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沒有想過再放你回去

  我臉紅地低頭:「你又胡說了……本來就長得挺一般的,也就只有你才會這麼誇我。」

  「夫人才是渾說。夫人的長相,甚美。不管在外人的眼中如何,在本君這裡,夫人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抬手挑起我肩上垂著的銀花流蘇,他眼神痴迷地欣賞道:「之前也見過你穿苗族服飾,只是不如這一身氣派。我家夫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管什麼樣的衣裳,都能撐起來……這一身,像待嫁的新娘子,銀冠珠搖半遮面。」

  「那以後我們倆辦婚禮,你可得給我做件比這身還氣派的婚服。」我摟住他的脖子朝他撒嬌。

  他把持不住地靠近我,深情吻了口,溫柔答應:「好,待你我辦婚禮,我讓你做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小染,本君想好了,回去就辦婚禮,回去就娶你!」

  我欣然笑了笑:「可你不是在等什麼司命星君擇吉日麼?」

  他摟起我的腰身就把我送高桌子上坐著了,悶頭埋在我胸口,雙手托著我的腰情緒低落嘆道:「吉日,在三年後。太長了,本君等不及了。再不把你娶過來,本君怕,你就要被人搶走了。」

  「三年,也不長。」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挺快。

  「若換做從前,三年時間於本君而言,僅是滄海一粟一晃眼,但現在,本君一日都不想多等。」

  「怎麼突然,這麼著急了?」我眯著眼輕笑問他。

  他幫我揉揉腰,親昵地與我額抵額,低低回答:「漂亮的花,總得採回家,名正言順的給她烙個印記,才能放心……世事無常,早些成婚,早些安心。

  況且,本君不想下次再有人拿你我不曾光明正大舉辦過婚禮說事,欺負夫人。小染,相信本君,本君會給你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必不會讓夫人,輸給任何人。」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這樣承諾給我聽,我就心裡一片暖洋洋,美滋滋。

  「那我等著你,老公。」我欣然摟住他脖子,微昂頭,往他的眉眼上親了一下。

  在屋子裡膩歪夠了,我才拉著他一起出門去街上買東西。

  農曆新年剛過完,村里集上還沉浸在紅紅火火,一片喜氣的氛圍里。

  不過,不知什麼緣故,村頭原本已被風雨洗滌褪色的過年紅燈籠卻再次被村民們換成了嶄新鮮麗、貼著雙喜的乾淨燈籠。

  一排火紅燈盞高掛於村口牌坊下,遠遠望著,像極了村里要辦什麼大喜事。

  村口迎門的幾棵老槐樹樹幹上也被人繫上了喜氣的大紅色綢花,穿著本族服飾的姑娘們正坐在樹下大青石上湊成一團用紅紙綁花棍。

  這個流程,還真像是村里哪戶德高望重的人家要娶媳婦迎親。

  在集市上找殺豬大伯剁了幾節豬骨,特意要了一塊豬腦,打算回去做給婆婆補身子。

  掏出一百塊錢給殺豬大伯,趁著大伯拿著一把零散鈔票悶頭數錢找零時,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地湊上去問道:

  「徐伯伯,咱們村里是有誰家要過喜事麼?為什麼路邊的燈籠又換新了,樹上也貼了喜字綁了紅花?」

  徐伯伯數錢的手頓了下,臉色變了變,愣了會兒才往手指頭上啐了口唾液,接著不苟言笑地粗著嗓子回答道:

  「是村長家,他家兒子要娶媳婦了,媳婦是外地的,過幾天需要接親送過來,所以村口到村子裡的大道兩邊都要掛上紅燈籠,為了添添喜氣,所以連樹上也貼了雙喜綁了紅花!」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禮貌地伸手接過徐伯伯遞上來的零錢,也替村長一家高興:

  「村長家的劉哥哥現在的確也老大不小了,我小時候還和他在一起玩過,現在他要結婚了,我竟然才知道……

  對了徐伯伯,劉哥哥他們定下的好日子是哪天啊?我好提前去銀行取點錢隨份子!」

  一個問題倒是把徐伯伯給問住了,徐伯伯猛嗆了聲,隨後臉色怪異地朝我擺擺手敷衍我:

  「份子不份子的不重要,聖女就別操這個閒心了!我之前問過村長,村長說他家這回不過客……

  咳,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男孩女孩結婚,婚禮都是走個流程就算了,村長那個人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驢脾氣!正直得很。

