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本君再努力點

  小金毛被女人接連打了好幾棍,疼得在地上嗷嗷打滾,卻仍沒有半絲反擊的意思,甚至還收回尖銳的爪尖,害怕掙扎時傷到人……

  「別打它了,它不是壞狗狗,阿姨它不咬人,阿姨……」小小的女娃被爺爺抱在懷中,嗓音稚嫩的大喊。

  旁邊一年輕女人翻了個白眼:「小孩子懂什麼!多管閒事!」

  我忍不住地想上前阻攔,玄曄卻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不許我過去……

  「玄曄……」

  「它時日不多了,隨它去吧,見慣了世間的惡,來世才不奢求做個人。」

  我哽住。

  不久,商場的保安帶著工具沖了上來。

  一鉗子套住小金毛的脖子,不顧它痛苦掙扎大叫,就那樣粗魯地將它摁在地上拖走了——

  商場經理卑微的不停向男女老少們鞠躬賠禮道歉,部分孩子家長們仍舊死咬著要投訴,面目猙獰地沖經理喊叫:

  「這可是商場,你們商場管理人員都是吃白飯的嗎!這裡可是零食區,假期小孩子又多,咬傷哪個娃娃了,你們商場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對不起,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

  「我不管,讓你們老闆出來,店長出來!今天不給個精神賠償,咱們和你沒完!」

  「大家別衝動,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熙熙攘攘了好久,最終還是那個小女娃突然一嗓子哭了出來,才打斷了眾人的喧譁聲:

  「爺爺,她們好兇,她們都是壞人……爺爺,狗狗要被打死了,爺爺,我不想讓狗狗死……狗狗很好,狗狗上次還幫我打跑了壞狗狗……」

  商場內頓時鴉雀無聲……

  我和玄曄追下去的時候,保安們都已經拿著作案工具回商場了。

  我抓住一個保安著急問了句:「狗呢?!」

  年輕的保安嘆氣,指了指商場後面方向,「沒打死它。」

  我趕緊火急火燎地按他所指方向找了去……

  後來,在商場後屋檐下,找到了趴在拾荒老人腿上輕輕抽泣的它——

  拾荒老人用著僅存不多的傷藥粉給它敷著今天剛破皮禿毛的新傷,憐愛的摸摸它腦袋:

  「你啊,都這樣了,還往裡面去。人類世界,零食都是得用錢換的。聽話,爺爺過幾天就能攢夠買薯片的錢了,到時候爺爺給你買。

  哎呦,小乖乖啊,你要是沒了,誰給爺爺撿礦泉水瓶。那些人下手真狠,可心疼死爺爺了……這藥,也快沒了,爺爺連咱倆吃飯的錢都沒有,更沒錢去買這種治傷的藥粉了。

  小傻子,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爺爺呢。」

  小金毛乖巧的淚濕了雙眼,微微嗚咽。

  我走近那一人一犬,心酸地掏出口袋裡零錢,放了幾張十塊二十塊面額的紙票在拾荒老人乞討用的鐵盆里。

  拾荒老人穿著破衣裳,邋裡邋遢地坐在草蓆上,摸著狗,抬頭掃了那些錢一眼。

  「哎呀,現在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了,願意白給人錢的有錢人卻越來越少了。小姑娘,你是今年頭一個給我這麼多錢的人。有愛心是好的,只是這個時代,愛心,沒用。人啊,有時候還不如一條狗重情重義。」

  我也蹲下,瞧著那隻傷心哭泣的小金毛,問老人家:「這是您的狗嗎?」

  拾荒老人嘆氣:「不是,是我撿的,半個月前剛撿的。」

  我點頭:「那它,是流浪狗嗎?」

  老人靠著牆,搖頭:「這可是品種狗,品種狗不該變成流浪犬的。在它沒有跟著我一起流浪前,他的原主人,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長得可漂亮了,穿著粉紅色的裙子,笑起來像電視GG上的模特娃娃一樣。」

