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你在害怕？
熱鬧一點好。
本來凱多的人馬就在偉大航路前半段上，魚人島崩塌又沒有方舟的情況下，滯留是肯定的。
就是不知道他在面對海軍艦隊的損失有多大…
巴基沒有去過問，他覺得讓凱多和克洛克達爾勾搭在一起，就已經很有意思了。
一個想要建設海賊帝國，一個想要建設軍事帝國，都是有理想有格局的海賊啊。
巴基不介意給他們找點事做。
得到交代後，摩爾岡斯總算能光明正大遠離這個圓鐵盤了，也不知道伊姆什麼時候會通過圓盤將他們召喚走。
巴基反而有幾分期待。
除了腦袋外，他的身體已經拼湊得大差不差，呼吸也勻稱起來，恢復得很快。
他伸出手接過自己的腦袋，安放好。
湊到庇特聖的面前。
這位五老星的模樣淒涼得很，半個身軀都不見了蹤影，坐在輪椅上看起來毫無還手力氣的感覺。
不應該的，那半截沙蟲也有活力呢…
「這是好事，對不對？」
庇特聖點點頭，「平衡已經徹底消失，重新來過確實是件好事。」
「我比較享受過程。」
巴基嘿笑一聲。
「五老星這麼就玩沒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呢……還以為你們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啊。」
「伊姆在等著你。」
庇特聖不知道伊姆是什麼意思，明明傳送陣隨時可以啟動，卻還在等著。
「你們做了什麼？」
巴基能看懂他眼神的困惑。
如果說在這兒還有什麼沒解決的話……半個半個的庇特和薩坦就是。
伊姆要借我的手將他們殺完？
「大概…就是讓伱寫的那些東西給祂看到了吧。」
庇特聖心裡有些苦澀，世界政府能針對的手段都用上了，摩爾岡斯的新聞社一開始確實遭受打擊重大。
可後來靠著魚人送報員，竟然又重新崛起了，還脫離了世界政府的掌控。
他們連不加掩飾的小丑都沒抓住，有了前車之鑑的鳥人抓起來就更難了。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
「我這個人有個壞習慣，別人要是越想我怎麼樣，我反倒不想按他的想法來。」
這話讓庇特難得有了幾分感動。
貼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刀傳來冰涼涼的觸感。
「不要這麼嚴肅啊。」
小丑用小刀勾在庇特聖的嘴角，這倒不是他身體的存貨，問王直拿的，隨身玻璃瓶的這傢伙跟倉庫似的。
「笑一笑嘛。」
庇特聖笑得十分勉強，有了清醒認知的他沒有做什麼多餘動作。
還有個重要原因是，另外半段沙蟲泡在海里那種影響同樣傳導到他這裡來。
「這樣！」巴基眼睛眯下，伸出根手指，對伊姆閉門不見的行為頗感不滿，「我們來聊伊姆的那些故事怎麼樣？」
「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見到過這位幕後世界之王的真面目。」
「頂多就是兩隻山羊山手臂。」
那次正好是庇特聖丟了自己半個身體的時候，回憶起來難免有些淒涼。
「但我們依然可以假想……伊姆，他會不會是一個有著山羊手臂的三眼族女人呢？」
「你應該可以給我答案。」
小丑邊說著，還邊拿出電話蟲開始錄製。
這個舉動有些倉促，所以沒有直播。
現在有多少人能看到直播都難說…
庇特能明白小丑話語中充滿威脅的意味……答案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丑想聽到什麼答案。
他肯定想要更歡樂那個。
庇特聖嘴角抽了幾下，能感覺小刀的刀刃已經割開了自己皮膚，與自愈能力相對抗著。
「這種事，你們應該很擅長的。」
畢竟世界政府連歷史上存在的一百年都能抹去，往伊姆頭上蓋一個頭套算什麼呢。
巴基語氣戲謔，「而且，他已經放棄你們了。」
如果伊姆真的在乎五老星和天龍人的話，他應該在巴基一登上瑪麗喬亞的時候就出現了。
五老星加上伊姆，說不定還真能把小丑弄死。
「伊姆…」庇特聖望著電話蟲的雙眼，頓覺壓力倍增，「確實是……三眼族」
他話還沒說完，腳下圓鐵盤上的黑焰忽然高漲起來，黑色的魔法陣沿著圓盤邊緣出現。
