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你願意用你的靈魂交換這卷衛生紙嗎？

  【瓶中魔鬼】心裡先是升出一股對方在「班門弄斧」的荒誕，下意識想要打開瓶子主動送給對方三個願望。

  但想到這裡是新大陸巨龍王庭，理論上除了他和幾個下線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魔鬼，眼中頓時又升起一絲警惕。

  再加上還肩負著建立殖民橋頭堡的重任，決定不管這是不是一個拙劣的惡作劇都不去管它。

  「不管你是誰，又在搞什麼鬼，只要我自己沒有欲望，就誰也拿我沒有辦法。

  沒有人能比我們東大陸超凡者更懂怎麼利用戒律和規則克敵制勝！」

  東方大陸被各種恐怖的「知識」統治，來自古代歷史、神話傳說、恐怖故事中的未知怪誕、詛咒之靈高居王座，放牧著眾生。

  凡人只有靠著守密、持戒、隔離才能艱難延續族群。

  甚至還被動分成了表世界和里世界，謹小慎微，遵守「戒律」早就成了他們的日常本能。

  而且瓶中魔鬼也不認為在這種文明發展停滯了一千年的地方，會存在他求之不得的東西，能引發貪念失控。

  咯吱！咯吱！

  他踩著林中的積雪繞了一個半圓，正要遠離那只可疑的瓶子。

  嘭！

  瓶蓋卻忽然自己打開，在一陣朦朦朧朧的霧氣中現出了來人的真面目。

  中間擺著一套似乎是通體由黃金打造而成，還鑲嵌著無數珍貴寶石的華麗桌椅。

  桌上放著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羊皮紙，一根藍寶石筆尖的羽毛筆，一瓶墨水，還有一隻銀質的打火匣。

  一瞬間就連大森林的空氣中似乎都充滿了財大氣粗的金錢味道。

  咔嚓！

  就當他凝神看過去的時候，打火匣自動打開冒出一片藍色的火光。

  一行六個身穿黑白女僕裝的絕色美少女從中列隊走出，分別站在了書桌兩側，向他提裙行禮。

  美麗、優雅、讓人見之忘俗，仿佛不是女僕而是六位出身高貴的公主。

  隨即，一個身穿正裝，扎著黑色領結，面容卻十分模糊看不清底細的年輕人浮現在了黃金椅子上，笑著抬手邀請他在桌前落座。

  「尊敬的客人，歡迎來到第八號典當行，我是典當行的主人，你可以稱呼我為：星期三先生。

  不要客氣，請坐。」

  話音剛落，一條紅毯就從黃金桌前自動延伸到了【瓶中魔鬼】的腳下。

  這排場、這氣勢跟魔鬼剛剛忽悠克拉倫斯公爵喬治的那副「藍精靈」形象相比，簡直甩開了八條街。

  本來準備按照東大陸戒律，打定主意不理會它的瓶中魔鬼也忍不住瞠目結舌，心頭一陣波濤翻湧。

  「這這這」

  瞧瞧人家這富貴逼人的配置。

  宣示財力的純金鑲珠寶家具，這金光燦燦的質感、這一堆亮晶晶的鴿子蛋，誰看了誰不迷糊？

  財力完敗！

  再看那六位一等一的絕色女僕，即使放國王的宮殿裡也得小心翼翼地供起來，誰又捨得拿來當女僕使喚？

  對任何男性來說，這都相當於是冒險者捕獲哥布林的究極陷阱，絕對不存在任何抵抗之力和空軍的可能。

  包裝完敗！

  雖然從沒有人見過對方的真面目，但誰不知道「星期三先生」是線上金融街幕後的主人？

  傳說中是一位金元序列的五階【典當商人】，手裡掌握著天量資金流和無數寶物。

  和另一位露面更多，名聲更響亮的星期五女士一起，被稱為未來註定的商業之王乃至世界首富！

  他根本不需要對自己的「客戶」用什麼控制類法術。

  因為就算是這片大陸上權力最顯赫的教皇聽到這個名字，也大概率會專門抽出時間聽聽對方要說點什麼，順便化緣，不，是請他奉獻。

  所以，品牌效應更是完敗中的完敗！

  【瓶中魔鬼】那句：「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的口頭禪再也說不出口，反而下意識就想脫口而出：「土豪，帶帶我啊」。

