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中午，魚也上的差不多了，呂小驢打算提前收網，不然帶魚沒有冰會臭的。
這些天下來，雪莉對船上的業務也比較熟練了，用鐵釺把泡沫拉起來放絞車上，邊啟動絞車邊理網。
就是偶爾抓上來小白鯊讓人害怕，還得呂小驢來。
這片海域抓魚的人太多，那些漁民都是晚上來，呂小驢他們說實話就是來撿剩的。
要不是有小龍蝦找魚，估計還沒臧化壯他們抓的多呢。
呂小驢琢磨著過段時間再往遠點地方看看。
周末街上人很多，小瀟幫著吆喝，呂小驢秤魚，雪莉算帳收錢。三人合力很快就把魚賣完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家三口呢。
帶魚賣了一半，剩下的讓呂小驢裝起來準備帶回去吃。
總不能賣魚的缺了海鮮吃吧。
吃飯的時候，老太太說小瀟她伯母受了驚嚇，現在還沒緩過來。
她女兒兒子都請假回來了，聽說她家的狗咬了小瀟，還特意送來了醫藥費，桌子上還放著兩箱牛奶。
呂小驢撇撇嘴沒說話，心說這家總算還有個明白人。
正吃著飯呢，一個跟雪莉差不多大的女孩走了進來，還端著一碗菜，看見這麼多人有些尷尬。
老太太連忙起身：「二妮來了，快來一起吃點。」
「姐姐。」小瀟跑過去抱著女孩的大腿，想來這就是她堂姐了。
介紹過後，那二妮乾脆也坐下來吃了，話里話外都有點刺探呂小驢和雪莉的意思。
雪莉聽不懂，呂小驢可是聽出來了。
反手就把她家狗咬了小瀟的事兒擺了出來，讓她尷尬非常。
...
自從小瀟她大伯家的狗掛了以後，呂小驢的日子過得舒服多了，也不知道翠花是被嚇著了還是被她女兒說了，反正作么蛾子的次數越來越少。
平日裡頂多就罵朱守貴一頓，說他又偷家裡的菜送給老太太了巴拉巴拉的。
得虧不知道她女兒給小瀟醫藥費的事兒，不然非得鬧翻天。
這天，呂小驢正上晚自習，臧化壯麵露難色的過來了。
還沒開口呢就先被呂小驢一句話堵住：「不借。」
「哥，我不是來借錢的。」
「不是借錢來幹嘛？」呂小驢可是稀奇得很，臧化壯他們裝了這麼多天，錢老是還不上，難免被同學催債。
比這更要命的還是網貸，他雖然沒接觸過，耳濡目染的也知道那東西的可怕之處。
「這個...我們想讓你帶帶，你天天擺攤我們都看著呢，收入可是不少。」
呂小驢合上書嘆氣道：「你和姥姥家酒店簽合同了嗎？」
「沒有啊。」
「那你和他們合作的意義是什麼呢？被剝削？還是被催的夜裡出海？」
「不是省了賣魚的時間嗎？」
「那你省下來的時間能掙回那三成嗎？」
「不...不能啊。」
「那不就結了嗎。」
「...」
臧化壯跟席越幾人一商量，是這個道理啊。
拼死拼活的，錢沒掙多少，大媽和老馬最近也沒那麼熱情了，還天天挑三揀四的，一會魚小了，一會不新鮮了，想著法的扣錢。
說給介紹對象也沒個影。
席越一拍大腿：「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一直在忽悠我們！」
呂小驢捂臉：「合著你們現在才看出來。」
「還幹個屁！我們自己擺攤！」
何氏兄弟還有點躊躇：「這樣好嗎？大媽對我們挺好的啊。」
「好個屁，我看你們還惦記人家店裡小姑娘呢！」
何氏兄弟臉一紅，顯然是被臧化壯說中了。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晚上不出海了，好好睡一覺，該上課上課，有空就去，這段時間學業耽誤了不少。」
臧化壯四人終於醒悟，單方面宣布解除了和姥姥家的合作，還沒跟他們打聲招呼。
這天早上，馬新全在店裡是左等右等啊，眼看著就要開市了，海鮮還沒送來。
「助理，等下海鮮來了扣一百塊的帳，昨天才結清貨款，今天就遲到！」
「哎好。」
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扣供貨商的貨款了，算上米麵糧油，蔬菜水果什麼的，一個月下來也能省個大幾千塊。
省下來的錢可都是算在他們績效上的，每個月的績效獎金都能多不少。
結果助理眼巴巴地等到了十點鐘，客人已經進店了還沒等來海鮮，連忙跑去找馬新全。
「什麼？還沒送來！今天非得扣他們一半不可！」
馬新全怒氣沖沖給臧化壯打電話。
「嘟嘟嘟，喂，你們在哪呢！海鮮怎麼還不送來！」
「什麼？睡覺？喂喂餵？」
又撥了幾通電話，全讓臧化壯給他掛了，後來乾脆給他拉黑了。
大媽從前廳找了過來：「老馬！怎麼回事，海鮮還不能點嗎？」
「點個屁，估清。」
「...」
下午兩點鐘，剛下班，老馬和大媽去學校找臧化壯他們算帳。
到了校門口，大媽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微信也都被拉黑了。
兩人沒辦法，只能在學校門口等。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啊。
就在兩人第n次失去耐心的時候，一輛三輪車載著一車人從外面過來了。
臧化壯幾人有說有笑的從三輪車上下來，還拎了個桶，拿著電子秤，往地上一擺。
呂小驢和雪莉兩人也合力把車上的大盆端了下來。
兩伙人往學校門口一蹲，沒一會兒攤子前就圍滿了人。
老馬和大媽好不容易擠進了人堆，指著臧化壯幾人就罵：「你們幾個小伙子怎麼回事，還把電話拉黑了！」
本來正高興地收著錢的何氏兄弟差點嚇死，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倆。
臧化壯和席越卻不是好惹的，叼著煙，吊兒郎當地給客人秤魚：「我不跟你們幹了，怎麼了？三斤二兩，何世聰算帳啊，你tm幹嘛呢？」
「哦哦。」
買魚什麼時候都行，熱鬧這時候不看可就沒機會了，客人們都轉頭望向了這邊。
有的乾脆往電動車上一坐，手機都掏出來了，巴不得這邊打起來。
大媽和老馬都是人精，見臧化壯這麼硬氣，來時的一臉怒色瞬間消失了，換上一副笑臉。
「小臧啊，臧總，有什麼事咱們回店裡說？這麼多人看著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