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神之子的威能
阿提蘭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動著，突然出現的准神之女，而且還是兩位準神，擁有著成為神明可能性的白鹿師叔祖，他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利用一下。
「不對吧，生命學派在自然議會內部混得那麼慘，就連我師父都被排擠，發配到了邊疆，為什麼白鹿還可以負責審查天才？」
說到底，生命學派被德魯伊內部排擠，不就是因為精靈祖師首鼠兩端，在自然議會和精靈神系兩個勢力中搖擺。
「因為她足夠天才，並且你的祖師堅定的讓她待在自然議會的陣營之中，而生命學派的學徒數量這麼少，其實是蓋俄蓋和矮人大師的原因。」
準確的說法是，生命學派三代學首的研究方向，都是紮根生命領域儘可能走得更高更遠，以至於生命學派的秘術在三代學首的修訂下，變得越來越難！
一個學派想要人丁興旺，那就必須要做到門檻足夠低，不然學徒都入不了門，怎麼會願意加入這個看不到前途和希望的學派。
本身生命學派就是一個更注重個人修行，對開枝散葉沒什麼興趣的學派，從最開始傳授生命知識給精靈的海洋亞龍開始，就對招收大量學徒不感興趣。
「小白鹿受到了幾乎所有現有準神的喜愛，甚至包括了另外一位追求過白鹿女神的自然半神，得到了他們的喜愛，小白鹿在自然議會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准神自然不可能因為某個小孩子長的可愛就表現出特殊的喜愛，必然是出於對這個孩子天賦的認同和欣賞，認為她有可能繼承他們的意志繼續奮鬥。
自然議會想要實現理想中的世界，就需要一個又一個像小白鹿這樣的天才。
准神關心的是他們未來的同類，而不是具體的某個人，當然小白鹿的父母是自然議會出身的准神也是加分項。
「所以，他們派出這位勉強算是生命學派自己人的白鹿來考察我，老頑童你覺得他們是什麼意思？」
「你是一頭元素巨龍，並且還認可了德魯伊的身份，如果伱不是真心認可德魯伊這一身份，即使你擁有成就准神的天賦。」
「你也不可能得到自然議會的資源傾斜。」
阿提蘭撕扯著豬肘，好奇的含糊問道：
「上面是怎麼判斷我對德魯伊和自然議會有歸屬感的？畢竟我是海洋亞龍，應該更適合朝著大海發展，待在陸地打轉，明顯不符合我的成長路線。」
「除非我也像沼澤亞龍瑟斯提斯一樣，在某塊大陸折騰出一個水域面積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內海，不然陸地的水元素含量，可達不到我成長的需求。」
大海也不是什麼地方都天然聚集著大量水元素，等待著有德之人前去居住和修行，絕大部分的修行聖地，都是在有一定能量聚合條件的環境下進行完善。
雖然現在的熊人森林曾經是一片沙漠，可如果不是沙漠北面不遠處就有一條大河，東邊還有不斷侵蝕而來的巨龍湖水汽，熊人的綠化工程不會這麼容易。
「就連小白鹿這樣的神之子，自然議會都能供養的起，更不要說你一頭海洋亞龍了，比較你們兩個的天賦。」
沉吟片刻，老頑童還是說出了打擊阿提蘭的話。
「自然是小白鹿更強，她是天生的德魯伊，自然的精靈，你剛才認為白鹿吃草是正常情況，應該不是單純的受到冰霜巨龍血脈的影響。」
「她也出手了才對。」
阿提蘭瞪大眼睛。
「妖精的迷惑魔法！？」
「可是我一點能量的波動都沒感覺到，森林一如既往的平靜，想要迷惑我的心智，還讓我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她的力量有這麼強？」
「就算是師娘，我想我也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到動靜吧，畢竟就那麼一點時間，而且森林的自然之靈還會給予我幫助。」
「不是就那麼一點時間，是她已經在這片森林待了不短的時間了，你確定那些自然之靈還會站在你這邊嗎？」
「畢竟你只是海洋亞龍，而她可是自然神子。」
阿提蘭聽到這話，下意識開始調動青鱗鎮周圍的自然之力，仔仔細細排查了三遍後，總算是讓找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準確的說，這點不對勁的地方還不是依靠德魯伊的探查力發現的問題，而是他根據青鱗鎮周圍的草木以往的成長速度判斷，發現他們成長得稍微快了那麼一點點。