  「第三產業必然是建立在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的充裕物質之上。

  最前沿的經濟學和社會科學只會誕生在物質文明最發達的地方，其他地方只要照抄就可以了。

  所以說，難道我降臨的黑廷斯王國，其實只是巨龍王庭邊陲的窮鄉僻壤，在大陸的其他地方還有遠比他們強盛許多的國家？

  就比如這位星期三先生所在的勢力？！」

  等滿心挫敗感的【瓶中魔鬼】重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也已經下意識地坐到了那張黃金桌的前面。

  與那位五階【典當商人】星期三先生面對面。

  即使一點也感受不到對方身上高序列超凡者的壓迫力，推斷對方或許只是一個隨機投射到世界各地的投影，並沒有看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

  但人的名樹的影，他也完全不敢有任何怠慢。

  本來擔心自己會吃虧的警惕性也消退了不少。

  畢竟首富因為意外和你吃了一頓飯，說我有個項目可以讓你摻一股，但也僅限一股。

  你在砸鍋賣鐵抓住這個機會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對方是在貪圖自己的本金，反而會萬分感激對方看得起自己，願意帶自己賺大錢吧？

  畢竟，人家首富能缺這仨瓜倆棗？

  兩者的心態是一樣一樣的。

  拜倫只說了一個名字就把逼格拉滿，全然沒有像瓶中魔鬼那樣又是做自我介紹，又是使用精神控制的掉價行為。

  順手把一份空白的《浮士德契約》推到了【瓶中魔鬼】的面前，對他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跟傳聞中一樣，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世界各地的人做交易，金融街就是我的遊戲之作。

  而由我親自經營的『第八號典當行』里擁有已知世界能找到的一切商品：珍寶、情報、香料、知識、各種超凡原材料等等應有盡有。

  甚至是各種超凡能力、美貌、健康、時間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貨源充足。

  所以，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金融街的至尊客戶吧。

  我可以提供給你三次不等值的交易機會。

  哦，對了！」

  拜倫深深盯著他的眼睛充滿蠱惑力地繼續道：

  「我這裡又被客人們稱呼為『萬能許願機』，三次機會就相當於三次願望。

  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多只有一次的幸運，客人，請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

  儘管攜帶著【契約魔鬼】大海盜弗林特的三分之一張浮士德契約，最終落到了【深淵魔魘】達貢的手裡。

  但拜倫自己和薇爾莉特也掌握了《生命鍊金術》，某種程度上自稱許願機也不算錯，普通物質層面的事物已經難不倒他們。

  【瓶中魔鬼】被拜倫先聲奪人，態度也從一開始的「這裡沒有我能瞧上的東西」變成了「我要趁機刺探軍情，好好看看新大陸真正的有錢人是什麼樣子」。

  等目光落到浮士德契約上面之後，就再也挪不開眼睛，而且還越瞪越大：

  「【萬靈藥】、【點石成金術】、【百獸眷族之書（上、下冊）】.

  農業技術【壟耕法】、【堆肥法】、劃時代的工業技術【高爐煉鐵術】.

  軍工技術【鯨油銅殼定裝彈】、【栓動步槍】、【泵動霰彈槍】、【水力鏜床】.」

  《浮士德契約》能以人心中的貪慾為道標，輕易將自身的力量投射到任何人的內心世界中。

  可以顯化在精神世界，也可以顯化在物質世界，始終死死錨定對方的貪慾。

  先前【契約魔鬼】因為坑過太多人，能輕易猜出喬治的前兩個願望想要什麼。

  此時他自己也像是個永遠都逃不過大數據鎖定的買家一樣，沒能逃過浮士德契約的貪慾錨定。

  浮士德契約只要一個照面就能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麼，弱點擊破，無往不利。

  瓶中魔鬼捏著契約的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這怎麼可能？先不要說能讓人完美永生的【萬靈藥】，還有可以真正永久改變物質的【點石成金術】。

