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泉酒廠並過來之後,待遇提高了,但是那些廠里的職工仍然是不守紀律,尤其是上夜班的更是多次出現遲早早退情況,被抓到之後各種理由都有。
更有甚者還把廠里的新包裝盒子帶回家去,有的拿來墊床,有的拿來作裝飾,這也是讓寧月嬋最憤怒的。
在兼併了東泉酒廠之後,大家集體研究之後確定了今後東泉廠區主要是以精品東方紅的原酒生產為主,也就是日後負責東方紅酒業的中低端品牌生產,而紅旗廠區則重點負責陳釀東方紅的生產,但在原酒和基酒生產以及窖池的建設上則統一規範。
「月嬋姐,這件事情你和胡工決定了就可以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沙正陽很快就收斂起了那偶爾從繁忙中鑽出來的一抹旖念,正色道。
「我建議你過了這段時間,還是要找幾本企業管理類的書籍看一看,學一學,嗯,就目前來說,日式管理更適合我們國情,比如松下幸之助或者稻田和夫的管理類文章都可以看看。」
寧月嬋微微色變,盯著沙正陽:「你真的馬上要當副鎮長了?」
「誰告訴你的?焦虹?」沙正陽下意識的反問道。
寧月嬋目光里充滿了好奇,也有點兒揶揄味道:「為什麼說是焦虹?你和她很熟?嗯,大美人看來在哪裡都能引起注意。」
「不是我很熟,而是感覺她和你很熟才對。」沙正陽笑了起來,「要說美女,我面前這個恐怕要比她水準高不少吧?豈不是意味著你隨時都在引起我的注意?」
寧月嬋臉驟然紅了起來,噘起豐唇,雙手叉腰,更顯得那胸前的凸起格外偉岸:「好哇,正陽,你敢調戲起你月嬋姐來了?我哪兒能和人家虹姐比?人家是縣城人,而且和你一樣,都在縣裡機關呆過,我不過是個鄉下人罷了。」
「切,月嬋姐,哪來啥城裡人鄉下人的區別?我爸我媽三十年前不也一樣是西水的農家人,我爸也就是當了幾年兵,在軍隊賓館裡學到了一手飯菜手藝才回來進了縣城,現在大家覺得這城鄉差別還很大,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後,你城裡人想當鄉下人都不行,給錢都不行!」
沙正陽的話被寧月嬋看做了寬慰自己,心裡甜滋滋的,但是還是不以為然。
「沒那麼誇張,現在誰不想當城裡人?農轉非指標有多俏你知道麼?每年南渡派出所的農轉非指標就只有那麼兩三個,都是幹部家屬才有資格去申請,還得要什麼喪失勞動力啊,有固定工作和住所啊,這些一大堆條件,……」
看著寧月嬋也難以壓抑的流露出對城市戶口的羨慕,沙正陽也是啼笑皆非。
這銀台縣城的城鎮戶口又不是燕京戶口,二十年後只怕花錢請你農轉非你都不會幹,但這會兒就有這麼緊俏。
「嗨,不說這事兒了,月嬋姐,怎麼焦虹也知道咱們廠里的這些情況?你告訴她的?」沙正陽問到正題上。
「嗯,我也沒有和她說多少,只是她很感興趣,所以多問了幾句,我當時也沒在意,就說都是你的主意,隨便說了幾句。」
寧月嬋見沙正陽很認真,也有些緊張起來。
「正陽,你別聽外邊兒亂傳的風言風語,虹姐這人不是外邊說的那樣,她這人挺熱心,我和她接觸有幾年了,前幾年在酒廠跑供銷時,她還在縣二輕局,幫過我不少忙,所以她這人真的挺不錯的,和孔令東根本沒那麼回事,都是孔令東搞的鬼。」
「孔令東搞的鬼?」沙正陽本來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不感興趣,但聽到說是孔令東搞的鬼,倒有些好奇了。
「那不是咋地?孔令東和他老婆一直關係不好,在鬧離婚,就看上了焦虹,糾纏不休,弄得焦虹兩口子關係不好,結果焦虹離了婚,孔令東更來勁兒了,一直到焦虹明確告訴他死也不會和他扯上關係,再糾纏就要去縣裡告他,孔令東才收斂了不少,但估計焦虹本來可以轉正的事兒也黃了。」
寧月嬋看樣子對孔令東的印象極差,大概也是考慮到日後沙正陽可能要當副鎮長了,才會把這些涉及隱私的情況告訴沙正陽。
「是這樣?」沙正陽有些無語。
這孔令東還真有點兒葷素不忌啊,人家焦虹是有夫之婦他都敢去糾纏,不過估計焦虹兩口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否則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離婚?
