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朦朧的紫光綻放,紫霄天宛如一顆沉寂的大星般默默的佇立在這裡,不言不語,僅僅只是看著,那偉岸的紫霄宮宮門已經許久未曾打開過,不經意間染上了一抹孤寂,在這諾大的紫霄宮中唯有一位道人盤坐於蒲團之上,其背對眾生,面向玄牝之門,靜心悟道,與世不同,好似萬事萬物皆不能擾其清淨。☮♕ 💘ඏ
不過就在煉道真正誕生的那一個瞬間,這位道人卻悄然睜開了雙眼,其眸中盡顯深邃。
「煉道真的誕生了,只是是否會和我預料的一樣了?又或者說這一道真的能夠改變整個太玄界,引導眾生完成一次新的變革嗎?」
目光落在玄牝之門的身上,觀萬千道則變化,道祖一時間也無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天地萬道是基石,他們構成、支撐著整個太玄界,同時他們又形成了一張彌天大網,籠罩芸芸眾生,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這張網出現的初衷是為了保護這方天地,保護芸芸眾生免受混沌侵蝕,太玄界的萬靈都是受益者。
不過到了一定程度後,這張網就成為了芸芸眾生,乃至整個世界的枷鎖,芸芸眾生想要真正超脫,得道永恆,世界想要完成升格就必須要做出改變主動撕碎這張網,而新道就是撕碎這張網最好的選擇,其足夠強大,又不會造成太大的動盪。
如果說原有天地法則是構建天地的基石,那麼新道就是立足於這些基石之上的支柱,唯有支柱夠多,夠強,世界才能真正完成升格,但這其中也是蘊含著大風險的。
新道如支柱,其在成長的過程中必然會引起原有法則的動盪,而一旦立道,其就撕裂了天地大網,讓天地原本完美的防禦出現了不該有的破綻,這對整個世界的影響都是巨大的,必然引得混沌涌動,加速混沌對世界的侵蝕。
事實上這些年道祖之所以於紫霄天中自封就是為了全力封堵缺漏,避免混沌過早對太玄界造成巨大的影響。
「當初天主欲煉十天,使得十天合一,化作昊天,以便自身成就混元果,登臨上帝,統御天地萬法,成就永恆,只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而帶來的後果就是太玄界格局大變,混元天和造化天合一,化作蒼天,世間至此再無十天十地圓滿之數,只有九天十地,太玄界底蘊大損,直接由盛而衰,走向低谷。」
「好在歷經八個紀元的積累,到了這第十紀元,新的第十天陰冥天誕生,太玄界的格局再次迎來了變化,重現興盛之象,甚至底蘊更勝當初。」
「到了現在,太玄界的基礎已經足夠強大,可以承載新道,容納立道者的出現,只是未來如何,結局依舊不確定。」
「煉道,又或者說張純一真的會是那個人嗎?」
心中念頭涌動,事關一界未來,眾生性命,在這一刻,道祖的心也少見的不平靜。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只希望這位張道友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不一樣的氣象,讓萬象為之一新,而我這樣的老人所能做的就是為他們多爭取一點時間而已。」
搖頭失笑,斬卻所有雜念,道祖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天地升格在即,必有妖孽出世,引導大勢,促進世界發展,這近乎是一種必然,而這個人是誰則沒有真正的定數,事實上當初最有可能引領大勢的就是道祖,只不過其自行選擇了放棄而已,這與他所證之道有關,開闢之道乃是變革之道,想要真正圓滿,需要從無到有,從有到新,在一次又一次的變革中求得完美。
······
太玄界,未知虛空,張純一的身影悄然在這裡出現。
「元府的入口就在這裡嗎?」
停下腳步,入眼儘是虛無,看著眼前的虛空,張純一眉頭微皺,就算是他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冥冥中的感應確實指向了這裡。
「藏得確實夠深,怪不得這麼多年太玄界都沒有人發現元府的存在,當初重明鳥的那位老祖能夠找到元府恐怕更多還是機緣巧合。」
目中倒映日月,循著冥冥中的感應,張純一在一片虛無中看到了一方恢弘的天地,內里山河錦繡,氣象萬千,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生靈在其中棲息,盡顯祥和。
下一個瞬間,張純一揮動衣袖,陰陽二氣席捲而出,開闢虛空,強行打開通往元府的道路,這一次張純一雖然沒有動用真身,僅僅只是降臨了一點神念和部分力量,但神通之強橫卻依舊不輸於那些大神通者。
一步跨出,張純一直入元府。
在這一個瞬間,元府好似察覺到了張純一的入侵,萬事萬物瞬間變得模糊起來,山川、草木乃至天地都在消失,就好似一副沾染了水漬的水墨畫一樣,隱隱要化作無形。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眉頭微皺。
「這是一方由氣構成的世界,一草一木皆、一砂一石皆是氣,其看似穩固,實則可以瞬間坍塌,化作一氣,消失無形,或許這才是元府真正不為外人所知的原因,又有誰會注意到一縷再普通不過的氣了?」
一念泛起,陰陽二道彰顯,太極金橋在張純一腳下顯化,橫跨天地,厘定八方,生生定住了元府一個瞬間。
借著這個機會,張純一順利踏入元府之中,在其真正進入元府之後,諸般變化消散,山河如初,好似剛剛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幻象。
「氣本是無形無質的存在,但萬氣交織,卻可孕育萬物,衍生出諸般物質,構建出壯麗山河,這一道果真非凡。」
腳踏實地,從地上隨意拾起一顆石子,仔細把玩著,張純一在這一刻想了很多,這一顆石子平平無奇,並非什麼隱藏的仙珍,就和外界路邊的石子沒什麼不同,但正是因為這份無奇才觸動了張純一的心,因為這裡不是外界,而是元府。
就這樣,人握石子,張純一立在原地,久久不動,任風吹,任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