  單單是後面那些凡俗技術的價值都無法估量。

  黑廷斯戰時連軍火加工能力都沒有，聽說就連雙方的武器大多都是對外採購來的。

  要是有了這些技術完全足夠自己建立一座超級兵工廠。

  我們東方大陸雖然有鯨油科技，但也只是諸多奇物、詛咒之物的一種，沒有這些鯨油槍械附帶說明上介紹的那樣，可以讓普通人也輕鬆使用。

  自從見識過【白銀律法】之後，我就知道新大陸的發展路線跟我們截然不同，這竟然是屬於凡人的偉力。

  他們難道就不怕這些東西危及到統治者的地位嗎？」

  在東方大陸什麼最危險？知識！

  什麼最珍貴？還是知識！

  所以按照【瓶中魔鬼】的貪慾指引，契約上浮現出來的商品都是各種知識。

  他對新大陸封閉守舊的知識本來沒有太多期待，沒想到一開始就迎來了「驚嚇」。

  以至於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在雙方真正接觸之前，就想辦法用某種詛咒之物鎖死新大陸的科技發展。

  否則等源質潮汐再上漲幾年幾十年，滿足大規模殖民的條件，還不知道這座大陸已經發展成了什麼模樣。

  第二個想法就是抓心撓肝地想要把每一種知識都給帶回家。

  桌子對面的拜倫親眼看著他背後浮現出一隻魔鬼、一隻天使，開始天人交戰，相互爭吵，打的頭破血流。

  「呵，好戲還在後面呢。」

  長詩《浮士德》講的是魔鬼、造物主各自誘導浮士德的故事。

  本質是靈性中代表混亂與墮落的「獸性面」，與代表秩序與升華的「神性面」，互相爭奪代表自由與選擇權的「人性自我」。

  一個人必須從「本我」和「超我」這兩大沆瀣一氣的暴君手中爭取「自由」。

  如果屈從於任何一方，都只會淪為契約的奴隸。

  而想要成為它的主人，必須得做一個擁有獨立「自我」，永不停止求知腳步，畢生都在追求「自由」和「真理」的探索者。

  一開始被兩大暴君爭奪的是浮士德，前幾年被爭奪的是大海盜弗林特，去年被爭奪的是拜倫，現在被爭奪的則是每一位坐到《浮士德契約》面前的客人。

  而到現在為止能通過考驗的，除了拜倫這個「像風一樣自由的男人」之外，一個都沒有！

  所以從對方坐到浮士德契約面前開始，拜倫就絲毫不擔心他會不買東西。

  正當【瓶中魔鬼】心神搖曳著拿起羽毛筆，準備簽下自己的「真名」，也就是神秘學中的「魔鬼印章」時。

  他突然看到了每一種知識後面都跟著一個標價：「等價的知識或記憶、親情、愛情、友情任擇其一。」

  不由遲疑了一下。

  身為一個信奉【深淵使者】、【無底坑之主】大紅龍亞巴頓的四階魔鬼，他比任何其他路徑的超凡者都要清楚，這些東西看似不起眼實則都是靈魂的重要組成部分。

  雖然對方不是要拿走自己完整的靈魂，價格確實也已經十分優惠。

  但靈魂缺少了任何一部分，都有可能對超凡之路產生重大影響，讓他有些左右為難。

  握著筆的手僵在半空，然後就要一點點艱難至極地從契約書上挪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羊皮紙上的內容又多出了新的部分：