  「那,他原主人現在,又在哪裡?」

  老人昂頭,傷感地長長嘆氣:「哎,死了。」

  我心底狠狠一揪:「什麼?」

  老人家抱過狗,無奈地說:「白血病死的,半個月前剛死。那時候我在醫院的樹林子裡打地鋪借住,上手術台前,那孩子還來看過我。

  她和我說啊,爺爺,等我做完手術,我就請你吃炸醬麵熱乾麵和蝦仁面,我請你喝果汁,喝啤酒。

  只可惜,手術失敗了,剛進去兩個小時,就宣告死亡了。」

  「竟然是這樣……」我猶豫著問:「那這狗……」

  老人家說下去:「小姑娘在醫院治病的時候,狗不能進去陪著她,就和我一起在樹叢子裡住下去了。

  這小傢伙懂事,知道自己會影響小姑娘好好治病,就每天早中晚三次跑到小姑娘的病房窗戶下叫幾聲,和小姑娘打招呼。

  打完招呼,它就回來給我撿水瓶子了。小傢伙在外面陪了那姑娘大半年,那姑娘去世以後,她家人,就把它遺棄了。沒辦法,我就只能收養它,帶著它一起出來流浪了。」

  我抿了抿唇,心疼道:「它身上的傷,都是闖商場被人打的嗎?它這麼懂事,為什麼總溜進商場,別人打它,它也不走。」

  老人家眼眶一濕,哽了哽,道:「丫頭你不知道,這小傢伙的主人當初上手術台之前,和它說過自己好久沒吃零食,想吃薯片了。

  那姑娘進手術室後,這小傢伙就跑出了醫院,過了很久,才不知從哪叼了包薯片回來,渾身都是傷。

  只是,小傢伙高高興興地把薯片送到手術室門口,卻正好看見醫院的人把它主人罩上白布推了出來……那會子,這小傢伙當場就哭了。

  可能是小傢伙錯認為主人離世是因為它沒有及時把薯片送過去,所以從那以後,它就天天往商場裡跑,不管別人怎麼揍它,它就是不走。偶爾叼出一袋薯片出來,還沒送到我懷裡,就被商場保安奪走了。

  它身上的傷不是商場保安打的,保安們心疼它,就沒怎麼對它動手,都是那些有錢的客人啊,一個個都是下了死手的打。前幾天還有個男客人把它賣給了狗販子,過了三天,它才回來……這不,頭頂多個洞。

  我帶它找了家老闆人特別好的寵物店看傷,可看來看去,老闆只告訴我,別救了,它沒幾天可以活了。」

  「原來它只是想要包薯片。」

  「我想,它最後的心愿應該就是拿著薯片,再見原主人一面了。」

  我揉了揉發酸的鼻頭,把自己買的薯片分給它一包:「給。」

  小金毛看見薯片,頓時就有了精神。

  開心地搖著尾巴從老人家懷中站起來,咬住那包薯片撒腿就跑——

  「豆豆!」拾荒老人擔心地喊它。

  可它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不理解地站起身:「它這是要往哪裡去?」

  拾荒老人收起鐵盆里的紙幣:「去見它主人了吧。」

  「它主人?」

  「就在十公里外的公墓里。」

  如老人家所料,它的確是去見原主人了。

  跑了一個多小時,腳掌都跑出血了,才在一片墓碑群里找到屬於自己原主人的那塊方寸之地。

  薯片灑在了女孩子的墓碑前,小東西趴在她的碑下,不停用爪子撓石碑上的姓名。

  一聲聲哀嚎迴蕩在空曠的山野間。

  倏然,碑後化出了一抹年輕女孩的虛影。

  女孩留著披肩長發,穿著白裙子,一臉笑容明媚地走過去,蹲下,揉揉小傢伙腦袋,「豆豆!」

  小傢伙猛地豎起耳朵,昂頭看見女孩,高興地吊起精神,猛朝女孩撲過去。

  尾巴像扇子一樣搖個不停,扒著女孩的肩膀,激動難抑地伸出烏黑舌頭舔舐女孩嬌俏面容。

  「哈哈哈,好了豆豆,別舔了,臉上全是你的口水!」

  聽見主人阻止,小傢伙立馬聽話地停了下來,乖乖坐在主人跟前,兩隻瞳孔渙散的眸眼都突然有了亮光。

  受傷的小爪子把薯片推給年輕女孩。

  年輕女孩撿起來,當著小傢伙的面吃了一塊。

  「豆豆,你這麼粘我,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呢。」

  小傢伙嗚咽一聲,小眼淚巴巴的,似在無聲訴說著這麼多天來對她的思念。

  「好啦,別難過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在另一個沒有病痛,沒有拘束的世界過得很開心。」

