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號上的老王頭他們正在歡天喜地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著。
「哈哈哈!快點快點,把它拉上來。」
「正在拉呢,別急。」
「你在這站著幹什麼,幫他去啊。」
在老王頭的指揮下,兩名船員一起用力轉動鼓輪,把這條大藍鰭金槍魚向他們船那邊拖。
即使已經拖上了水面,它也沒有力氣掙扎了,但光憑藉金槍魚本身的重量也得耗費好一番力氣,魚竿嘎吱嘎吱地響,魚線緊繃著。
金槍魚巨大的身軀把海面拖出一道白浪,一隻膽大的海鳥站了上去,愣頭青地梳理著羽毛。
突然,兩位船員的手上一松,不可置信地轉了兩下,一點阻力都沒有了,魚竿也不彎了,環扣裡面的魚線也鬆了。
壞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用手拽了一下魚線,然後看向海面上。
老王頭正興奮著呢,看著海面上那條碩大的藍鰭金槍魚魚身,突然翻了個身,笑著說道:「快點快點,別讓它再緩過來,唉唉唉,怎麼下去了,你們倆幹啥呢。」
「船長。」
「船長,魚跑了。」
「什麼!」
那藍鰭金槍魚本來已經沒有力氣了,再過一會就會窒息,突然感覺沒有了束縛,尾巴擺動之際,巨大的身軀翻了過來,把海面攪了個漩渦,然後直直的向深海而去。
雪莉本來正在生悶氣,那條藍鰭金槍魚在哪不好,非得在她面前,把她氣個不輕。
一邊嘟囔著,一邊下魚鉤,藍鰭金槍魚遊動時產生的浪花推了過來,盪起道道波紋。
雪莉抬頭一看,呀哈,怎麼跑了?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確定它真的跑了,海面已經不見了它的蹤影,只剩下那些浪花還沒有平復。
雪莉樂了,大喊著:「哈哈哈哈!小驢歐巴!它跑了!哈哈哈它跑了,咳咳。」
幸災樂禍之下,雪莉被一口口水嗆得小臉通紅。
呂小驢面帶笑意,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不要這麼大嘛,讓他們聽到多不好,哈哈哈。」
「我不,我就讓他們聽到,氣死他們,誰讓他們來搶我們的魚的。」
本來就被氣的不行,現在親眼目睹這喜聞樂見的場面,能不幸災樂禍怎麼可能呢,雪莉現在感覺身心舒暢,只想大笑兩聲。
「當時就應該趁著魚還沒走的時候,咱們用魚槍把它給插上來,那就是咱們的了。」
呂小驢笑了笑沒有說話,雪莉想的倒挺好,那老王頭肯定不能願意啊,到時候還說是他們把魚線給弄斷的,雖然確實是呂小驢給弄斷的。
山風號上,老王頭還不死心,「起來!」一把推開了兩名船員,親自接手了魚竿,使勁轉著鼓輪,直到魚線全都被收完,他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真跑了。」老王頭喃喃說道,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衝著兩名船員吼道:「你們怎麼回事!會不會釣魚!都tm釣上來了這也能切線!」
兩名船員也是失魂落魄的,煩躁的很,幾千塊錢的分紅沒了,聽到老王頭的責罵,兩人有點不服氣地道:「我哪知道啊,它又沒動,線突然就斷了。」
「還不是你摳門,魚線用這麼長時間也捨不得換,肯定是之前有傷痕了,要不然哪能斷掉。」
「…」
老王頭的喋喋不休終於停頓了下來,剛才釣魚的過程中他也一直在看著呢,船員的釣魚動作完全沒有問題,畢竟釣了那麼長時間了,怎麼可能還不知道怎麼溜魚。
而且那金槍魚也沒有用尾巴切魚線,他也是看的清楚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之前魚線已經受過傷了,拖了這麼久,終於撐不住了。
作為船長,採購裝備這些事情都是他來的,就這根魚線,他跟兩名船員說是挺貴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好的魚線。
再加上長時間不換,導致切線也就情有可原了。
責任落在了自己頭上,老王頭也不追究責任了,不耐煩的揮揮手:「現在扯那些還有什麼作用,釣魚釣魚,趁著它沒跑,再把它給釣回來。」
那還能怎麼的,難道要怪他啊,他是船長!
兩名船員又嘟囔了一會,雖然不敢怪罪船長,但是心態已經炸了。
那麼大一條金槍魚,要是正常切線也就罷了,眼看著就要上船了,臨了臨了還給跑了,估計至少一個星期睡不著覺,幾年之後都忘記不了這個事情。
老王更難受,他的分成更高,高的還不是一點點,只因為魚線的質量問題,一下錯失了大幾萬塊。
更有可能因為這一條魚和冠軍失之交臂,此時他只想仰天長嘆,後悔的大腿都拍腫了,甚至還扇了自己兩個大耳巴子,為什麼當初圖省錢沒有換魚線呢!
聽到了黃金旗魚號上傳來的笑聲,是那麼的刺耳,老王頭只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響,剛剛他笑得開心,現在輪到別人笑了,還是在笑他。
「哼,一條魚而已,我等會又不是釣不到,等會兒看你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老王頭狠狠地說道,也是在安慰自己,那還能怎麼辦,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又不能跳海去。
他卻不知道,今天他只要他還在這裡,是一條魚都不可能釣上來的。
呂小驢這人也壞的,偏偏要等老王頭看見魚了再剪線,讓他心疼,這個是他作為破壞規矩的代價。
經歷過這個事件之後,雪莉的心情十分的舒暢,還哼起了家長的小曲。
一邊轉著鼓輪,一邊隨意說道:「小驢歐巴,你要不要跟我學韓語啊。」
「不學,學不會。」
「沒事,我慢慢教你,一天一句,等你老了就能學會了。」
「那行啊。」
「先教你第一句,撒浪嘿呦。」
「撒浪嘿呦。」
「哈哈哈,我就說這個簡單吧。」
…
呂小驢也不著急看小龍蝦了,等那邊上魚了再操作,他也開始慢慢的拋著魚餌,想把那條藍鰭金槍魚給釣上來。
就是老王頭他們剛剛失去的那條,切線之後,並沒有跑遠,就在底下啃著珊瑚礁,嘴裡面有個魚鉤,剛開始都適應不了,就像打唇環一樣,想要把它給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