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無論船去了哪裡，船的底部總是聯通大海
「水之都」港口稍高一些的街面上。
戴著金色耳環的內羅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淋著滂沱大雨，渾身濕透卻沒有動彈。
斯潘達姆鼻青臉腫地跪坐在一邊，「象劍」插在不遠處的石磚縫裡，這位「CP9」名義上的長官此刻一臉灰敗。
一群海賊忽然就盯上了他們兩人，內羅在半分鐘內被打倒，他更不可能打得贏這群窮凶極惡的歹徒。
後悔。
他此刻的心情只有後悔，為什麼偏偏要面子，跑到這種地方來呢？
或許大將「青稚」給他帶來的信心太足了吧。
山治的卷眉毛翹了翹，揪起斯潘達姆的衣領，質問道：「說，羅賓在哪裡？」
原來他們是妮可·羅賓的同夥，也許我可以……
斯潘達姆還沒想好心中的計劃，就被著急的山治扇了一巴掌，按倒在地上，凶神惡煞地踩著他的頭：「快說！」
斯潘達姆看到索隆的長刀斜斜地指向他，又看到其他海賊也在摩拳擦掌，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人沒有骨氣的模樣出乎草帽一夥的預料，他們本以為還要審訊很久的，既然是這樣，也省了許多功夫。
從斯潘達姆那裡得知羅賓的身世後，草帽一夥也總算明白為什麼羅賓會是現在這副性格，又為什麼要那麼決絕地離他們而去，並拒絕他們的幫助。
他們都理解了羅賓的苦衷。
「既然知道羅賓小姐的悲慘過往，我就不能無動於衷了。」山治雙手抱胸，表態道。
索隆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我們去把羅賓救出來！」路飛抬起雙手，大聲吶喊，娜美與喬巴齊聲應和。
只有烏索普安靜得令人覺得奇怪。
「怎麼了，烏索普？」索隆轉過身來，露出他衣衫里曾被「鷹眼」米霍克開膛破肚而留下的舊傷口。
「你們看，『水之諸神』來了。」
草帽一夥轉頭看去。
果然，海平面上遠遠地出現了一道水牆，那是幾乎三、四層樓高的海浪，眼看著就要撲到港口上，將梅利號與恐怖幽靈號吞沒。
「那只是『水之諸神』的第一波！」斯潘達姆看了一眼，就臉色煞白，「快帶我走！再不去『水之都』內城區就來不及了！」
本來有內羅保護，他是很安全的，只要內羅適時地將他帶到安全的高處即可。
可是內羅現在已經昏迷不醒、自身難保，斯潘達姆只好幾乎哀求地望向草帽一夥。
草帽一夥也做好決斷，立即撤離，然後前往羅賓被關押的地點，將她救出。
「可是梅利號……」烏索普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梅利號做得已經足夠好了。」索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有一個體面的退場吧。」
路飛也走過來，抱住了烏索普：「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梅利號的！」
梅利號……
烏索普終於還是被說服，跟隨眾人一同離開。
斯潘達姆與內羅也被帶走了。
當他們離開港口，來到「水之都」外城區的街道上時，「水之諸神」的第一波浪潮也在轉瞬間襲來。
轟——
它輕易地就吞沒了港口，也將梅利號與恐怖幽靈號捲入海水之中。
不過兩艘船有了不同的表現。
梅利號隨著第一波浪潮退去，在海上起伏，逐漸離開岸邊，朝著深海駛去。
而恐怖幽靈號卻已經隨著海浪，飛身撞在了港口附近的樓房區中，卡在兩棟建築之間。
草帽一夥在前往高處船塢的長長階梯上奔跑，時不時地回頭張望，直到梅利號化作黑點，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
隨著黑船的一陣顛簸，偎取一個不慎，踩錯階梯，高大的身軀就如輪胎般朝下滾落，直到砸在船底的平面上。
「喲喲咿——」