  「點燃人類文明之光，推動工業革命和物質爆發的【鯨油動力蒸汽機】！

  原型機已晉升零級聖遺物，常規蒸汽機功率幾十馬力到幾千馬力不等，機械效率超過20%，跟鯨油槍械一樣，只需凡人就可以操作.」

  單純看名字瓶中魔鬼只能知道這是新大陸人發明的另一種鯨油科技，但看到後面的具體參數時，不由嚯的一聲站了起來。

  巨龍王庭的匠師和博物學家一直在爭論兩種不同的研發路線：

  「一種是超凡路線，開發鯨油內部蘊藏的豐富源質，驅動鍊金機械和各種法陣。

  缺點是凡人用不了，難以大規模推廣。」

  「另一種則是純粹的機械路線，用鯨油來燒熱水，門檻極低，有手就能操作可供大面積應用（407章）。」

  但是在東方大陸，沒有注重穩定的【榮耀階梯】，有的，只有發展到巔峰的禁忌知識。

  各大勢力所有做主的高層都是偉力歸於自身的強大神話生物，甚至是偽神。

  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去站在凡人視角考慮過第二種路線。

  偉大的力量從來都是屬於超凡者，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又有什麼好懷疑的？

  誰又會去創造一種專供凡人使用的道具來革掉自己的命呢？

  目前的【鯨油動力爐】成品主要用各種超凡材料打造，不僅僅使用的時候限制很大，能效更是沒有辦法和蒸汽機相提並論，充其量只是相當於一件奇物道具罷了。

  沒有產生天翻地覆的巨大生產力，更沒有蛻變成什麼聖遺物。

  我說我的巔峰科技十萬噸，你說伱的另一條科技路線八萬餘噸。

  單單是一個「余」字就足夠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更不要說露出來的紙面數據就已經壓我一頭了。

  兩相對比，【瓶中魔鬼】哪裡還能不當場破防？

  看到後面的標價：「同等知識或是二分之一神性」時，他再也沒有覺得自己的靈魂寶貴。

  如果讓東方大陸的那些教派首領來做交易，不要是一個四階神話生物的靈魂，就算是他們這些五階偽神的靈魂，八成也願意交換。

  但這還沒有完。

  【鯨油動力蒸汽機】下面又浮現出一行新的商品名錄：

  「【蔗渣造紙術】，蔗渣紙原料來源廣泛，價格低廉，保存時間長，零級聖遺物蛻變中.」

  如果說他看到鯨油動力蒸汽機時是駭然，那現在就只剩下了驚悚。

  或許在巨龍王庭蔗渣紙還只是一種掃盲工具，順便可以大幅提升超凡者數量。

  但在信奉「知識就是力量」的東大陸人眼中卻是顛覆性科技，是比鯨油動力蒸汽機更寶貴的東西。

  【瓶中魔鬼】知道在黑廷斯國內大熱的蔗渣紙，本來還打算偷偷搞到造紙技術，卻不知道星期三先生的第八號當鋪里就有。

  更讓他破防的是，拜倫將一卷潔白的手紙放到了桌子上，撕下一張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戴著的大金戒指。

  反正蔗渣紙便宜，用起來也不心疼。

  這東西已經在匠師分支【紙匠】們的技術改造下誕生了多種品類，正在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搶占上流社會市場。

  於是，【瓶中魔鬼】即使看到後面的標價是：「二分之一獸性」時，也毫不猶豫地下定了決心：

  「必須拿下！

  只有在我們東大陸手中，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出這門造紙術的影響力。

  在神話紀元新大陸叫【巨龍王庭】，南大陸叫【百獸樂園】，而我們東大陸則叫做【真理迴廊】。

  這些能製造出零級聖遺物的知識，都有潛力在真理迴廊成為新的神明，我也能藉此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