就這點細微的差異，讓阿提蘭意識到森林確實被外來者影響了，並且還貼心的偽裝成沒有被影響到的模樣。
如果不是阿提蘭經常灌溉那棵樹，還真的讓他發現不了問題，好吧，如果沒有老頑童的提醒，他根本注意不到這麼細微的成長差異。
「這就是神之子的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我也算是精心照顧森林這一片區域了，結果到了她手裡，這麼簡單就叛變了？」
老頑童瀟灑的聳聳肩。
「如果不是具備接近神明的力量，小白鹿又憑什麼被稱為自然神子呢。」
阿提蘭繼續問道：
「但是，像她這種級別的天才更應該躲起來好好修行，如果被敵對勢力針對，提前夭折了，自然議會豈不是虧大了？」
老頑童看著森林語氣悠悠的說道：
「正因為小白鹿有天賦，所以才需要更多的磨練她，自然議會需要的可不是資源催生出來的半神，而是經歷各種磨難，擁有頑強意志和崇高品格的志同道合的同伴。」
即使成為了神明，擁有了自然議會最強大的力量，也不代表這位神明，就可以騎在自然議會內部其他德魯伊頭頂作威作福。
自然議會想要塑造的不是騎在頭頂作威作福的主子，而且帶領大家前進的領頭人，共同打造那個屬於德魯伊的自然世界。
說著老頑童瞥了一眼阿提蘭。
「我知道你心裡的盤算，可想要光拿自然議會的好處不做事，別說你了，就連蓋俄蓋和我加起來都不敢這麼做。」
「你真的被評為聖子，那麼開拓這個世界大概率就是你的任務了，如果讓其他勢力承認這個世界是我們自然議會的領地，可是個棘手的麻煩。」
「很多聖子，可都是死在了這種開拓任務之中，阿提蘭，你怕不怕？」
看著老頑童似笑非笑的眼神，阿提蘭輕鬆寫意的望著鬱鬱蔥蔥的森林，淡然的說道：
「比起其他德魯伊，身為巨龍的我最大的優勢就是能活，只要我活的夠久，拿下這個世界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自然議會需要的不是簡單的依靠武力征服世界，而是讓認同德魯伊自然之道的生命占多數，如此這個世界才能作為德魯伊的根據地。
「你現在組建的勢力，只能算是龍的國度，不算是德魯伊的國度，當然你現在距離成為聖子還有不小的差距。」
阿提蘭瞪大了眼睛。
「就我的實力和天賦，還夠不上一個聖子的身份？」
這時，一個宛如百靈鳥一般清脆悅耳的動聽聲音響起。
「聖子可不只是看天賦，要足夠的理解德魯伊與自然之道，通過傳承之路的考驗，得到聖地英靈的認可和祝福，才能算是自然議會的聖子。」
「正因為你是龍，想要得到自然英靈的認同反而會更難。」
阿提蘭回過頭，就看到一位穿著碧綠的樹葉編制而成的衣裙，額頭兩支翠綠的細小鹿角，上半身是十多歲的女孩，下半身是白鹿的半人鹿。
她的手裡還抓著一隻色澤金黃的烤乳豬，綠寶石般的眼睛，白皙精緻的臉，鮮艷的紅唇，就是嘴角帶著明顯的油漬。
阿提蘭雙眼放光，殷勤的湊到她面前。
「你就是白鹿師叔祖吧，初次見面，我是蓋俄蓋的徒弟，不知道這烤乳豬可還滿意，師叔祖還有其他什麼想吃的東西，我立刻吩咐廚師去做。」
白鹿微微皺眉向後一腿。
「師叔祖什麼的就免了，叫我白鹿就行，而且我還是更喜歡剛才我拿走烤乳豬時你追出來，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阿提蘭立刻嚴肅的看著她。
「沒問題，我可以恢復。」
阿提蘭立刻打出官方腔調，拿出一塊翠綠寶石交給一旁的魚人吩咐道：
「拿這塊信物，你去把最好的果酒拿過來，同時讓奧佩婭帶著歌舞團在宴會廳集合，我一會兒帶著白鹿聖女前去看表演。」
轉頭看向白鹿，一臉正經的微笑著說道：
「師叔祖，尊師重道還是很有必要的，師叔祖來的匆忙，我這裡提前沒有什麼準備，唯一還算拿的出手的，就只有歌舞表演了。」
白鹿眼珠子一轉，吃她喜歡，玩和樂她也喜歡。
「表演，什麼表演？」
阿提蘭大手一揮，指著一桌子的好菜。
「先吃飯，等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再去看表演，就一隻烤乳豬，我想師叔祖一定沒吃飽，其實師叔祖沒必要像剛才那樣。」
「你到了我這裡，我還能讓你餓著！」
白鹿搖搖頭說道：
