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正義的旗子太大
國王遊戲在德雷斯羅薩盛行的時候。
在新世界的某個海域，一場狩獵也才剛剛結束。
夜空中，一縷縷黑色的煙柱飄起，海風夾雜著火舌舔舐著船帆，木製的甲板在火光中爆裂、扭曲，發出絕望的尖叫。
「賊哈哈哈哈！」
黑鬍子蒂奇的笑聲囂張刺耳。
「舊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你們這些老東西要學會讓位啊。」
「布拉曼克，我的隊長，你也要學會看清時勢。」
被他踩在腳下的，正是原白鬍子海賊團第六番隊的隊長。
是他以前的同伴，現在的白鬍子殘黨。
兩人的體型都屬於那種丟到正常地球能評個金氏世界紀錄的肥碩，但放在這片大海上。
只能說常規。
在從前，兩人還經常比較體型大小。
畢竟那時候的蒂奇，只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安分守己但不用睡覺的怪小子。
對白鬍子一伙人來說，是同伴。
「我們都看錯你了。」布拉曼克語氣中痛恨不已。
如果早知道這傢伙是這麼個野心家的話……
老爹和艾斯也應該這樣痛恨過吧？
可惜沒有如果。
現在被踩在腳下的是他。
這場突然其來的狩獵很快就落下帷幕。
「賊哈哈，袋袋果實也是十分實用的能力啊！」
沒一會兒。
蒂奇就從這艘慢慢下沉的海賊船上離開，手上已經拿著一枚全新的惡魔果實。
「很快，我們的幹部就全會是能力者。」
在頂上戰爭結束後，蒂奇的計劃達成了大半，進入勢力的快速擴張期。
在大海上肆意的狩獵能力者。
「惡魔甦醒，我的選擇果然沒有錯！」
隱忍了幾十年，黑鬍子沒有耐心像那幾個老牌四皇那樣一點點培養自己的勢力，通過惡魔果實快速製造出可以獨當一面的幹部，才是他達成野心最快的方式！
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整個世界。
而且惡魔甦醒的理論，也進一步提高了惡魔果實的上限。
「船長，我們下一步的目標是誰？」
卡特琳跟在黑鬍子的身邊，舌頭伸出來舔了下臉頰。
像這樣處於快速成長期的勢力才是適合他們這些逃犯嘛。
「但應該先關注這個情報。」
狙擊手范·奧卡跟著說道，他把狙擊槍扛在肩膀上，還戴著一個單片式望遠鏡。
手上拿著張薄紙。
只要是一個有野心的勢力，情報工作自然是不能忽略的，蒂奇想要狩獵這大海上的能力者，情報工作自然也不能少。
不過此時黑團還只是在地下世界裡買情報，所以會存在一些滯後。
薄紙不厚，卻在大海上近期十分重要的事項都羅列在內，還按蒂奇的要求，分為特別關注事項和一般事項。
特別關注事項一：
赤犬攜新建立的火蝙蝠軍團進攻凱多旗下的米斯特利亞島，與炎災燼有過短暫接觸，具體交戰情況不明。
事後，百獸海賊團退出米斯特利亞島。
特別關注事項二：
唐吉訶德家族徹底覆滅，小丑巴基復活，推測其擁有四分五裂果實和瓦斯果實兩種能力（註：目標可能在七天前就已經離開了德雷斯羅薩，疑似追蹤火烈鳥而去）
特別關注事項三：
新魚人海賊團白星公主接受七武海授命，可以確定對方為三大古代兵器之一的海王！
一般事項：
新世界區域的海軍徵兵將由海軍G1支部基地負責，並將在近期開展。
怪物「火烈鳥」在十天前摩迦羅王國出現，後行蹤不明。
……
唰。
薄紙一下被蒂奇攥住手心。
「第二個、還有第三個。」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能同時擁有兩種惡魔果實能力，更多是依靠自身的特殊血脈，可這兩個人憑什麼？
他眼神帶著忌憚。
嘴上卻是一副大無畏的表現。
「賊哈哈哈，這片大海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船長，不如我們下個目標就去找那個怪物吧，文森莫克家族可是在地下世界開出了二十億的價格。」
「都快趕上船長伱了。」
卡特琳還是一臉蠢蠢欲動。
不能殺人的日子，她在海底大監獄已經受得過多了。
黑鬍子此時的懸賞是二十二億四千七百六十萬貝利，有零有整的。
順帶一提，巴基現在的懸賞又漲了一點，有三十二億貝利。