  你同他說隨份子,他八成會覺得你是在拿錢羞辱他,所以你也不用過去看望慰問他們了,左右你和他們家,也不是很熟,不用在意這些面子上的細節。」

  話糙理不糙,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村長那位老人家是出了名的驢脾氣死腦筋,外加點六親不認,放眼整個村子,能鎮得住他的也就只有婆婆了……

  「那好吧。」我放棄了要去蹭喜氣的念頭,拎上骨頭與豬腦花轉身先離開,打算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路邊的孩童們挽著袖子拿幾根樹枝當劍扮大俠,在人跡稀少的街道上來回瘋跑狂叫玩得不亦樂乎。

  手裡的袋子被玄曄接了過去,玄曄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收進了他懷裡,帶著我側身躲過了一個孩子的樹枝誤傷,蹙眉嫌棄道:

  「太皮了,男孩子就是招人討厭。小染,咱們以後可不能真生一對男娃娃,不然就真的要頭疼死了!

  還是姑娘好,懂事聽話,安安靜靜,最好長得像夫人,這樣本君以後,定會成為冥府那些老東西們最羨慕眼紅的目標。」

  「男孩子……確實小時候皮了些。但如果隨阿玄,就挺不錯。阿玄性子沉靜,聽蛇姬姐說,阿玄小時候善良溫柔,對龍宮的侍女侍衛極好,是個很好相處的主,所以如果來日咱們真的有了小阿玄,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怕就怕他隨了我的性子……畢竟我小時候可是個狗見愁,在學校上學還和同班男孩子打過架。」

  「那,打贏了麼?」玄曄感興趣地笑問我。

  我鼓腮,厚著臉皮點頭:「打贏了兩回。」

  他目露讚賞:「不錯。」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聲,「那個……輸了八回。」

  他陡然嗆住,瞬間臉上笑意全無,看我的眼神,也高深了起來。

  少時,他摟住我的肩溫和地替我撐腰做主:「嗯,無妨。十打八輸……夫人能贏兩回,也不錯了。夫人是個女孩,同男孩打架畢竟力量懸殊,不求打贏,只要,莫傷到就好。」

  我老臉一紅,揪著袖子擰眉忸怩道:「那個……傷了,還傷得,挺嚴重。第一次被人家打掉了門牙,第二次被人家打斷了胳膊,第三次第四次不太嚴重,第七回第八回一次是鼻子流血,一次是腦門子流血了……」

  他怔住,思索片刻後問:「所以,夫人取勝的那兩次,是怎麼做到的?」

  我尷尬地撓撓頭:「哎,這事說出來有點丟人。取勝那兩回,一次是在水邊,和我打架那王八蛋狡猾摔了一跤,我趁機一腳踹上去把他踢水裡了。

  還有一次,是我身邊正好有個木板子,我腦子一熱就拿起木板拍他臉上了……不小心,把他大牙都給拍飛了。」

  他聞言沒忍住地低笑出聲,拿我無甚辦法的揉了揉我肩頭,溫潤儒雅道,「著實,彪悍了些,真不愧是本君看中的女人。」

  「你還說呢!」我深呼一口氣,嘆道:「那兩次我惹了禍,挨打的男生家長找去了學校,口口聲聲嚷嚷著要找我算帳。

  第一回的男生家長倒是還講點道理,只是嚇唬了我一頓,就了事了。聽說了解了前因後果後,回家就把那男生又揍了一頓。

  但第二回的家長,是咱們鎮上的煤老闆,可有錢,底氣可硬了呢!找去學校二話沒說就讓學校開除我。我們班主任又是個見錢眼開的老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告訴我婆婆,我明天不用再去學校了。

  之後是婆婆把這件事捅到校長面前,校長又礙於婆婆的身份很敬重婆婆,這才讓我再回學校繼續學習。」

  「你婆婆,那時候沒有訓你麼?」

  我搖頭:「沒有。」

  玄曄冷哼:「她倒是能沉住氣。」

  我另有深意的偏頭看了他一眼,「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我才知道婆婆之所以沒怪罪我,還不辭辛苦地拖著年邁身軀東奔西走為我求情,給我爭取上學的機會,其實只是因為……每年的那筆獎學金。

  我們苗巫族村落,是本地經濟最落後的地方,背靠大山,衣食住行,沒有一樣是方便的。

  我們鎮上只有一所中學,上頭為了提高山下孩子就學率,鼓勵村民們家家戶戶孩童都上學受教育,所以每年分下來的獎學金名額都會比其他地方的學校多一些,金額也是翻倍的。

  而這筆獎學金,只給年級第一名,與各班的頭三名。我六年初中,拿了滿滿當當十二次獎學金,都是特等獎學金……特等,三萬。

  即便,後來都落到了白月月頭上,可卻是以我的名字報上去的,最後也全都落進了婆婆手中。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月月從小學習就一般,如果我不上學了,沒有了這筆獎學金,月月肯定連每學期的學費資料費都交不起……

