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錦繡樓?錦繡樓有什麼問題嗎?」
曾山久雄強顏歡笑。
「有什麼問題你自己不清楚嗎?」
貝爾的臉上依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曾山久雄的額頭不自覺的留下了汗珠。
這麼多年,貝爾所帶給他的恐懼還深深地刻在腦海里。
不過,曾山久雄還沒來得及說話,貝爾就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了他其他的事情。
「無限制劍道流的精髓,你還記得的我當年是怎麼教你的嗎?」
「無限制劍道流?」
師父居然主動扯開了話題,曾山久雄稍微鬆了一口氣。
「師父的話,我怎麼可能忘了呢?」
曾山久雄的臉上露出微笑,對當年的事如數家珍。
「您告訴我,無限制劍道流的精髓就是「奇」,不拘泥於世間的規律,在對手意想不到的地方發起進攻。」
說著,曾山久雄還揉了揉自己的手。
「我還記得的有一次,我出去偷東西被抓了,抓我的流浪武士獅子大開口,向您要一百兩黃金贖我,不然的話就砍掉我的一隻手以示懲罰。」
「那時的道館經營不善,收入並沒有那麼多,這又是黑道上的事情,大家都以為您會殺進那伙流浪武士的營地把我救回來,畢竟您是有那個實力的。」
「但誰也不知道,您居然一面約著那伙流浪武士見面交易,一面把這件事報給了大名,在雙方見面的時候直接帶著衙役直接把那伙人一鍋端了,就連我也被抓起來關了三個月。」
貝爾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在和之國曾經幹過的事情多了,怎麼可能事事都記得那麼清楚。
「有困難找警察,這事就應該這麼辦。」
貝爾搖了搖頭,將話題又是一轉。
「我當年說了,無限制劍道流的精髓在於一個「奇」字,不拘泥與事件的規律,但卻要始終在規則之內。」
「你在入門的第一天,我根本沒教你劍道,連一柄竹劍都沒讓你碰過,而是讓你先把和之國的法律背熟,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面對貝爾的質問,曾山久雄低下了頭,久久沒有說話。
「劍道和做人一樣,無論如何都有一層絕對不能突破的底線,這層底線就是「道」。」
「可您也曾經說過,刀劍裹著鞘的話,還能斬的了什麼人?」
曾山久雄像是被審判之前的垂死掙扎一般,而且這確實是貝爾曾說過的話。
「是啊,刀劍裹著鞘就不是刀了,可刀也是有刀柄的,不然就只會傷人傷己。」
曾山久雄梗著脖子說不出話來。
「我從別處聽說,你這錦繡樓不但在做皮肉生意,還在做人口買賣,是真的嗎?」
「不是,您聽我解釋這只是正常的生意。」
貝爾揉了揉腳,這時候門忽然打開,燒好了水的花魁用木盆盛著滿滿一盆熱水,小心翼翼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爺,您要的洗腳水已經燒好了,我這就給您泡腳。」
「呦呵,還挺快的。」
貝爾的臉上露出喜色,沒等花魁動手,自己就先把鞋子脫了。
「沒想到啊,這輩子還有泡腳的機會。」
把腳伸進熱水裡,熱水的溫度正合適,貝爾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舒開了。
「我和你說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先泡會兒腳再說。」
「是。」
花魁感受到了屋子裡的詭異氣氛,自己那個凶神惡煞的老闆在這老頭面前就如同個乖小孩一般,仿佛這老頭的一句話就能決定老闆的生死。
至於這個老頭,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樣子,氣質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但卻莫名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
雙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花魁根本不敢多說話,只能乖巧的伸出小手,輕輕在貝爾的腳上揉捏著。
老頭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腳上卻布滿了坑坑窪窪的老繭,摸起來異常的堅硬,她單單是揉腳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曾山久雄陰晴不定的坐在一旁,思考著事情該怎麼解決。
「媽的,這都是十幾年過去了,老子可不是當年那個小癟三了。」
想想現在的地位,想想自己的財富,想想當年那些趾高氣昂的混蛋,如今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
「當年老四還沒入門,你們師兄弟三人中,我是最喜歡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就在曾山久雄陷入糾結的時刻,一旁的貝爾忽然開口。
「為什麼?」
師父說的沒錯,當年的四師弟還沒入門的時候,他確實是受師父關照最多的那個弟子。
「你大師兄是武士出身,雖說後來落魄了,但行事卻始終都是一板一眼的,最終難成大器。」
「你三師弟為人老實,我當年收他入門,就是想給道館找個打雜的,根本沒想過讓他繼承衣缽。」
「唯有你,雖說是混混出身,小錯不斷,但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這輩子始終都沒犯過什麼大錯,我當年也是閒來無事,既然有緣碰到你,所以就想著救你一把。」
說著,貝爾嘆了口氣。
「你畢竟是我的弟子,現在我還想再救你一把,你是怎麼想的?」
曾山久雄的嘴角抽了抽。
「師父,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非要我直說嗎?」
貝爾遺憾的搖了搖頭。
「你這錦繡樓當年是怎麼得到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手段應該不算太光明吧。」
「還有,錦繡樓的花魁換的頻繁,每一個能擔起「花魁」名號的人,都必須是處子,專供達官貴人享用,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
「這些花魁一旦出閣,大多數都會被那些達官貴人贖身,這基本算得上是買賣人口了吧。」
「這些「花魁」是怎麼來的,我想手段不會太光明。」
貝爾說話間,如今的花魁蹲在貝爾的身前,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兩下。
「賄賂權貴,圈養打手,這些我倒是不想說什麼,畢竟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你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但逼良為娼,買賣人口,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這些還僅僅是我調查到的,沒調查到應該還有不少,你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