「嗯,這些事情本來我都不該說的,焦虹也從來不對外人言,但你以後就是副鎮長,肯定和孔令東打交道時間就很多了,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寧月嬋很認真的道。
「焦虹和她那口子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他那口子本身就疑心重,孔令東用這種齷齪手段就把焦虹的家庭攪散了,以為可以得手,但沒想到就焦虹堅決不屈服,他也怕焦虹撕破臉去縣裡告他,再加上郭書記來了,孔令東也收斂了許多。」
「余寬生難道就不知道保護一下下屬?」沙正陽隨口開玩笑道。
「哼,這些男人都這德行,余寬生也就假模假樣的打趣過孔令東一兩次,他怎麼可能為焦虹與孔令東翻臉?聽說孔令東在縣裡還是很有關係的。」寧月嬋臉色緋紅,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似的,「正陽,你當了領導以後可千萬別蛻變成他們那樣。」
「呵呵,月嬋姐,你也別一竿子打倒一船人,郭書記,樊書記他們還是很正直的吧?」沙正陽正色道。
「郭書記肯定沒說的,鎮上也就他能把孔令東壓得住,樊書記是個好人,不過孔令東是鎮長,他肯定也要顧忌一些,不過我聽說樊書記也曾經在鎮上的會上不點名的批評過,據說孔令東也對樊書記很不滿意。」寧月嬋搖了搖頭。
這些情況沙正陽其實也大略了解一些,只是孔令東對付焦虹的手段倒是不知道,谷秀華也語焉不詳,馬鴨子也只說孔令東和樊文良關係不好,倒沒想到還有這些原委在裡邊。
沙正陽覺得自己還是小覷了孔令東,只看到他在郭業山面前的步履逼仄,卻沒有想到他還有另外一面。
想一想也是,能當到鎮長這個角色,如果真的純粹就是一個庸庸碌碌的無能者,可能麼?
在郭業山面前他可以畏手畏腳如同小腳媳婦,但是一旦在其他人面前他也可以頓時化為龍虎,張牙舞爪,擇人而噬,這大概才是他真實的另一面。
沙正陽還不得不考慮更遠一些。
假如郭業山離開南渡了,孔令東接任書記,而自己又和對方關係沒處好,還真的不好辦。
哪怕有兩個村的支持,但是畢竟那是下級,高長松和楊文元可以對當鎮長的孔令東陽奉陰違軟磨硬抗,但是當孔令東坐上書記位置時,只怕態度就得要變一變了。
就目前來說,自己和孔令東並沒有本質上的矛盾,哪怕自己擊敗了褚友亮,但那是孔令東和郭業山之間的交鋒,和自己沒太大關係,自己總不可能主動跑去要求不當推薦人選吧。
如果孔令東真的有本事能在縣委常委會上重新翻盤,讓組織部門丟開自己,而把褚友亮直接確定為南渡鎮副鎮長的候選人,那才是真正的硬實力。
但有一點可以預想得到,孔令東肯定不可能像郭業山那樣對自己這麼看重和支持,甚至能保持著一種普通的工作關係就算是不錯了。
這種情況下,不排除日後孔令東想要起點兒其他心思的可能性。
而自己如果要把孔令東動自己,尤其是動自己這個東方紅酒業總經理位置的念頭徹底扼殺,那麼唯一辦法就是讓東方紅酒業實力大到紅旗村和東方村為了這份利益可以和孔令東翻臉,大到東方紅酒業的盤子讓縣裡都要著緊,讓大到孔令東想動自己都要三思的狀態下。
現在還不確定郭業山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如果是晉位縣領導,那麼孔令東可能顧忌會多一些,而如果郭業山是直接調回市委宣傳部,那麼孔令東恐怕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所以沙正陽不得不從多方面來著手鞏固自己的地位和勢力。
東方紅酒業將會是自己的基本盤,未來自己的升遷依賴於其甚多,所以把寧月嬋和高柏山乃至董國陽這些算得上是自己的「嫡系」慢慢培養起來至關重要,同時還要牢牢抓住高長松和楊文元這一黨自己的支持者。
「算了,鎮上那檔子事兒,咱們暫時也管不到那麼遠,還是做好咱們自己手上的工作。」沙正陽把心思收回來,「本省的市場要抓緊時間跑完,公益GG和針對飯館大排檔的宣傳GG要抓緊時間鋪下去,年前應該是消費高峰期,可以利用這個時機來好好搞一搞銷售宣傳。」
「正陽,這一點我和毛哥在電話上都商量過了,他在星城聘請了十來個女大學生和模特,專門在一些酒樓進行品酒推薦,但陳釀東方紅的檔次價位還是稍低了一些,如果我們能拿出更高水準的產品來,也許效果可能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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