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鐘了，呂小驢在海底找了兩圈，沒發現那條大河豚，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海底情況錯綜複雜，各種礁石洞窟，一個一個的找要到哪天。
乾脆還是算了吧，魚是抓不完的，錢也是掙不完的。
大海就像一個巨大的聚寶盆，裡面的寶貝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呂小驢再貪心也不可能一直住在裡面。
呂小驢去做飯，雪莉則伏在桌子上，借著檯燈寫寫畫畫，計算著這次出海的大概收入，當然，這是他們倆估算的，僅供參考。
胖子藍鰭金槍魚大概在15000元，另一條大個頭的算25000吧。
鰤魚80一斤，估計有200斤左右，算16000元。
紅鰭東方魨四條，大概3600元。
弓斑河豚一條，8斤重，大概在1200元左右。
兩條星點河豚，算600塊一共。
一條5斤重的蟲紋東方，700塊。這就是他們今天的全部收入。
雪莉青蔥白玉般的手指在手機計算器上靈活地點擊著，嘴裡還念念有詞。
「15000+25000加+16000+3600+1200+600+700。」
「一共是62100塊。」
雪莉咬了咬筆桿子，在筆記本上寫下來。
這次出海是頂著風浪來的，再加上他們輾轉了幾個地方釣魚，油耗多了很多。
如果返程的路上沒有大風或者是順風的話，這次一來一回來的油耗大概在2500塊。
冰塊2000，凍餌1000，支出就是5500塊，淨利潤56600塊，兩人平分，每個人分到28300塊。
雪莉滿意的點點頭，一天的收入這麼多，很棒。
「雪莉，吃飯啦。」
呂小驢端著兩碗飯走進來。
今天是蓋飯，大雜燴蓋飯，什麼肉啊蔬菜都放在一起燉的，沒有放牛肉，因為明天不用釣魚。
不單單是因為雪莉胳膊的原因，還有天空上烏雲密布，剛剛還打了兩個響雷。
反正明天都要回去了，還是提前半天回去吧。
雪莉盤著腿坐在椅子上，也沒有穿鞋，笑嘻嘻地接過飯，眨了眨眼睛。
「小驢歐巴，你猜咱們今天掙了多少錢？」
「一百萬。」
「去你的！」
「哈哈哈。」
外邊陰雲密布，呂小驢和雪莉的心情倒是相當的好。
「轟隆！」
一道閃電從上萬米的高空落下，砸在遠處的海面上，整片夜空亮如白晝。
呂小驢和雪莉咽了口唾沫，這閃電不會劈到他們的船吧。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天上的烏雲越滾越濃。
「要不現在就回去？」
「好。」
這樣的景象太嚇人了，在這茫茫大海上，黑壓壓的烏雲就蓋在你的腦門上，不時地有閃電劃破夜空。
呂小驢可不敢賭下一道閃電會不會劈在你的船上，即使是概率非常非常低。
而且，烏雲的出現還伴隨著狂風，本來已經平靜了一天的海面上又開始捲起浪花，黃金旗魚號搖晃起來。
雪莉想開船的，呂小驢讓她過去吃飯，他來開。
打火，啟動，起錨，規劃了回去的航線。
速度起來之後，黃金旗魚號一直保持在經濟航速的最高階段。
他想要在風力達到更高之前，儘量離碼頭近一點。
既是為了安全考慮，也考慮到了燃油的消耗。
又不是帆船，還能藉助風力行駛。
即使是順風，海浪也會大大地增加燃油的消耗。
開著船，呂小驢還時不時地能騰出手來扒兩口飯。
讓人意外的是，呂小驢中途遇見了張船長他們，竟然還不走，都穿著雨衣在釣魚。
「滋滋。」無線電中斷斷續續地傳來張船長的聲音，聽不清楚，被閃電干擾到了。
呂小驢乾脆將其關掉，早就聽人說打雷天要把電視什麼都關掉，不然會引雷。
雖然他沒見過，但還是防範一下的好。
呂小驢放緩船速，慢慢地從後邊靠了過去，這裡不會絞到他們那不知道放在哪裡的錨攬。
穿著雨衣走上船頭，這裡離他們不過十幾米十來米遠。
張船長早就看到他們了，見他過來連忙過來打招呼。
「呂船長，你這就要回去了啊？」張船長大聲喊道，不喊不行，聽不見。
「對，外邊的閃電太嚇人了，你們不回去嗎？」
「回不了啊，這次才剛出來沒兩天，剛把開銷掙回來，都還沒掙到錢呢，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兩天。」
確實，這就是漁民的的常態，只要現在還沒到颱風的地步，他們就想賭一賭。
有的運氣好了，掙到錢了，或者已經出海多日，碰見這種天氣回去無所謂。
但是像張船長他們一樣，剛出海的，才剛剛把成本掙回來。
甚至更慘，一條魚還沒釣上來，現在回去就等於虧錢，打平開銷也等於虧。
一來一回，浪費了好幾天的時間，一毛錢沒掙可不是虧嗎。
他們這個時候就只能繼續堅持，期待著這場風雨快點過去，不要演變成颱風。
相較於颱風來說，那看上去駭人無比的閃電就沒那麼糟糕了。
被雷劈的機率是非常非常小的，比中五百萬的機率還要小。
雖然這種級別的船沒有避雷針，但是去擔心被雷劈也如同杞人憂天一般。
據張船長說，剛剛無線電還能用的時候，他還和山風號的老王頭通了電話，山風號也不準備走，打算看看情況，等到風力再增強兩級再走也不遲。
山風號和呂小驢他們是一起出海的，才剛到這裡一天，肯定捨不得回去了。
來回的油錢、冰塊錢等等都挺貴的。
「行了，祝你們好運，我們走了。」呂小驢打了個招呼，打了個左滿舵，繞過張船長他們，繼續航行。
黃金旗魚號乘風破浪行駛了一兩個小時，身邊逐漸有漁船開始同行。
「嘟嘟~」
汽笛聲不斷，他們都想趕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回趕。
這些都是在海上呆了好幾天的，就算沒有閃電，最近兩天也會回港，還不如趁著今天回來呢。
外海還看不出來幾艘，快到內海的時候，七八艘漁船亮著探照燈，都減緩了船速，向著碼頭靠過去。
到了這個地方，所有船長都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外面還是電閃雷鳴，但是感官上確實完全不同的。
想想馬上就可以上岸睡覺、打牌嗑瓜子了，冰倉里還裝著收穫，那些烏雲和閃電在眾人眼裡也不再可怕，反倒頓生蒼穹豪邁之感。
這樣的風景在陸地上可不容易看到，這是獨屬於大海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