  就跟許多舊神的眷族一樣，當年我的祖先是當初被藍洞卷到了東大陸亞巴頓密教統治的骷髏海岸，毗鄰美人魚王國。

  正因為這一點我才能在巨龍王庭找到血緣相近的後代，我也得到了率先進入新大陸建立橋頭堡的機會。

  但作為外來者，我的出身始終影響了我的地位。

  要是我能把這些寶貝帶給【魔鬼大君】、【死亡鋼琴師】洛琳娜陛下。

  就算這裡的任務半途而廢，她也要至少封我做一個親王，幫助我晉升五階！」

  不僅如此。

  他握了握手裡的羽毛筆，上面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靈光，心裡冷笑道：

  「區區一個典當商人在靈魂方面的研究又怎麼比得過我們魔鬼？

  就連典當商人都有超凡能力【合同欺詐】，我們魔鬼又怎麼可能沒有？

  我們在達到三階時，靈性蛻變出來的就是【欺詐靈光】，能在交易時抓住每一處歧義和漏洞，把不利於我們的條款全都扭曲成我們希望的樣子。

  就比如.犧牲我的下級僕從，讓他們代替我支付代價！

  退一萬步，即使靈魂真的因為缺失了神性、獸性出現不完整，也能讓洛琳娜陛下這位五階從神親自出手，消耗大量的『第五元素』幫我重新補完。

  這筆買賣只賺不虧！」

  不過，【瓶中魔鬼】受到《浮士德契約》影響，只是貪慾一動，就像洪水潰壩一樣再也遏制不住。

  「反正一個是換兩個也是換，不如把前面那些也給一起換了。

  萬靈藥、點石成金術、高爐煉鐵、軍工鯨油槍械、鯨油動力蒸汽機、蔗渣造紙術.我全都要！」

  下一刻。

  拜倫：「朋友，你願意用你的靈魂交換這卷衛生紙嗎？」

  瓶中魔鬼：「是的，我願意！」

  隨著後者在契約上籤下名字，交易宣告完成。

  一系列知識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魔鬼的大腦，他如饑似渴地瀏覽著那一系列知識，興奮地手舞足蹈：

  「哈哈哈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傻瓜，很快我就要天下無敵了！」

  好一會兒之後魔鬼才平復了心情，卻發現星期三先生竟然還沒有拿走他要支付的代價。

  對他擺擺手故作大方道：

  「星期三先生，我向來信奉公平交易，尤其願意為知識付費，請拿走您的貨款吧。」

  暗地裡卻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契約發動的一瞬間，就讓下級僕從支付自己的代價。

  【魔鬼公爵】理查、【造王者】沃里克與他同階甚至比他職階更高，除了抽取提成之外拿捏不了他們，但拿捏那個傀儡喬治和其他一些下線卻毫無難度。

  拜倫點點頭，再次確認道：

  「很好，那麼您的記憶、親情、愛情、友情、一半的神性、一半的獸性都屬於我。

  也就是說，您的靈魂已經有超過一半屬於我了對不對？」

  他在得到瓶中魔鬼的再次確認後，卻沒有發動交易，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另一件聖遺物【第一張股票】。

  但這次沒有像過去許多次那樣使用【賣出】，而是發動了.【買入】！

  「用任何價值大於一金鎊的財物發動買入，成為一個組織的小小小股東。

  當股權大於百分之五十時，立刻獲得組織的實質所有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對拜倫來說，根本就不需要收取貨款的過程，直接快進到「我收購了你」，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等」

  下一刻，【瓶中魔鬼】有恃無恐的表情，便一點點僵硬在了臉上。

  拜倫拍拍手掌。

  「呵呵，打完收工。」

  無論是魔鬼的許願還是他的交易，本質上其實都是比誰的騙術更高。

  讓人販子在明知我也是人販子的情況下乖乖被賣了，才是買賣的最高境界。

  大陸上流傳著一個聰明人的故事，一位富有的商人意外得了重病，臨死前兒子並不在身邊，只有一個服務多年的僕人。

  他擔心自己死後，僕人會見財起意，兒子什麼都得不到，就對僕人說：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你，但是你要允許我的兒子從遺產裡面任意挑選一件。

  僕人爽快地答應，結果最後兒子挑選的東西就是他。

  於是所有財產連帶僕人自己全都一件不漏地回到了兒子的手裡。

  拜倫比【瓶中魔鬼】的底牌更多，信息更不對稱，雙管齊下，騙人無數的魔鬼終於還是掉到了他的碗裡。

  拜倫打了個響指，排場原地消失，他自己也露出了本來面目。

  魔鬼的瞳孔一下子縮成了針尖：

  「竟然是你！大忠臣激流堡伯爵【海獵人】聖拜倫！不不不，我不認識你，我沒看到你的臉。

  不要殺我啊！」

  可此時他已經連動一下手指都需要主人的允許，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拜倫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要緊張，【地獄畫師】李奧納多先生，只要你能實現我的一個小小的願望，我就可以放你走。」

  後者頓時精神一振，別的他可能不擅長，但這個工作他可是太熟了。

  「只要幫你實現願望就放我走？真的嗎？」

  「當然！我們可以繼續簽訂契約。」

  拜倫咧嘴一笑，對他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再來三個願望。」

  【瓶中魔鬼】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作鐵青。

  他已經知道對方的第四個願望、第七個願望、第十個願望、十三、十六、十九.個願望分別是什麼了。

  忍不住絕望哀嚎：

  「啊——！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什麼【聖靈】，你的本體其實是個魔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