  所以,婆婆不會讓我上不著學的,加上那兩次情況原本就是對方也有錯,事情根本沒嚴重到要把我逼退學的地步。

  鬧大了上頭追究下來,校方和班主任也難辭其咎,因此,我婆婆只是去輕描淡寫地恐嚇了校長兩句,校長就趕緊把班主任訓斥了一頓,乖乖把我接了回去。」

  長大後再細數這些事,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前半生二十多年裡,一直都充當著憨厚老實,辛苦耕地不計回報的老牛角色……活的,甚是窩囊。

  可,以我當時的身份,我又有什麼資格反抗呢!

  養育之恩大過天,卻也會成為最有效的道德綁架。

  「她其實一直都不曾將你看做一家人,對麼。無論是娘娘廟的那件事,還是裝病騙你回來,她都在想方設法榨乾你身上僅剩的一丁點價值,這種長輩,不要也罷!」

  玄曄細心體貼地攥緊我肩頭,琢磨道:「夫人是想,將計就計看看她們到底想耍些什麼花招,對麼?」

  「我、想知道她們為了自身利益究竟能對我做到什麼地步。」我昂頭看他,認真道:「我總覺得,這一次,躲是躲不過去的……這件事背後,肯定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夫人說得對,自從踏進這個村落,便註定有些事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小染,有我在,你別怕。」

  輕輕一句『有我在,你別怕』,就讓我不由安心了許多……

  是啊,要不是仗著有他在,這個可怕的地方,我還敢繼續待下去麼……

  或許會無法活著逃出這個地方吧!

  買完東西,我和玄曄原路返回,到家時白月月和婆婆都沒在家裡。

  我把剁好的豬骨頭焯了水放進了大燉鍋里用碳爐子燉,看了半個小時候的火候,才離開廚房去堂屋找扇子。

  然而,扇子沒找到,卻無意在大桌子下的抽屜里翻出了婆婆的身份證。

  拿到身份的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突然竄出了一個不道德的想法。

  我想,嚇嚇婆婆和白月月。

  腦子是這麼想的,手也很誠實地把身份證放進了口袋裡,等我從堂屋出來,我才精神恍惚地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不行,這樣太缺德了,不問自取視為偷!我怎麼能背著婆婆生出這種心思呢?

  但是……

  我待婆婆掏心掏肺,可婆婆卻從沒有拿真心對待過我……她給月月攢的嫁妝,可是我拼死拼活冒著被厲鬼撕成碎片的風險不停接凶宅試睡的單子賺來的!

  這裡,本來就是我的錢。

  更何況,我只是想試一試她們的反應,又不是真的想要這筆錢。

  我還想知道,婆婆口中:我死了,我的錢全是白月月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身份證最終還是被我偷偷拿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我從書包夾層里掏出了一張嶄新的銀行卡。

  到時候拿它冒充一下,唬唬人正好。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我面無表情地把銀行卡與身份證一道放進了上衣小口袋裡。

  一轉身,就看見了墨衣尊貴的玄曄從外趕了回來。

  我迎上去,欣然拉住他的手問:「怎麼樣?在外可有打探到什麼蛛絲馬跡?」

  他攥住我的手,面色凝重,目光深沉地和我說:「村子東西南北四個正方向都被釘上了鐵釘,四個偏方向被埋了符紙封印。

  整個村子上空,都罩上了一層金網,此乃,天羅地網法。坑裡還特意埋了除妖用的硃砂與屍水酒,想來,是為了對付本君的。

  有了這張天羅地網,夫人你暫時,無法離開這個村子。

  苗疆地域有苗族第一代聖女聯合天神之力下的神印,本君若想破了這個天羅地網結界,輕而易舉。

  但極有可能兩股神力相衝撞,引得整個苗疆地域動盪難安,誤傷到無辜凡人。

  小染,她們將你騙回來,便沒有想過,再放你回去。」

  這個消息,算是意料之中吧。

  只是,要拖累玄曄了。

  「阿玄,是我連累你了。」我牽著他的手愧疚低頭。

  他卻寵溺地摸摸我腦袋,眉眼溫和地瞧著我,不在意的彎唇笑道:

  「這一回帶上為夫,沒有吃虧吧!若為夫沒跟上來,這片天羅地網切斷了村子裡與外界的所有聯繫,夫人想給本君傳話,都甚是困難。

  屆時我家夫人若在這裡受了什麼委屈,為夫如何能第一時間找過來保護夫人。」

  「玄曄。」我低頭內疚道:「我自責著呢,都是我連累了你……萬一有什麼大事發生,我又要害你耗損靈力,分心保護我了。」

  「胡思亂想些什麼。」他抬手輕輕颳了下我的鼻頭,眼神里滿是溺愛,「你是本君夫人,本君不保護你,誰保護你?

