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自覺丟臉的捂著眼跳到了我這邊的沙發上,挨著邊邊坐下。
我無奈地乾笑笑,不大好意思的安慰他:「那個,多鍛鍊鍛鍊,對身體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啊不,長命百萬歲!要不……我請你喝雞湯?」
「別!」大黑立馬抬腳往沙發邊上一縮,一臉警惕,堅決堅定道:「我不喝,我怕我喝了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呵、呵呵,好吧。」我訕訕笑著,繼續捧碗喝湯:「好歹,最後還是做出來了。對了,廚房還好吧?」
大黑苦惱道:「還好,鍋台塌了而已,我剛給你重新砌好了。就是你得重新買個鍋,修家電不是老子強項!」
我默默吞了口口水:「呃,電鍋炸了就炸了唄……只要沒把家裡的電閘炸了就行。」
大黑乾笑:「呵呵……電閘倒是沒炸,就是冒火花了而已,現在家裡已經斷電了。」
「……好吧,我等會兒打電話來找人修一下。」我抱頭欲哭無淚。
這倆傢伙,真能折騰!
「對了,家裡的水井本君已經施法讓它通水了,本君早上在水井裡冰了山竹,聽宋姍姍說你喜歡吃這個,本君現在去撈,拿過來給你嘗嘗。」他靠過來吻住我的耳垂,細語溫柔。
我愣了愣,才點頭:「哦。」
他勾唇妖冶一笑,旋即一晃眼就消失沒影了。
見他走了,我這才抓緊時間問大黑正事。
往大黑身邊坐了坐,我拽著大黑的衣裳一把將他扯了過來。
把他嚇了一跳。
「臥槽!你幹啥,你不會又想謀害老子吧!」
他雙手交叉擋在胸口前,一臉警惕。
我嫌棄地擰眉,往他腦袋上抽了一巴掌:「出息!我又不是玄曄!」
大黑翻了個白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倆口子都是損得很!」
我無奈:「別鬧,想問你正事呢!」
大黑半信半疑的眯眯眼:「說!」
我嚴肅了神情,輕輕問:「龍……如果沒了一片龍鱗,會怎麼樣?」
大黑想了下:「不怎麼樣,反正死不了。龍身上龍鱗多著呢,沒有一萬,也有九千九。」
我這才放下懸著的心:「這就好……」
猝不及防間大黑薅了我兩根頭髮,疼得我哎呦大叫了一聲,「臭狐狸你幹嘛!你拔我頭髮幹嘛!」
大黑拿著從我頭上薅掉的那兩根長發,一本正經地和我說:「其實,得分情況,如果是普通的龍鱗,丟失一片,的確死不了。但是龍的龍鱗,就像我們圓毛扁毛動物的軟毛羽毛一樣,毛根、鱗根處,都是連著血肉的。
我們這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乃至於水裡游的,都可能會自然脫落一些毛髮與鱗,到了季節,可能還會一掉一大把,然,龍這種生物,極少會掉鱗,有的龍,甚至一輩子都不會自然脫落一片鱗。
越是修為高深的龍,龍鱗就越是重要,越不會掉。拿咱們的龍王爺舉例,他這條龍,百分百不會自然脫落鱗片。
如果鱗片不是自然脫落,而是外力強行掰下的,那會疼。
你仔細感受一下,剛剛我只是拽掉你兩根並非自然脫落的頭髮,你就疼得大喊大叫,龍的鱗片,可比你的頭髮紮根深,龍鱗連接血肉,強行剝落,會錐心刺骨的疼,就好像,是生生把你身上的肉,撕掉一塊。
且若是修成正道的龍,龍鱗上還會攢有龍的修為,龍鱗被剝落,就意味著失去了那部分的修為。
當然,龍身上龍鱗有很多,只是沒了一兩片,甚至一兩百片,對龍體的損傷,都是算不上嚴重。龍即便丟失了那部分修為,也是九牛一毛,無需過多在意。
不過是,疼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龍鱗到底是龍的護身鱗甲,論起重要性,可比咱們飛禽走獸的毛要重要千百倍,那種護命的玩意兒,能不損,就儘量別損……
以上我說的,還是普通鱗片,如果一條龍沒的是護心鱗與逆鱗……那還是準備給他收屍吧!」
「護心鱗,與逆鱗?龍之逆鱗,我聽說過,傳聞中,龍的逆鱗關乎性命,別人碰一下都得死無葬身之地。」我喃喃說著。
大黑點了點頭,道:「這兩樣可都是龍的命根子,我不同你詳說,你也別去問你家龍王爺,龍對這兩樣東西都會特別敏感,碰一下會死無葬身之地,問一下可能會給你個安樂死!」
我聽罷連忙點頭答應:「好!我絕對死都不問!」緩了緩,我接著向他求教:「那龍的龍鱗沒了一片……還能長出來嗎?」
大黑深呼吸:「能。特別慢,幾千年幾萬年都有可能,得看緣分。」
好傢夥,別人長毛看體質,龍長鱗看緣分……
「也不知道,他到底給的是哪裡的鱗片……」我低著頭自言自語。
大黑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主動湊近我:「其實麼,想確定龍丟的是哪個部位的鱗,很簡單的。你在他化成人形時……檢查他的身體,哪裡有疤,就是哪裡缺了鱗。」
「檢查他的身體?」我瞪大眼睛,激動道:「那豈不是要把他看光了!」
大黑抱胸賊兮兮的笑:「此方法僅用於與你關係親密的龍。換做旁的龍,不是你被它扇死,就是它被龍王爺扇死。」
我垂頭嘆了口氣,一時無語了。
大黑他,好像吃錯了瓜,突然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勸道:「姑娘,遇見願意送你龍鱗的龍,就嫁了吧!龍鱗連心,他給你龍鱗,證明他是把你放在心裡了!」
龍鱗連心……
他一定,現在還疼的難受吧。
玄曄,你真傻。
——
下午,白月月破天荒的給我打了個電話。
要知道,我們倆已經大半年沒有用語音聯繫了,以往都是她嫌我,懶得應付我,有什麼事直接簡訊聯繫,半句廢話都不願給我多發。
上一回給我打電話,還是去年秋天,我接完一單凶宅試睡的活後因為撞了厲鬼而發了半個月的燒,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實在太累了就忘記了給她轉生活費,她因此特意打了個電話來罵我……
而在此之前,她並沒有發任何催錢的信息給我。
那一次,我記得很清楚,她咬牙切齒的和我說:給錢的時候主動點,別次次都讓我提醒,煩!
