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薩領主
膿包山硫磺礦場新宿營地位於岩漿瀑布不遠處的火山岩平台上,這裡不僅搭建了一些奴隸工棚,而且蘇爾達克從沙漠上帶不走的物資全部堆積在這裡,其中餵馬的牧草占了很大一部分區域。
由於這裡不遠處就是熔岩之河,岩漿飛濺的事情時有發生,這些草垛排列的十分分散,防止草垛被引燃之後,會連成一片。
硫磺礦場營地里還有很多直接從沙盜身上扒下來的沾滿了血跡的皮甲。
由於繳獲的皮甲數量太多,蘇爾達克將它們通通運回了硫磺礦場。
營地這邊大概有五十名狗頭人正在認真地清洗這些皮甲,它們需要將這些皮甲泡在水池中洗淨上面的血跡,洗過的皮甲曬乾後會變硬返鹼,這時候將一些馬油均勻的塗抹到上面,就會有效的軟化這些皮甲。
至於如何修補皮甲,需要海蘭薩城的制皮師們給出一些意見。
沙盜們存儲的糧食並不是小麥和栗米為主,他們還囤積了許多豆類和乾菜、干肉、乾酪。
他們手中這些食物大多數是從沙漠周圍的牧場或山區搶回來的,所以種類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沙盜們也不挑剔,只要是能吃的東西,統統搜刮起來。
現在集中在蘇爾達克這裡,很多東西都是他從未見過的,要不是盧克說這些乾菜燉肉無比美味,蘇爾達克差點就將這些乾菜丟進牧草堆里。
盧克率領狗頭人奴隸,畫了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從帕格洛斯山與膿包山之間修建一條水泥路。
隨後又在在帕格洛斯山脈南麓山腳下松林開闢出一座伐木場,狗頭人奴隸們在伐木場砍伐了一些木料,又用四輪馬車運回膿包山這邊,雖然馬匹都被蘇爾達克徵用,但是這些四輪馬車用人力推拉,也一樣使用。
這裡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狗頭人。
在岩漿瀑布的崖壁上,用這些木料搭建起一座『Z』字型爬梯,這座爬梯從底到上一共轉了十三道彎。
木架沿著岩壁垂直山體搭建出來,立刻成為狗頭人奴隸攀爬到熔岩之河上游的必經之路。
蘇爾達克從虛空之門裡走出來,剛好看到一群狗頭人奴隸背著硫磺礦石,緩緩走下爬梯,排成長隊的狗頭人在木架樓梯上爬上爬下,看起來熔岩之河上游的硫磺礦的儲量很不錯,而且上游的那些硫磺礦也很容易開採,否則每天絕不會有這麼狗頭人奴隸搬礦石。
現在盧克又開始帶著一群狗頭人奴隸,開始修築從這裡直達大裂谷中部隘口的水泥路,蘇爾達克上次見到他還是在一星期前。
阿芙洛狄躺在一塊平整的火山岩上,岩石上鋪著一層柔軟的毛皮,旁邊還擺著一瓶葡萄酒,抱著一本魔法書看得入神,看起來她在這裡的生活倒是過得十分愜意。
蘇爾達克走過去,坐在阿芙洛狄的對面,她那絕美的眉宇間帶著慵懶地倦容,最近這段時間,阿芙洛狄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召喚魔法陣,才讓蘇爾達克將這麼龐大的物資搬到了硫磺礦場營地。
「你上次不是說想跟我去熔岩礦洞裡看一看?」蘇爾達克要去給紅龍伊瑟爾餵食,並教他第三十三號符文,這是最後一枚符文,等紅龍伊瑟爾將三十三種符文全部學會了,就要學習簡單的符文之語了。
前幾次,蘇爾達克進入熔岩礦洞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的,根本沒時間帶阿芙洛狄參觀那間紅龍密室,現在戰事告一段落,蘇爾達克覺得可以帶阿芙洛狄去密室那邊參觀一下。
他倒是很期待當阿芙洛狄看到伊瑟爾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阿芙洛狄挑了挑秀氣的眉毛,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有什麼好看的,難道說那條熔岩礦洞裡,除了紅水晶和火蜥蜴還有什麼秘密?」