  本君也是有了夫人以後才發覺,為心愛的女人打架,實則,是件很滿足的事情。

  況且,你夫君我有十幾萬年的道行,饒是何等妖魔鬼怪、玄機法陣,本君都有能力帶夫人全身而退。本君,好歹也是個神,廢神,也是神。」

  我深呼吸,心裡感到好受了那麼一丁點兒。

  乖乖靠進他的懷裡,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上,我與他十指相扣,溫言細語:「這次一定要把事情了結了。耽擱的越久,風險越大。」

  「夫人怕麼?」他好脾氣的問。

  我點頭:「怕。換做我一個人在這裡,或許就不會那麼怕了,大不了賤命一條還給她。可有你在,我就怕了。

  玄曄,我的心裡總是不踏實,我總感覺事情沒有我們目前知道的這麼簡單,我暫時還摸不准她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麼,我覺得沒有底,所以心慌的厲害。」

  「不怕了夫人。」他拍著我的肩安撫我:「本君,有同你說過,本君是天帝的徒孫麼?

  本君的師祖是這三界的主宰,本君師承鎮魔神宮,受,師尊親傳畢生功力,人間暫時,還沒人是本君的對手。」

  我昂頭看他,提起這個就來興趣了:「我以前只以為你單純是在下面有人,原來,你上頭也有人。」

  他眸光微黯:「上頭的人,與本君反目成仇了。」

  「那你和冥帝……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捧住我的臉,皺眉,無奈解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些詞,用著不甚合適。狼狽為奸,偷雞摸狗倒是更加合適些。

  當年本君還是歸墟太子的時候,她就因為一匹麒麟和本君打過架,一劍把龍宮都劈成了兩半。

  之後本君被囚天界,她原本是想去看本君笑話的,奈何可能是見本君委實太過可憐,就動了惻隱之心。

  她是冥界公主不便隨意上九重天,就讓黑白無常偷去拐本君,還帶本君去冥界鬧騰,燒她父君奏摺,偷她父君仙丹,欺負她父君的靈獸,其無恥行徑,令人髮指。」

  「啊?那你,就順理成章的成她替罪羊了?」

  「倒也不是。」他撫平我微皺的眉,面不改色的坦白:「燒她父君奏摺的那把火是本君放的,她父君的仙丹有幾顆落到了本君肚子裡,至於她父君的靈獸,本君也欺負過。」

  呵……果真是狼狽為奸啊!

  我汗顏,「怪不得她那麼幫你,兄弟情深嘛。」

  「算是吧,畢竟數千年前,她是第一個感應到本君被夫人救活的神仙。」

  「那我,明白了。」我趴回他懷裡。

  這醋,的確吃不起來。

  中午十二點,婆婆才無聲無息的從外面回來。

  熬好的骨頭湯被我放在了婆婆的廚房裡,她們回來,應該會第一時間察覺到我已經知道她們不在家的事情吧。

  接下來,免不得又要費心思想理由敷衍我了。

  不過,我並沒有著急去問她的去處,只當做什麼也不知道,隨便做了頓午飯和玄曄填飽肚子後,就拿著小菜籃子去後山的挖野菜了。

  可惜,有些時候有些事,就是那麼趕巧。

  上山的路上,我路過了一片長滿比人高的蒿草、以及簇簇矮樹的荒草地。

  無意聽見了裡面有奇怪的男人沉吟聲傳出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沒忍住的放輕腳步,緩緩朝那塊蒿草瘋狂晃動的地方走去。

  然而,沒等我鼓足勇氣撥開草偷瞧一眼,裡面就再次傳出了一聲熟悉且羞恥的女子舒爽喟嘆——

  「劉哥哥,你好厲害,真強!」

  撒著嬌誇讚,曖昧字眼都酥進了人骨子裡了。

  我頓覺渾身發麻!

  而那草叢裡的男人也大受鼓舞的再次折騰出了更大的動靜,喘息著自豪道:「那當然!哥哥可是很威猛的!」

  我聽著差些嘔出來。

  連忙捂住嘴轉過身,逼著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不過,這聲音……

  是白月月和村長家的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