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成神儀式

  氣氛忽然變得尷尬。

  齊格環臂抱胸，站在門口，冷笑不斷。

  眼見這老登不想和自己好好溝通，江浪索性也不裝了，往後一退，順勢坐在靠牆的鐵床上，翹起二郎腿：

  「前輩，咱們聊聊吧」

  「呵呵」

  「前輩這麼多年一直待在這裡，就沒想過離開？」

  「呵呵」

  「前輩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孤單寂寞性壓抑嗎？男人如果總是憋著不發泄出去，可是會憋出毛病來的」

  「前輩這些年，不會一直偷偷打手槍吧？」

  「你瑪德！快滾快滾！」

  齊格語氣突然激動，惡狠狠瞪向江浪。

  江浪依舊不為所動。

  「前輩如果寂寞的話，我手裡剛好有些好東西，能幫助前輩解放雙手，做回自己...」

  江浪笑容燦爛說道。

  「你踏馬！你想問什麼趕快問吧，問完就老老實實給我滾蛋！」

  「娘的！剛才放你進來真是勞資這兩百年來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齊格忍受不了江浪的污言穢語，主動退了一步。

  江浪鬆了口氣。

  這老逼登要是鐵了心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他是真的沒什麼辦法可以使。

  好在，齊格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頑固。

  江浪表情一肅，又恢復了冷靜的神色：

  「我想知道，前輩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又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死去」

  剛才逃命途中，江浪發現一路過來，所有牢房裡面都是空蕩蕩的。

  顯然，那些牢房內的囚犯，要麼被處決，要麼就是死在了當年的【猩紅暴亂】中。

  而唯一活著的齊格，讓江浪分外好奇。

  齊格臉色有些意外。

  他重新鎖上鐵門，也走到鐵床邊，坐下。

  腐爛發霉的體味重新飄過來，一點點濃郁。

  齊格沙啞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帶著回憶感慨：

  「這裡是整個世界上防守最森嚴的監獄，能被關在這裡的，要麼是窮凶極惡之徒，要麼是強大恐怖的序列強者，超凡生物」

  「但我並不屬於這兩種，準確的說——我沒有犯過罪」

  注意到江浪疑惑的表情，齊格繼續道：

  「我當年是被教會派到這裡維護鍊金陣法的公職人員，之所以會被關在這裡，都是因為那位典獄長！」

  江浪表情更加疑惑。

  隱隱感覺到齊格將要說出的，是有關【猩紅暴亂】的更詳細的事情。

  「兩百五十年前，典獄長偶然有一天找到了我，遞給了我一些圖紙，希望我能按照圖紙對現有的鍊金陣進行改造」

  「任何一個鍊金學者都知道，每一個鍊金陣都是精準到毫釐的，一點微小的改動，都可能會帶來顛覆性的改變，更何況是這種涉及到一座巨大監獄的改動！」

  「沒有五大教會的命令，我不敢去做」

  「但是，那傢伙竟然以我的親人為要挾…沒辦法，我只能按他說的去做」

  江浪臉上疑惑的表情逐漸變成驚訝。

  他沒想到，齊格竟然就是當年那個修改鍊金陣的人！

  這麼說來，後來的【猩紅暴亂】幾乎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舔了舔嘴唇，江浪忍不住問道：

  「所以，典獄長真的是被未知存在蠱惑，所以才要舉行血腥儀式，獻祭掉所有生命嗎？」

  「呵！那傢伙，那種狂妄自大、野心勃勃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其他存在蠱惑！」

  「你聽說的那些，是五大教會後來做出的官方解釋吧」

  齊格冷笑著戳穿信息的虛假。

  江浪皺眉追問：

  「那典獄長當初為什麼要修改整座監獄的鍊金陣，獻祭掉所有生命？」

  齊格聞言沉默下去，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似乎變得更深，身上那股腐敗衰老的氣味也變得更濃郁。

  過了一會兒，才一字一頓地說道：

  「因為那傢伙，他想成神！」

  成神！

  江浪心神一震！

  神，不管是在前世的藍星，還是在現在的海域世界，都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們強大威嚴，高高在上，不容褻瀆，受到億萬生靈的信仰！

  江浪活了二十多年，唯一接觸的一點和神有關的東西，就是【海神權杖】和【邪神的自畫像】。

  這兩件道具都是神明曾經使用過的物品。

  任何一件都擁有強大的特性，遠超他手中的其他道具。

  僅僅是神明用過的東西都如此神異，那真正的神又該何等強大！？

  而上一任典獄長修改鍊金陣的目的竟然是要成神！

  看見江浪滿臉震撼，齊格停了下來，給他消化時間。

  過了好一會，江浪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那，典獄長，他最後成神了嗎？」

  話說出後，江浪立刻反應過來說錯了。

  典獄長當年要是成神了，【黑水之都】怎麼可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要麼淪為徹徹底底的廢墟，要麼變得空前繁榮，萬人朝拜。

  怎麼都不可能是現在這種被遺棄，無人知道的地步。

  「差一點」

  可齊格給出的答案又讓江浪心跳漏了一拍。

  差一點，那不就是要成了？

  「行了，別說這個了，你還有其他要問的嗎？沒有就趕快滾吧，勞資還要睡覺呢！」

  齊格態度忽然又變得惡劣。

  見他不想再繼續聊這件事，江浪只能壓下心頭的震撼，繼續問道：

  「那前輩你呢？你還沒說自己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以及兩百多年都沒死呢？」

  齊格不耐煩地砸吧了幾下嘴皮，道：

  「當年鍊金陣是我一人修改的，完成後，典獄長就把我鎖在了這裡，自己去發動儀式了」

  「可他沒想到五大教會雖然歷經千年，早已僵化腐朽，但處理這種禁忌事件的效率，卻異常神速」

  「總之，典獄長後來被五大教會的真神殺死，監獄裡面的人也死得七七八八，教會索性就直接把這座監獄封鎖起來」

  「沒人發現我，我就一直被困在了這裡」

  「至於我為什麼能一直活到現在，這就是原因」

  齊格說著，抬起自己乾枯的右腿。

  江浪定睛看去，這才注意到，在他的腳踝上，還鎖著一個腳銬。

  腳銬鎖住的時間太久，已經和皮下的血肉完全融合在一起。

  【全知之眼：真理之鎖，世間最堅固的鎖鏈之一，若無鑰匙，永遠無法打開】

  【鎖拷與地下鍊金陣連接，鍊金陣不滅，則被鎖之人永生不死】

  江浪默然抬頭，想起全知之眼對齊格的評價。

  【一個被困在這裡，無法解脫的囚犯】

  兩百五十多年，無數個日日夜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他難以想像的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