一個唐吉訶德家族並不會讓他的懸賞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和聖地那些事比，這事太小了。
不過已經是四皇之下懸賞最高的海賊了。
「不，我還不想那麼快和小丑對上。」
「我們去見識一下新任的七武海！」
要算這筆帳對黑鬍子來說並不難。
雖然白星的海王能力十分恐怖，但有多方情報證實，這位公主的脾氣只是一個頑劣點的孩子。
風險沒有面上看得那麼高，但收益卻是出乎意料的高，三大古代兵器，黑鬍子一個都不願放過。
但小丑就不一樣了。
風險極高的同時，收益還是個問號。
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人帶島一塊被炸了。
……
……
「玩個遊戲嗎？」
臭烘烘的酒館往往都是城鎮裡最為熱鬧的地方，特別是在新世界。
和樂園段的魔谷鎮類似，這裡也是沒人管的海賊城鎮。
不過這樣的小鎮，在新世界的數量更多，多到沒有名字，或許只是某個被海賊劫掠過的小鎮，隨後又不知道被誰侵占。
鎮子中心的旗幟也是五天一換。
酒館裡二十四小時都有喝得大醉的海賊。
「紅鼻子，你…你也是紅鼻子？」
西奈滿臉酡紅，說話帶著大舌頭。
先是疑惑，隨後又搖搖頭否定。
「哈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呢？」
「小丑這樣的海賊怎麼會在我們這樣的小鎮上呢？」
「還是孤零零一人。」
「小子，別以為這樣就能逃得過酒水稅！」
「我們可是酒桶海賊團！」
雖然是半醉的狀態，但不妨礙西奈進行人類最傳統的項目之一，暗搶。
以稅收的名義。
新世界的海賊們之所以熱衷於插旗占地盤，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了利益。
總不能是為了慈善吧？
寶藏也要有海賊埋。
新世界又不是樂園，這裡是海賊的樂園，能在新世界航行的商船個個背景通天。
搶不起。
搶同行的嘛，風險太高，一不小心就栽了。
不如收過路錢安穩。
酒桶海賊團占下這個小鎮後，就迫不及待向每個外來者收起稅收，名義不重要，現編一個都行。
「哈哈哈哈，真是不幸的紅鼻子。」
「這個月已經遇到三個紅鼻子了，不過他們身上都榨出了不少貝利呀！」
「現在總算給西奈逮到一個了！」
酒館裡的人對這場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還吆喝著起鬨。
「那真是遺憾。」
巴基對這樣氣氛熟悉得很。
就像是在聚在某些街頭巷口的混混一樣，他們總是很擅長分辨出，哪些是外地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肥羊，哪些是硬茬子。
「不過這樣的事情我做得太多了。」
巴基對這個遊戲沒什麼興趣。
他自認是個更有品味的罪犯。
「不如玩點有意思的吧。」
巴基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放到西奈的手上。
「不如你們拿我的腦袋去和海軍領懸賞吧，G1支部應該不遠，你們手裡應該也有這樣的白手套…」
「三十二億貝利，我記得是這個價格。」
「事後我們可以對半分。」
「相信我，這一定是很難得的分成。」
「你瞧，我都沒有半點遮掩，可是十分真誠的呢。」
「你只需要抱著我的腦袋，走到基地門口，敲一敲門，這不難的。」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西奈看著在自己手上，同時還喋喋不休的腦袋，腦袋忽然一下僵住。
喧鬧的酒館突然靜得可怕。
幾滴酒水滴落木板的聲音都格外清晰。
紅鼻子的小丑不一定是小丑，但能把自己腦袋摘下來的，肯定是小丑。
「對…對不起！」
西奈顫著手把腦袋安了上去，酡紅的臉一下煞白。
隨後扭頭就跑。
幾個呼吸的時間裡，連帶酒館裡的人一下跑得差不多。
小丑不同於其他海賊勢力，不僅從來沒有招納過新人，而小丑帶過的地方，除了最近德雷斯羅薩外，都炸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看來我們的遊戲進行不下去了。」