「真是沒趣。」
巴基甩開小刀，有些失望。
他就等著庇特說完呢。
黑焰高漲過後，一道白光充斥了他的視野，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
「換新場景了啊，有新BOSS嗎？」
白光還沒消散，小丑的聲音就先傳了出來。
一隻山羊手猛然拍碎了白光，朝小丑抓了過來。
「看來有人破防了啊。」
巴基躲閃倉促，只能把自己再炸來一遍。
反倒是庇特聖沒躲掉，被直接抓到手上。
「伊姆…伊姆大人！」
庇特聖只來得及呼喊上兩句，身體就被伊姆生生捏碎。
山羊手臂上有更有洶湧的黑焰繚繞，頃刻間就將庇特聖覆蓋。
「真是殘忍啊……好歹也是你的手下嘛。」
巴基身體都還沒拼湊完，就調侃起了面前的……怪物。
伊姆的四肢是直立山羊，灰色羊毛一直覆蓋到接近胸口的地方。
到這裡，又變成一個女性的特徵，包括祂的臉，是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婉約的女性面孔。
但皮膚是灰暗顏色，還有死人一樣的斑痕，睜著兩眼沒什麼生氣，是灰紅混雜的顏色。
山羊手臂像橡膠一樣可以伸縮放大。
巴基已經飄到半空。
此時傳送陣的白光已經消散，除了他和五老星外，其他人竟然都沒有被傳送。
看來還是定向的。
「你好像很在乎外貌。」
他嘀咕一句，兩眼順勢掃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庇特聖沒有欺騙他。
傳送陣的另一端確實是紅土大陸與無風帶的另一個交點，顛倒山。
不過原本是山形，有五道海流經過的顛倒山，在天王烏拉諾斯從紅土大陸浮起後。
這裡也跟著上浮了。
整個顛倒山都似乎是環帶的一部分，被環帶拽起來後，變成一個海星形狀。
他站立的地方就是被拉平了的顛倒山。
有一些眼熟……
巴基並沒能揣測多久，紅溫了的伊姆大人連一句交流都不願，山羊手臂迅速抓了過來。
回擊？
他剛有這個念頭，見聞色感知中又有種極為危險的感覺，老妖怪的小手拉不得。
「瓦斯幽靈！」
瓦斯在他近前連續爆炸，伊姆的手臂似乎被衝擊波一下打退了。
「不過當三眼族美女不好嗎，怎麼樣也比你現在……呵呵呵，一個半山羊死魚眼人好吧。」
準確地描繪朋友的外貌，巴基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
但隨後，他就見到被拉平的顛倒山一下炸了開來。
紅苔蘚破開山體，如同狂亂觸手一樣鑽了出來，亂舞間讓巴基有種身處巨樹叢林的錯覺。
「嗯，好像跟人惹急了啊。」
巴基此時體力並不充沛，只能將身體不斷分裂，當一根苔蘚觸手拍打下來時，他聽到像潮水涌動時的聲音。
「原來當時是這個東西啊…」
伊姆在地底追擊他時，用的原來是附著在紅土大陸上無數紅苔蘚啊……他還以為這傢伙真的掌握某種能讓土變成水的能力呢。
細碎的身體在紅苔蘚組成的巨樹叢林中不斷亂竄，這樣苔蘚不僅在瑪麗喬亞有，在顛倒山也同樣遍布。
難不成整個紅土大陸都是這傢伙的主場嗎？
這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八百年時間裡，伊姆幾乎都很少露面，如果是苔蘚能力，用八百年的時間遍布整個紅土大陸也有可能。
「要不先聊聊嘛，整天打打殺殺，很容易審美疲勞的餵。」
一張嘴還在鍥而不捨地嘮叨著。
他的聲音一出，天上地下都立馬有無數紅苔蘚包過來。
紅苔蘚愈發密集，留給他的活動空間也越來越少。
這樣下去，就算他分裂得再細，也難逃被絞殺的命運吧？
巴基當然也明白這點，分裂騰挪也只是為了尋找一個更好的還手時機。
海水之上…
顛倒山本來就匯聚了四海的海水再倒灌入偉大航路中，就算這時候被拉平了起來，海水一時也不會流干。
這裡沒有紅苔蘚觸手竄起，巴基卻可以左腳踩右腳飄在上面。
剛才用來威脅庇特聖的小刀也還在手上……
「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呢？」
小丑面帶笑容，身體在河道上面拼湊起來，左手成圈，右手則抓著小刀。
「笑一笑嘛，你笑起來說不定會好看呢？」