字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底,讓我有苦難言。
上次打電話是要錢,這次打電話,應該也不外乎是金錢物質方面吧。
猶豫了三十幾秒,我才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電話剛接通,聽筒的另一端就傳來了女孩的凶戾憤怒大喊聲:「白青染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是死了嗎!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的禮物呢?今天還送不送過來了?我朋友同學可都在等著看我新車呢!你趕緊的,打電話讓他們速度快點,今晚上我還打算帶著朋友們開車去市中心兜風呢!別浪費我們時間,我都等一天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
拿下手機看了眼主界面顯示的日期,五月二十七號,農曆四月二十三。
四月二十三,是白月月的生日。
原來是趕著來要生日禮物的,怪不得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頹廢的保持冷靜,慢悠悠的反問:「你知道那車,多少錢嗎?」
對方不耐煩:「廢話,我自己挑的我自己當然知道多少錢!中配的是二百一十萬,高配的是三百萬,頂配的是五百二十萬。你不會給我買的是中配的吧!白青染我警告你,我白月月不用中配的東西,中配的,我不要!」
我無奈嗤笑:「白月月你是喝了多少假酒,才說出這麼猖狂愚蠢的話?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都不該醉成這樣!」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喝了假酒!你可是凶宅試睡員,你一單好幾十萬呢,你缺這點錢嗎!我就是想要一輛四五百萬的車而已,這你就捨不得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摳搜!」
我聽得血壓都快上來了,氣極反笑:「我摳搜?哈?我是一單好幾十萬,但我經得住你這麼折騰嗎?我每個月十分之七的收入都打給了婆婆,剩下十分之二,要給你!
我自己就剩下了一兩萬塊可以自由支配了,這點錢,還不夠我一個人的生活費,你覺得我現在手裡拿得出幾百萬嗎?別說幾百萬了,現在連幾萬塊都沒有!」
對方暴跳如雷:「怎麼可能!你別騙我了,我都了解過了,凶宅試睡員是按分鐘收費的,越有名的凶宅,開的價格越高!
你一個月接個十幾單,輕輕鬆鬆三四百萬,可你給我的,只有五萬,給婆婆的,也就三四十萬,你給我們的加起來,也不過五十萬,剩下的幾百萬肯定都被你自己給私藏了!
你有那麼多錢,現在卻連輛車都不肯給我買,你這麼摳,是準備把錢帶到棺材裡花嗎!」
棺材這兩個字成功把我氣的火冒三丈,我捏著手機咬牙惱火道:「對!我就是要把錢帶到棺材裡花!我死了把錢燒了,都不會留給你!
既然凶宅試睡員這麼賺錢,那你怎麼不去做啊!你可是盡得婆婆真傳!你也會通陰,也學過捉鬼驅邪的辦法,你去做凶宅試睡員一定比我賺得多,比我接的活多!
白月月你是缺個胳膊還是少個腿,是誰給你的底氣,找人要錢要的這樣理直氣壯!
白月月,這麼多年我忍讓你,養著你,我在你身上花的錢,沒有四百萬也有三百五十萬了,我供你考研,滿足你的虛榮心,負擔你的所有開銷,讓你在外人面前擺了三年的闊,欠你的,我已經還完了!我這條命,三百萬我自己買了!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你成年了,也該學著自己掙錢了!」
電話另一頭的女孩靜了好久,隨即又是一陣狂吠:「白青染你有種!你不給我錢,我就去找婆婆要!婆婆最疼我,你要是還對婆婆有一絲一毫的感恩之心,就老老實實的滿足我所有條件。
不然,我想你應該也不想看見婆婆沒錢住療養院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