「東西掉地上就是不要了，我吃被考評的對象準備的食物，上面會懷疑這次考評的公正性，在考評結束之前，我想我們還是少見面。」
「這些美食，我也不能吃，你準備的表演，我也不能看。」
阿提蘭立刻看向老頑童。
「師叔祖誤會了，這些美食不屬於我，而是老頑童教導我的報酬，所以你吃的是老頑童的東西，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至於表演，那只是他們為了大軍凱旋後的慰問演出，特地在今晚提前排練，不算是正式演出，並沒有特地邀請觀眾。」
老頑童和藹的笑著。
「沒錯，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既然今天到了，我怎麼能不邀請你吃點當地的特色美食。」
白鹿頓時瞪大了眼睛。
「還能這麼玩嗎！？」
老頑童微笑著用手指點了點白鹿。
「你看，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就要多請教一下執行同類任務的前輩是怎麼做的，這樣你在工作時才不會出錯。」
「是嗎？」
白鹿半信半疑的變成精靈的模樣，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拿起一個大雞腿就開始吃。
「很好吃啊，沒想到老頑童你這麼快就墮落了，開始招募僕人服侍自己，你這樣可沒辦法進長老會。」
老頑童吹鬍子瞪眼的用手裡的雞骨頭敲打桌面。
「我可不像變得和那麼老頭子一樣死板，死了之後變成自然精魂在翡翠夢境的前線繼續戰鬥，這才是我的夢想。」
「死什麼死，我前段時間從泉水姐姐那裡學到了一個對你應該會有幫助的秘術，泡了三四年時間，你突破傳奇的可能性就可以增加一成左右。」
「突破傳奇，你就不會死了。我前幾天剛到的時候聽說你瞎折騰，差點把自己折騰死，可是考評使者的規定是不能隨意出現在被考評者面前。」
「還好這小子有點東西，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去翡翠夢境幹了什麼，但從你進去前後的變化，以及你身上和這頭小龍脫不開關係的氣味。」
「讓我可以確定，你的傷勢能夠穩定，多虧了他，而且你們激活了小龍體內的冰霜巨龍血脈，已經滿足了蓋俄蓋像議會申請資源的天賦要求。」
「至於接下來的審查，我就必須在他面前，親自進行考核了。」
說著白鹿隨手將吃乾淨的雞骨頭一丟。
「別說我不照顧你，雖然我不算是生命學派的德魯伊，但我父親好歹曾經是生命學派的學首，只要你的表現超過准神評定，我就可以給你申請聖子考核。」
「這屬於額外的考核內容，過程會很辛苦，你可以選擇不參加，但是一旦你選擇參加，那麼就不能半途而廢。」
「我不能告訴你具體的考核內容，但肯定很危險，即使以你現在的實力，參加考核也會遇到能夠殺死你的危險。」
「所以，你確定要參加嗎？」
還沒等阿提蘭回答，白鹿又擺擺手說道：
「不著急，等我給老頑童布置好之後你再回答我。」
說完她就對著桌子上的美食開始瘋狂掃貨，直到她咬了一口蜂蜜麵包，從麵包內部在她口腔里爆開的蜂蜜果醬，瞬間讓她感動得落淚。
「好久沒吃到這個味道的蜂蜜，實在是太懷念了！比起當初，吉安娜姐姐的手藝進步不少，而且還增添了本土的風味，有意思。」
「以前蓋俄蓋大哥，總是會把他的麵包分給我一半，可是自從長老會決定讓你們開拓這個世界後，我就很少吃到這種蜂蜜了。」
老頑童點點頭。
「雖然可以讓信使帶一些東西回去，可是距離那麼遠，信使即使通過翡翠夢境快速來回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蜂蜜畢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不能暫用信使太多的運送空間。」
「對了，我記得當初吉安娜姐姐就一直在追求蓋俄蓋大哥，他那個木頭腦袋開竅了嗎，他們結婚沒有！有沒有小寶寶？」
「他們已經簡單的舉辦過一場婚禮了，如果有機會回去，他們可能會在那邊再舉辦一次，畢竟蓋俄蓋一直希望他和吉安娜的婚姻，能得到吉安娜長輩的祝福。」
白鹿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就那幾個老頑固，他們看我都不太順眼，更不要說蓋俄蓋大哥，我看能讓他們低下高貴頭顱的就只有準神，和長老會的大長老了。」