他調侃的話剛剛落下，並不算健碩的身體裡就好像有極為恐怖的力量爆發出來。
「神避、震破。」
黑色閃電與震破的光團並駕齊驅，一時橫掃了無數苔蘚觸手，直撲伊姆而去。
山羊怪人那沒什麼生氣的雙眼總算是起了一點波動。
灰紅的瞳仁似乎聚焦起來，偏了一下。
風好像停滯住。
呼吸也變得無比緩慢。
巴基感覺到自己此時連眼神轉頭都變得極為困難，那亂舞的苔蘚觸手一下變得極為安靜。
像是在匍匐。
山羊怪人眨眼間已經越過無數阻隔，來到巴基面前。
那雙死魚眼竟然透出憤怒和厭惡的情緒。
「繼續玩啊。」
巴基說話的氣息斷續，嘴角有血淌出來。
伊姆的一隻手臂穿透了他的胸口。
痛極了！
血肉被穿透，血管臟器被擠壓，神經向大腦發出極致的哀嚎，血液出漏口流出去。
「你不是那場戰爭的延續者。」
伊姆撒完氣後，第一次開口說話。
世界政府早就把巴基的所有底細都查了個遍。
巴基就只是巴基，沒有D的意志，也不是被審判的種族，更沒有繼承什麼意志。
他與八百年前延續至今的戰爭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伊姆不解。
「那場戰爭？」
巴基抽笑著，笑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胸口漏風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你覺得我一定得是什麼戰爭的繼承者，一定得是屬於某一方陣營，還是一定要有尼卡的能力才能做到眼前這步嗎？」
伊姆看起來雲淡風輕，還一副輕鬆拿捏小丑的姿態。
但現實是，世界政府徹底沒了。
在五老星死乾淨的那一刻起，這個由二十個王國及各大加盟國組成的政府就已經宣告死亡了。
「都應該要有。」
伊姆的死魚眼垂了下來。
祂的發梢是湖藍色。
「哼…哈哈哈哈…我只是，只是看到你藏得那麼深，就想著…啊，我要是把祂揭到世界面前會是什麼樣子？」
「你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咳咳！」
小丑咳出口黑血，臉色慘白。
「我才不在乎什麼意志、戰爭。」
「我就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又能感覺到穿脫自己胸口的手臂回縮來，漆黑粗糙的手指掀開自己的胸口的血肉，摸向心臟。
「你在害怕！」
小丑好像一下看透了山羊怪人兇悍外表下偽裝。
「你想坐在那個位置上，又害怕被群起而攻之，所以搞了二十把劍和空置的王座。」
「你想要世界最大的權力，又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所以！」
「你在自己的存在徹底瞞不下去，在一大堆世界各地的人朝你湧來，在紅土大陸的絕壁坍塌時，就迫不及待地淹沒了整個世界。」
「你害怕極了！」
黑色火焰從伊姆的身體一直蔓延到小丑身上，像貪婪的蟲子，攀附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之上。
伊姆的手指已經貼到了小丑鼓動越來越慢的心臟上。
「我不害怕。」
死魚眼似乎沒有一點變化。
「只有害怕極了的人，才會說自己不害怕。」小丑的嘴角勾了起來。
「畢竟，上一次戰爭時，你就是這樣贏的吧？」
死魚眼終於掩飾不住，雙眼倏忽下放大，緊盯著小丑，那股仿佛讓風、讓水、讓雲也齊齊停滯的古怪霸氣再度橫掃而過。
伊姆的手指緊貼在他心臟處，勾動了好幾次都沒有下去。
「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的。」
祂把小丑挑了起來，像是一個戰利品一樣。
「你會看到的。」
所有人奉我為神的場景！
紅苔蘚繼續亂舞，顛倒山的山體徹底破碎，海水終于越過這般天塹匯在一起。
完全不同朝向的海水互相衝刷，在顛倒山下形成了一個巨大漩渦。
漩渦的底是空的。
巴基抬了下眼，見到這一幕。
「拉夫德魯，呵呵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