「你說是吧，白獵人。」
亂鬨鬨的人跑了，有意思的人就顯眼起來了。
「看來你的惡名遠播了。」
斯摩格還是習慣抽著根雪茄，就是吐不出煙圈來。
「長話短說吧。」
「我們打算利用世界政府對你的敏感。」
他垂著頭，不想和小丑有過多的接觸。
「我們…恩，這個稱呼比你們的計劃更讓我感興趣啊。」
巴基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
澤法叛出海軍他不奇怪，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斯摩格卻一直和澤法站在一起，那才有意思。
斯摩格嘴角抽了抽。
自己會變到現在這個樣子…
怪小丑嗎？
他只是讓自己知道了真相。
是斯摩格自己接受不了這個真相而已。
這不是他想要的正義。
這一點，和澤法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
「叫新海軍怎麼樣，這讓我想起一些往事，哦對，再加上赤犬那傢伙，一下又熱鬧多了！」
巴基拍拍手，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
海軍的撕裂，就如同赤犬和青雉的對立一樣，註定是無法調和。
現實的人和理想的人總是同時存在。
正義的旗子太大，五老星的屁股已經罩不住了。
「那一批動力岩應該剛到G1支部，只要你出現在這附近，神經敏感的世界政府就會抓緊時間調走這一批動力岩。」
「這會與近期的徵兵計劃衝突，高端戰力無法兼顧。」
海賊們可能體會不深，但作為海軍，斯摩格很清楚現在世界政府和海軍自己，對小丑的關注猶深。
甚至在另外三個老牌四皇之上。
畢竟他們並不出格。
就小丑不一樣。
「懂了，懂了！」
巴基連連點頭，斯摩格話說到這裡也就夠了，在現階段，澤法的海賊游擊隊還在海軍的範疇裡面。
加上澤法作為原大將，本身就有對動力岩的知情權。
如果出現意外情況的話，大概率會直接徵調。
「我喜歡這個計劃，不過在動靜方面可能需要稍稍調整一下。」
巴基雙手搭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十分平靜。
「別擔心，就是會稍微大一點。」
「我喜歡大場面。」
他看著斯摩格的眼神包含深意。
正義的一點小苗子。
不過有什麼辦法能讓那位不殺大將再恢復一下呢？
搭起一座積木塔，再一點點摧毀他…
成熟的小丑已經學會了自己製造樂子。
他隨後目光一轉。
酒館外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腳步聲。
一個有口爛牙的中年男人推過木門，腳步發抖。
巴基有點印象，剛剛喝酒的人群裡面，不起眼的一個。
「您剛才說的還算數嗎？」
「我…我不指望能五五分，能有一成，有一成就是可以了！」
哈維爾慌張說道。
別說是數十億的海賊了，就是有個幾千萬的海賊，放在他們這裡也是很不得了的存在。
「而且我沒有懸賞令…我…我就是白手套。」
他的手指頭粗厚，是長期摸牌打碼的那種粗厚。
這是一個賭狗…
巴基很快就判斷了出來。
「當然。」
「但我想你需要準備一個足夠舒適的盒子來擺放我的腦袋，不不不，不要用那樣的布片。」
巴基指著對方手裡帶著好幾層油垢的灰布連連搖頭。
「明白，明白！」
「謝謝大人給我這個機會！」
「我有小孩，兩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但我不想他們過我這樣的日子了，我想把他們送到加盟國去，有一個人的身份，那會好很多的！」
哈維爾伸出手掌，很主動地說道。
這些消息對他很不利，家人…從來都是海賊的累贅，他們可不會講什麼禍不及家人。
當初世界政府為了找出羅傑的血脈，把那一段時間裡的出生兒全殺光了。
但他主動交代這些，反而更能取信對方。
哈維爾是個賭狗。
他賭這一次自己一定能夠把自己以前輸的，全部贏回來。
然後就再也不碰這東西了。
他發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