些事以前不能做、不敢做，現在都可以做了。
他們包圍雷德·佛斯號，不是說他們打得贏「紅髮海賊團」，而是他們身為「戴維·瓊斯海賊團」的部下，必須這麼做。
香克斯一條腿踩在船舷上，對著海里的魚人、人魚們笑著說：「麻煩和你們的戴維·瓊斯船長說一聲，『紅髮』香克斯想要與他見上一面。」
魚人和人魚面面相覷一陣，就有頭領喊了一句：「你們在這裡等著，不要輕舉妄動。」
「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做。」香克斯保證道，「告訴戴維·瓊斯船長，我的船會停在這裡，我獨自一人登島與他見面。」
魚人、人魚隊伍的隊長轉身游遠了一些，取出電話蟲進行通話。
不一會兒他就遊了回來，對部下們喊道：「放行。」
魚人和人魚小隊這才讓出了一條路。
香克斯坐上從雷德·佛斯號上放下的一葉小木船，在船員的目送下離開。
他用獨臂抓住一柄船槳，插入海水之中，猛力一划，小木船就像是彈射出去一樣，在海面上飛了出去。
每當小木船快要停下來，他又將船槳插入浪濤之中，再度一划，小木船就又飛了出去。
如此連續數次，小木船就像是飛出去的石片在水面上擊打數次一樣，他很快就見到了沉默島的輪廓。
小木舟靠岸後，香克斯看到一群人來迎接他，遇到的第一個熟人是甚平。
「好久不見，甚平。」香克斯與高大健壯的魚人擁抱了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會加入戴維·瓊斯海賊團。」
甚平笑呵呵地露出下顎的兩顆尖牙，說道：「我信任戴維·瓊斯船長，也信任魚人島的選擇。」
香克斯也不再多說，在甚平的指引下前往戴維·瓊斯在沉默島的大本營。
一路上他遇到了相當多巡邏的海賊，又看到海面上有艦船在演習，然後就看見了一座灰色的城堡。
戴維·瓊斯海賊團中有太多「惡魔果實能力者」，壘起一座城堡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少人用審視、戒備的目光盯著香克斯看，香克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還對他們笑了笑，揮了揮手。
終於，他見到了戴維·瓊斯，這位「新四皇」正站在一座塔樓的底層大門前，抽著長柄菸斗的煙，似乎在等他。
甚平向戴維·瓊斯躬身問好之後，就結束了他的使命，從容地離開。
戴維·瓊斯含著菸斗的長柄，觸鬚蠕動著，他伸手指向塔樓大門：「香克斯，和我爬上去吧。」
香克斯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大門內部，應道：「好啊。」
戴維·瓊斯徐徐轉身，邁開腳步，踏入大門。
香克斯跟在了後面，塔樓內部很簡陋，基本只有灰黑的牆壁，他們來到螺旋向上的石梯前，往塔樓頂層爬去。
不知為何，香克斯有種回到從前，在羅傑船長、雷利副船長的面前局促不安的感覺。
他忍不住笑了笑，看來自己的氣場反而被戴維·瓊斯鎮住了。
「香克斯。」
戴維·瓊斯走在前面，沒有回頭，但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煙味與海水的味道。
「我記得我們的地盤並不是挨著的，你從這麼遠的地方過來，是為了什麼目的？」
香克斯透過塔樓的城垛口，看向城堡外部的護城河，也不拐彎抹角，說道：「我是來勸和的。」
「你來勸和？這倒是一個新鮮事。」戴維·瓊斯轉頭看了「紅髮」一眼，「為什麼？」
「因為你與夏洛特·玲玲的大戰，你沒有多少勝算，即便贏了，也將會是一場慘勝。」
戴維·瓊斯好奇起來：「先不說我有多少勝算。如果我與夏洛特·玲玲兩敗俱傷，這不是對同為『四皇』的你有利嗎？」
「事實上，我並不願意好不容易平衡的海上局勢再度崩潰。」香克斯搖了搖頭，「說來您可能不會相信，『頂上戰爭』之前，我曾兩次勸告『白鬍子』。」
戴維·瓊斯笑道：「我相信，據我對你的了解，這的確是你做得出來的事情。」
香克斯怔了怔，隨後啞然失笑道：「沒想到您對我的印象是這樣的。」
「你勸了『白鬍子』什麼？」
香克斯指了指自己左臉上的三條舊傷疤，它們斜斜地划過眼皮。
「第一次，我去找他，勸說他把艾斯召回來，因為我察覺到『黑鬍子』的可怕。後來果然不出我所料，艾斯反過來被『黑鬍子』制服。」
香克斯頓了頓，繼續說下去。
「第二次，我勸他不要攻打海軍本部，他依然不聽，我只能暫時幫他應付來自凱多、夏洛特·玲玲的威脅，最後他不僅戰死，手下的海賊團也差點全軍覆沒。」
兩人來到塔樓頂層，站在城垛邊緣，鳥瞰下方的城堡，遠眺沉默島的群山。
戴維·瓊斯的觸鬚噴出煙霧：「所以，你是來勸我向夏洛特·玲玲投降的？」
「我絕不是這個意思。但我願意作為中間人，讓你們達成和約，前提是你們都要有休戰的意願，夏洛特·玲玲那邊，我接下去會去勸說。」
香克斯最後鄭重其事地說道：「請你們能給我一個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