偎取爬起身來，摸著他那張塗了厚厚白粉底，活像和之國能劇人物的臉，獅鬃毛般濃厚的粉發搭在肩膀上。
他擠眉弄眼地望著這裡，這與上面黑漆漆的環境不同，有著眾多油燈在四處點綴。
很快，他就注意到一個蹲伏在地上的身影。
那人同樣身材高大，通體粉紅，有六隻手臂，眾多吸盤，此時正背對著他，朝著船底下方投放著什麼。
「章魚」小八在聽到動靜後，才站起身來，回頭看去，與偎取對視。
他愣了好一陣，才驚呼起來：「紐——船長說過，會有入侵者進入……你是入侵者！」
「喲喲咿！」偎取左手掌筆直伸出，右手掌縮到耳邊攤開，擺出一個架勢，「閣下一定就是戴維·瓊斯一夥的小八了。」
「呃……」小八又愣了一下，然後朝著偎取鞠躬，「你好，我是小八，伱是？」
偎取也愣了一下，然後同樣鞠躬致意：「吾是『CP9』之一的偎取，你好。」
他低頭看去，注意到小八的腳邊有一口寬大的水池，水池之下有黑影浮動，不由地皺起眉頭。
回想起剛剛登船時，偎取上下打量過黑船的外部，再看現在，怎麼都搞不清楚，這個水池是從哪裡來的，難道它直通下方的大海？
如果他現在能知道恐怖幽靈號已在岸上，或許會更為疑惑，無法理解這裡的空間構造。
事實上，小八作為船員，也不理解恐怖幽靈號的底部為什麼會是這樣，但只要能在這裡餵養到哞哞，就可以了。
偎取也不再糾結：「吾以『世界政府』、『海軍本部』的名義，宣布對你們的逮捕，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小八拔出「彎鐮」、「花州」以及另外四把刀，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偎取的粉發鬃毛像是有生命般升騰而起，隨意擺動：「看來你要誓死頑抗，那吾就成全你吧！」
「生命歸還」下的偎取能用意識來驅使毛髮，令它們如同他的手腳般攻擊。
這毛髮有時是拳頭，有時是「指槍」，有時又是繩索，攻擊著小八。
小八六把長刀輪番砍去。
經過數月，他的「六刀流」更為精湛、兇猛，偎取的毛髮未能占據上風，反倒是被砍掉了許多，一絲一縷落到艙底。
「喲喲咿！」偎取拔出背後的金色的佛之長杖，大喝道，「再不認真起來，吾非得變成禿頭，切腹自殺，再無顏面到那個世界見吾的母親！」
「剃」、「月步」令偎取更為靈活地在艙底活動，他如同一顆彈性十足的球一般彈來彈去。
小八也只能勉強支撐住他的攻勢。
很快，小八身上不斷負傷，大多數都是金色長杖砸出的傷口。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比吾等之前暗殺的『革命家支部長』要強上一些，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偎取用抑揚頓挫的語氣叫喊著，「讓吾用最高禮節的『死亡』，送你歸西！」
偎取已經以「剃」來到小八的後方，但小八還未察覺，金色長杖便直戳他的後腦！
吼——
眼看就要腦漿迸裂，偎取卻猛然聽見一陣古怪的吼叫聲從身下傳來。
他疑惑地低頭看去，就發覺自己置身於那個水池的上方，巨大的黑影在水中展露。
黑影撕開水池，赫然是一頭長著牛之犄角的海獸！
它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偎取的下半身，就往水底扯去。
偎取還來不及驚叫，身體就被冰冷的海水吞沒，只能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周圍都是血色充斥，他睜眼看去，只見那頭海牛，已經叼著他斷裂的下半身，在一旁左右擺頭、瘋狂撕咬。
偎取只覺得渾身力氣飛速逝去，然後就看到小八也跳入海水之中，六柄長刀旋舞，貫穿了他的上半身軀。
他痛得張口，泡泡與血液朝上升騰。
而他自己則不斷往下，直到沉在海底的累累白骨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