嘴上說這話，可白鹿手上動作可沒停，進食的速度是相當快，老頑童則是經常回憶崢嶸歲月，等他朝著麵包伸手的時候，才發現被白鹿引導著話題，所有的料理都已經被消滅乾淨了。
老頑童黑著臉問道：
「你多久沒吃飯了，吃怎麼快！」
「從翡翠夢境過來時耽擱了點時間，不過我找到了一條近路，回去就方便了。」
「吃飽了，開始幹活！森林中心有一個月牙湖，那裡的生命氣息挺濃郁，正好可以作為施法的載體，你以後就在月牙湖裡泡三四年，我等你突破傳奇回去匯報。」
月牙湖？森林裡唯一的月牙湖不就是月影湖，所謂的有生命氣息，不就是因為他經常泡在裡面修行，湖水被他的生命氣息轉化。
「那都是阿提蘭的功勞，論製造生命能量的速度，就連蓋俄蓋都不一定能比得上現在的他。」
這確實是實話，蓋俄蓋修行生命秘術專注於作用自身，而阿提蘭則因為巨龍本身會向外擴散自身的能量氣息進行交互的特點，朝著惠及他人的方向進行了一定的拓展。
一開始只是為了打造一個適合他居住，修行和戰鬥的環境，後來發現，只需要稍微調整一下，他的生命呼吸能力，就能成為打造德魯伊修行聖地的利器。
生命能量可以促進環境中的動植物生長，從而帶來自然能量的提升，德魯伊不是不能直接利用生命能量，但駕馭自然能量修行，能力的提升會更全面。
「我料到了你已經將海洋亞龍的血脈能力開發出不少，本來以為是專精在生命淨化方面，沒想到打造生命領域方面，你也有不小的成果。」
「看來你通過考核的機率更大了，等你親自培育出一千位德魯伊的那一天，就可以成為自然議會的聖子。」
要培育一千位德魯伊後進，阿提蘭說，為什麼那麼大一個德魯伊學校，一二百孩子在裡面學習，為什麼熊人不親自教學。
反而要他這個巨龍去當校長，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走吧，我們去月牙湖。」
說著白鹿手中出現一柄木杖，翠綠的光芒包裹阿提蘭的身體，眼前一黑，他感覺自己像是變成植物的根系在地下蔓延。
等再度見到光亮，映入眼帘的就是月影湖了。
「十個呼吸，這麼快！」
而且阿提蘭感知地脈的情況，居然沒有什麼損耗，他這麼大的體型通過地脈進行傳送，居然沒什麼破壞痕跡。
他的魔法抗性可不弱，其實剛才的傳送，完全可以理解為白鹿強行用傳送法術對阿提蘭進行了放逐，他對白鹿的法術毫無抵抗力就中了招。
甚至白鹿施法都沒什麼前搖，根本不見她調動地脈能量，嗖的一下他們就過來了。
「這就是神子的威能嗎！」
老頑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才哪到哪呢，真正的表演現在才要開始呢。」
白鹿在口袋裡掏了掏，取出一枚藍水晶。
「你們的鄰居挺不錯，我從他那裡撿了一些水元素力，配合泉水姐姐送給我這枚生命泉眼，應該就可以打造出一個次級生命泉水。」
「範圍不大，只能供一個人使用，畢竟森林就這麼點大，提供的能量只夠滋養一個人。」
這麼點大？這森林還不算大？
很多王國的面積，都沒有熊人森林的面積大好不好？
白鹿咬著嘴唇，頓了頓木杖。
「我看看，應該怎麼調整森林的能量脈絡。」
說著一張標註著森林能量脈絡的三維立體能量圖像，就出現在了阿提蘭眼前，只見白鹿伸手在圖像上的能量線條隨意的撥了撥。
一個精巧的設計圖就出現了。
她將兩顆寶石丟進水裡，又頓了頓木杖，圖像頓時破碎成光點融入周圍的環境。
很快，大地微微震顫，眼前的湖水形成了漩渦，伴隨著土塊的升起，一個湖中湖出現在阿提蘭的眼前。
白鹿擦了擦額頭。
「完成了，可算是累死我了。」
阿提蘭頓時瞪大眼睛，你明明就做了那麼一點事，累什麼啊！
「這就好了？」
「對啊，以後你如果調整森林的能量脈絡，也要儘可能像我這樣，避免影響到森林居民的正常生活。」
「無聲無息，才是神子的手段，為什麼很多高明的傳奇職業者看不起巨龍，就是因為巨龍喜歡張揚，老遠就能感知到他們的味道。」
「張揚其實不算問題，問題是巨龍放得出去，卻收不回來，這就是問題了。」
強大的破壞力不算什麼，用一份力做一件事，甚至一份力做十件事，才是這些大師的追求。
「師叔祖，你這手能不能教教我？這麼精妙的秘術，到底是怎麼學會的？」
白鹿聳聳肩：
「如果你也有一位嚴厲和強迫症的父親，你也可以。」
阿提蘭嘴角抽了抽，原來嚴厲到殘酷的程度，居然也是他們生命學派的傳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