  小傢伙搖搖尾巴,撒嬌哼唧。

  女孩牽住小傢伙的爪子,目光真摯地說道:「豆豆,我是來接你的,跟我走,好不好?」

  小傢伙站起來,衝著女孩叫了一聲。

  女孩開心抿唇一笑:「我就知道,豆豆會願意的。咱們去一個,沒有壞人,沒有傷痛,沒有分別的世界……永遠永遠在一起。」

  小傢伙興奮地連連點頭,歪過腦袋看那塊堅硬的墓碑,猛地一頭撞上去……

  血濺當場的場面我沒能看見,它撞碑的時候,玄曄一把遮住了我的眼。

  直到女孩帶著小傢伙的魂離開,玄曄才鬆了手。

  我睜眼,玄曄施法將墓蓋起開,把小傢伙的屍體化成一顆珠子,陪葬了進去。

  「除了不會說話,它其實什麼都懂。」

  「萬物皆有靈,萬物皆有情。」

  我默默抹了把眼淚:「這也太感人了些。」

  「有時候,動物往往會比人類真誠太多。」

  「是啊,人心裝了太多東西,就不乾淨了。」

  玄曄抬起手掌,化出了那隻閃爍著五色光的水晶沙漏,「看,夫人最近又積了不少筆功德。」

  沙漏中的砂石雖然還是不多,但能看出來,的確有增長。

  「今天我就給了包薯片,也算是積德嗎?」

  他頷首:「當然,對你而言沒什麼價值的東西,卻可解一個執念。善有善報,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功德積的這樣快,也靠夫人有一片善心。」

  「我看不是靠我,而是靠我家龍王爺厲害。」我從他懷中出來,繞到他身後去,趁他沒有防備猛地跳上他後背,「龍王爺,背我!」

  他翻手收下水晶沙漏,寵溺寬縱的握住我雙腿,背好我,「夫人又輕了不少。」

  「可能是做活死人,不會長胖吧。」

  「那也不能漸漸虛瘦,瘦的本君心疼。」

  「瘦些,漂亮!」

  「胖一些,手感好。」

  「我現在的手感不好嗎?」

  「還差一點。」

  「那你回去別摸我了!我都不嫌你高。」

  「……個子高,對未來的孩子好。」

  「你說,咱們以後會不會真有一對雙胞胎?」

  「你想要,本君都可以給你。」

  「那你可要努力些了,爭取讓我爸我媽,早點抱上外孫。」

  他停了一步:「不是說,怕生孩子疼麼?」

  我趴在他肩上愜意道:「但是我後來想了想,能給你生條小龍,也挺幸福的。」

  他低聲呢喃:「可本君,卻心疼了……」

  ——

  中午剛回到家,我就被姍姍神秘兮兮的拽進她房間了。

  「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樣難看?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我擔憂問道。

  姍姍拽著我來到窗台前,又再三確認了幾遍門口沒人聽牆角,這才臉色鐵青的過來和我說話:「染染,現在有件特別要緊的事情,和你有關。你聽了,可千萬要受住啊!」

  姍姍以前極少這麼嚴肅正經的和我說事,光看她這表情,我就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和我有關的要緊事?」我擰眉,追問下去。

  姍姍也不多廢話,直接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我,「昨天晚上,有人在清河大學的論壇上發布了一則帖子,說是前幾年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學姐在外做了富豪的小三,矛頭直指咱們音樂學院。

  一開始大家都本著吃瓜看戲的初心過去看熱鬧,到處猜測,猜來猜去,那匿名發帖的人又說這個小三正是咱們這一屆!」

  我拿過姍姍的手機,隨意翻了下論壇:「說的是我?」

  「不像吧?」姍姍神情凝重道:「我也覺得不像啊!猜破天也猜不到你身上去啊!一開始同學們都在不依不饒的追問到底是誰,可發帖人就是賣關子,昨晚上十一點那會子又發帖說,今天上午要放個大瓜。」

  「大瓜?什麼大瓜?」我還是猜不出來我身上能有什麼瓜。

  姍姍咬咬牙,表情擰巴的湊過來,打開了另一個軟體的網絡頁面:「這,就是那個驚天大瓜!剛出來兩個小時,伺服器都擠炸了三回!

  連我們宋家的公關團隊都緊急出動了,可惜這事後面有推手,又加上主人公身份太敏感,總是壓下去了又換個皮擠上來,層出不窮的,現在伯父伯母肯定頭都大了!」

  我認真一看那網頁上的醒目標題,瞬間如遭晴天霹靂:

  離城首富白庭舟疑婚內出軌,戀上原清河大學畢業女學生,豪車接送,走時依依不捨,舉止曖昧。女主曾是凶宅試睡員,一夜直播收入百萬……內附高清大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