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一個樂子
槍聲過後。
盤亘的火焰廢墟後面又走出一個人影。
來人腳步一開始有些急促，但察覺到前頭的情況後，似乎快速調整了一番，腳步聲歸於沉穩。
「做的不錯。」
布朗尼的臉色又恢復到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
大衣有不少破損，身形略帶狼狽。
他神情從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如果不是巴基剛剛才見著布朗尼一臉冷汗的神情的話，他或許都會懷疑，對方才是製造爆炸要逃出去的人呢。
事實上，在看到巴基點燃引線。
他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先找掩體。
以這個傢伙的癲狂程度，拉著全軍艦人一起陪葬也是有可能的。
布朗尼只是隨口誇讚了眼前的少校一句。
他也清楚這位是個清貴少校。
是那邊的一個代表。
不過在遭遇爆炸的混亂後，還能快速下到船員室，趕在前頭將要逃跑的海賊攔住。
也算是不錯了。
他撇了一眼海賊身上的槍口。
在腹部右側。
並不致命。
或許是想將這個海賊運到香波地群島去吧，一個嘗試逃跑然後又被抓捕的海賊囚犯…
那些人會感興趣吧？
一想到那些貴族的奇怪癖好，布朗尼也是一陣惡寒。
「算了，等到監獄報到之後，就不歸我管了。」
布朗尼早就司空見慣了。
真指望那些捕奴隊會主動去逮捕兇惡的海賊？
那還要他們海軍做什麼。
絕大多數海賊奴隸，其實都是從海軍這裡流出去的，也因此，布朗尼才更傾向於，在當場就把海賊殺了。
他無法改變這套規則。
甚至於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成為幫凶。
好歹他們也殺了不少海賊吧。
這是他稍微得到安慰的地方。
「這是我應該做的，准將閣下。」
巴基欠身，笑著回了句。
他這一彎腰，布朗尼心頭就忍不住一跳，仿佛那個噁心的小丑又在自己面前一樣。
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您怎麼了，准將閣下？」
「沒，沒事。」布朗尼輕咳兩下，壓下內心的噁心感。
這只是個喜歡擺弄些貴族禮儀的弱雞少校而已，自己沒必要反應過度的。
只是那個紅鼻子小丑又跑哪裡去了…
真的趁機逃跑了嗎？
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從軍這麼多年，這個紅鼻子小丑絕對是他遇到的最噁心的對手。
沒有之一！
眼睜睜看著對方把自己的一招一式全學了去，然後在快速適配後反過來打自己。
整得自己連隨便動一下都要顧忌無比！
更噁心的是，自己除海樓石外，竟然沒有辦法傷害到對方，四分五裂的身體有和元素化一樣的作用。
他第一次，那麼迫切地想要掌握武裝色霸氣。
「這裡不是司法之塔，沒必要做這些禮節，敬禮就可以了。」
「好的。」
巴基從善如流，不再刺激這位準將。
不過也證明了，自己當前偽裝的成功。
連連剛剛和自己交戰過的布朗尼都全無察覺。
況且，他親手製造的混亂局面，正好為他當前的身份套多了一層迷霧，讓海軍後續的探尋增加了許多難度。
布朗尼還活著，因為爆炸而引起的混亂也能很快被鎮壓下來。
在四處冒火的船艙里拖出一個個難以辨別身份的焦屍。
到日照高空的時候，軍艦已經沉了一半。
原押送船上的人只能轉移到前來支援的軍艦上，包括被抓捕回來的逃犯們。
面對四面火海和黢黑炮口的包圍，他們也都只是負隅頑抗而已。
唯一讓布朗尼心情沉重的是，那個紅鼻子小丑不見了。
「區區一個海賊逃犯，用得著這麼擔心嗎？」
鬼蜘蛛橫著臉，語氣不算好。
連軍艦都沉了，布朗尼恐怕要挨不少罵，連帶自己估計也要挨兩句。
「唉，你不懂。」布朗尼苦著臉，「那是個怪物。」
布朗尼覺得自己一段時間，是離不開這小丑的陰影了。
「那就不要給他留下一點機會。」
「聽我命令，把押送船徹底擊沉！」
「擊沉？！」布朗尼驚詫了句，「下面還不知道有沒有海軍呢？」
鬼蜘蛛不以為意，「在正義之門內擊沉它，對你，對我，都好。」
「畢竟押送船走的，可不是規定的航線.」
嚯，還挺決絕的。
巴基靠在二層甲板的鐵欄杆上，略帶愜意地望著海軍的舉動。
至於行動
他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清貴少校的身份，人能在這呆著就已經是盡責了。
這兒的視野正好。
可以看到眼前，
一朵朵小蘑菇把龐大的軍艦拖到海底的全過程。
真是絢麗啊。
「慶祝煙花竟然還有第二場，看來這個世界也格外熱情。」
「接下來，要給這個世界來點什麼樂子好呢？」
巴基扭了扭脖子，腦子裡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想法。
尋找大秘寶？
無趣。
征服世界？
還是無趣。
至於什么正義冒險.
巴基覺得那還沒有去馬戲團表演刀砍自己來得有趣呢。
他忽的一下又想起那本瑣碎枯燥的日記。
「或許，要把這個身份的價值都榨乾了才行。」
巴基垂下頭，身上白色的正義大衣在海風吹動下獵獵作響。
「有時候，真相可比任何東西都要刺激人。」
——
海軍本部。
一層層摞起的高大城樓里，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重響。
戰國把手中的報告重重拍下。
「這些混蛋，在搞些什麼！」
左手推起圓框眼睛，揉了揉眉心。
他的年紀不小了，額頭和眉角都可以看到明顯的皺紋。
只是作為海軍，這片大海上最大規模的暴力機構的掌舵人，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
比如做面前的報告。
一艘海軍押送船發生逃亂事件，部分窮凶極惡的海賊逃犯引爆軍艦的鍋爐室，造成軍艦沉沒。
附在這份報告後面的，還有一個紅鼻子小丑的懸賞令。
顯然就是那個窮凶極惡的海賊。
只是懸賞的金額有些刺眼。
一千五百萬貝利。
在東海可以算得上頂尖，但在偉大航路上，連雜魚都算不上。
現在就是這一條雜魚，不僅從海軍的看守中逃離，還炸沉了一艘軍艦。
「巴基.一個紅髮就夠麻煩了，現在又冒出來這個傢伙。」
「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戰國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桌前的一份絕密報告。
而突然出現的意外，也讓他對心中醞釀著的某個大計劃多了幾分猶疑。
「但老夫是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能當元帥這個位置，戰國決定好的事情，也沒有那麼容易動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