聽她這樣說,就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一定是去了熔岩礦洞,而且還發現了礦洞深處的火蜥蜴族群。
「進去走走不就知道了?」蘇爾達克笑了笑,對阿芙洛狄說。
阿芙洛狄放下手裡的魔法書,從岩石上坐起來,一臉好奇地看著蘇爾達克,遲疑了才問:「你這次沒有趁著晚上過來,又不是急匆匆的搬運物資……難道說這次沙漠之行結束了?」
「嗯。」蘇爾達克點頭承認。
阿芙洛狄眼神一亮,眉頭舒展開,興奮地說:「這麼說我不用一直守在這兒了?」
蘇爾達克猶豫了一下,對阿芙洛狄說道:「哦,還要再堅持兩天,你想離開這兒,就要換我回到這兒來,是不是在這兒住膩了?最快再有一星期,我就能從沙漠那邊趕回來。」
阿芙洛狄穿著黑色長裙,她雙手抱著膝蓋坐在石板上,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岩漿瀑布和山腳下蜿蜒流淌的熔岩之河,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蘇爾達克知道她是一位嚮往自由的魅魔,喜歡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要帶隊進入沙漠,大概也不會讓她守在這兒。
阿芙洛狄對著蘇爾達克搖搖頭,她習慣性地用力抖了抖肩膀……這大概是有肉翼時候養成的習慣,就算肉翅被斬,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就很想抖抖翅膀,舒展一下筋骨。
隨後阿芙洛狄收回目光,落在蘇爾達克臉上才說:「還好,這裡的環境和烈焰地獄差不多,天上布滿灰色烏雲,到處都是火山與熔岩,如果沒有這些狗頭人奴隸,恐怕這裡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死地吧!相比烈焰地獄,這裡沒有天降隕石,也沒有大地裂變,倒是比那邊要安全很多。」
看到蘇爾達克一臉窘迫,阿芙洛狄罕有地露出緬懷神情來,對蘇爾達克說:「如果我說我有點想家了,你會不會相信?」
說著,她從火山岩上站起來,抬起手指著膿包山的半山腰,對蘇爾達克介紹道:
「我家就在一座火山北坡的山腰間,我們魅魔一族在那裡用火山岩建了一座小鎮,雖然火山總是不間斷的噴發,但是從火山口噴出的岩漿幾乎全部流淌到山體的南部,並在那邊形成一座岩漿湖,那片湖泊中生活著許多火系魔獸,我們鎮上的獵人們主要就是獵食那片岩漿湖裡的低階魔獸。」
她張開手,仰望飄落這火山灰的天空,繼續說:
「每次天空飄落下火山灰,就像是荒蕪之地下起一場大雪,只不過雪是灰色的,就像這裡的火山灰,只不過那些火山灰是滾燙的,落在身上會有很強的灼燒感。」
蘇爾達克抬起手,接到了一枚飄飄灑灑落下來的火山灰,火山灰觸及蘇爾達克的手心,瞬間垮成了極細的灰燼。
手心裡感受不到阿芙洛狄所說的灼燒感,看來這裡的火山灰與烈焰地獄裡的火山灰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阿芙洛狄看到蘇爾達克傻乎乎的樣子,微微一笑又說:「我們小鎮附近每個月都會遭遇天降隕石,所以大家經常需要修繕房屋,偶爾腳下的山地也會開裂,那邊的土地非常貧瘠,只能種植一些耐旱的夜魅蘿,魅魔一族總是男少女多,每個家庭很大,我父親就有二十三個妻子以及將近兩百位侍妾,我母親就是侍妾中的一位,她這一輩子活得都是小心翼翼,沒有任何自由可言,一輩子似乎都沒離開過那座火山。」
蘇爾達克有些驚訝,沒想到魅魔一族的男性居然都過著帝王一樣的生活。不禁問道:「魅魔一族男女比例就這麼懸殊嗎?」
阿芙洛狄解釋說:「男女比率懸殊是我們那裡的傳統所致,魅魔一族每個男性成年之路都是異常艱辛,很多人都會死在在那條修行之路上,只有最強大運氣最好的一些勇士,才能從煉獄走出來,只有最優秀的男性魅魔才擁有擇偶的權力,而且他擁有絕對選擇權,只要被這些魅魔勇士看上的女性魅魔,便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力。魅魔一族的長老們認為,只有這些勇士的後代才能誕生出更強大的魅魔。」
蘇爾達克有些瞠目結舌地問道:「從煉獄裡走出來的魅魔,實力會是什麼樣的水平?」
「以魔獸等級來算的話,差不多可以達到四級巔峰期魔獸的水準,如果以帝國人的戰力來計算,他們每個人都是二轉強者。」阿芙洛狄說道。
「所以你才想要出去走走?」蘇爾達克問道。
阿芙洛狄微微搖了搖頭,說:「所有魅魔都想離開地獄,只不過我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而且我算是那些魅魔當中最幸運的一個。」
她重新坐下來,面對緩緩流淌的熔岩之河,臉上露出無限緬懷之色,一臉感慨地說:「出來這麼久,一直都沒什麼感覺,到這裡以後,看到天空里的灰雲和漫山遍野的熔岩之河,才發現我也會想家。」
「你不會要離開這,返回烈焰地獄吧?」蘇爾達克有些傻眼地問道。
阿芙洛狄像是看白痴一樣,對蘇爾達克翻了個白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胛骨,鬱悶地說道:「這雙翅膀都被砍掉了,我怎麼還有可能回去,況且返回地獄的話,也需要連接通道,又不是說回去,就能回得去的!」
蘇爾達克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心裏面卻是鬆了一口氣。
……
阿芙洛狄在熔岩礦洞入口的地方,讓狗頭人奴隸用火山岩修建了一座十分别致石屋,屋頂搭著木質的三腳架,上面甚至還有木板鋪成的屋頂,就在礦洞入口裡面。
由於熔岩礦洞的風是從洞穴裡面吹出來的,洞口這裡倒是沒有火山灰飛進來。
阿芙洛狄沒有跟著蘇爾達克走進熔岩礦洞,而是選擇繼續在外面看書。
蘇爾達克趕到寶藏密室的時候,紅龍伊瑟爾已經在密室里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到蘇爾達克急匆匆地走進來,對著蘇爾達克張開大嘴,脖頸下部的龍腹發出一聲沉悶的吼聲:「蘇爾達克,我餓了……」
這是伊瑟爾學會的幾句日常用語當中最常用的一句。
這一聲巨吼,蘇爾達克就覺得迎面吹來一陣颶風,被伊瑟爾噴了一臉帶著煙火氣的口水,感覺這傢伙也許剛吃過什麼魔獸肉,血肉殘渣還留在牙齒間……
「最近過得怎麼樣?有什麼新收穫?」蘇爾達克走到伊瑟爾的身邊,親切地打招呼。
很多話紅龍伊瑟爾不會說,但並不代表他聽不懂。
「吃了一隻大鳥……」紅龍伊瑟爾顯得有些得意,每次他得意的時候,都會將下巴高高抬起,頭顱幾乎要碰觸到寶藏密室的屋頂上。
「這隻鳥很強大?」蘇爾達克一邊說,一邊走到龍蛋前面,去拿裡面的魔法水晶。
伊瑟爾只能不斷地點頭,它暫時還不會帝國語描述大鳥,只說十分簡單地說:「……很大!」
借著有發出一連串的低吼,似乎是朝著蘇爾達克描述那隻大鳥,可惜蘇爾達克聽不懂伊瑟爾的那種語言。
簡單地交流之後,伊瑟爾還是讓蘇爾達克理解到,它吃掉的那隻鳥可以飛得很高,甚至可以飛到所有雲層之上,最重要的是那隻鳥居然可以操控閃電,善於操控閃電,身體又碩大無朋的鳥,在蘇爾達克的印象中,只有雷鳥有這樣實力。
『轟隆』
紅龍伊瑟爾將頭搭在密室的高台上,一雙眼睛好奇地盯著蘇爾達克。
蘇爾達克抓起了一支魔法水晶,對紅龍伊瑟爾說:「我猜你吃掉的也許是一隻雷鳥,據說每隻雷鳥身上都有三根傳承雷電之力的羽毛,你不會也吃進肚子裡了吧?」
伊瑟爾有些迷糊地搖了搖頭。
「今天可能要學符文之語了,先從簡單的學起,不過這些暫時我也沒有搞明白,要一點點摸索!」蘇爾達克坦然說道。
蘇爾達克又搖了搖手裡的魔法水晶說:「這些可能是真正的龍語魔法,不過你學習的時候,一定要收斂一些,別將這裡毀掉了!」
伊瑟爾的頭顱靠得更近了,瞪大了一雙眼睛,盯著蘇爾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