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王對王，巔峰之戰

  海怪的討伐等級分別與六個等級的風帆戰艦掛鉤，粗略的標準約為海怪體長和火炮甲板長度一一對應。

  小型種對應六級艦和五級艦（30米以上，40米以下）；大型種對應四級艦和三級艦（通常為40米、50米）；

  到了巨型種的級別，非一百炮左右二級、一級戰列艦或同等奇物戰艦不可力敵。

  可是，眾所周知就連目前全世界最大的一級戰列艦，聖遺物兼傳奇戰艦【至聖三位一體號】，主火炮甲板長度也不過只有區區六十米。

  體型達到六十米的巨獸，就已經算是巨型種海怪中的最佼佼者。

  可這條巨型海王龍，不光體長已經超過了百米，身上貌似還攜帶著某種強悍的龍脈，頭上生出一叢黑色的亂角，好像戴著一頂骨質王冠。

  那一身威勢說是真龍降臨都沒有人會去懷疑。

  或者說就算是純種巨龍到了海里，恐怕都不一定能打的過它。

  「滾開！」

  群鯊之父波納佩的身材比起普通人來說已經堪稱怪物一級的存在。

  但是比起這條體長百米，一張大嘴能將戰艦都橫著咬成兩半的海王龍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只是一顆小小的牛肉丸罷了。

  即使靠著自身【偽神】的權能，已經提前發覺了來自水下的襲擊，也沒能完全避開這雷霆萬鈞的一咬。

  轟——！

  駕馭腳下的水波，才剛剛逃到嘴巴邊緣，一張大嘴就已經猛然閉合。

  波納佩匆忙舉起手中比他還高的權杖，才擋住了一記山崩一樣無可抵禦的咬合力。

  然後就隨同這頭深海閻王一起重重砸落進大海里。

  「無敵！」

  【深海閻王】幾乎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肉體力量的極致，正面戰鬥力還要遠超自己的主人巴巴羅薩·海雷丁。

  在過去的無數大戰中，無論是超凡者、戰艦或者其他海怪，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能經受得住它這一咬。

  它就是大海中名副其實的死亡代名詞！

  就當海盜旗艦上的巴巴裏海盜，又一次為自家【深海閻王】的偉力而歡呼時。

  「嚶——！」

  水下忽然傳來一聲人耳聽不到，卻在所有人心底深處不住迴響的悠長鯨歌。

  嗚嗚嗚.

  戰場上空，剛剛才冒出來的太陽又陡然一暗，隨即風雲匯聚，雷鳴滾滾，將整支艦隊的風帆都給當場扯滿。

  有的海盜船上頂帆還來不及收起，就連帶著半截桅杆都被瞬間摧折。

  隨著一片深藍色的神光大放，水下劇烈翻滾，竟有另一頭完全不輸給海王龍的龐然大物，驀然炸裂波濤從海盜旗艦的船頭一躍而出。

  「嘩啦啦」當空下起一場瓢潑大雨。

  艦隊中的許多從公共圖書館「全知之鑰」中見過相關影像的匠師們，全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梅氏利維坦巨鯨？！」

  「好大！！！」

  梅氏利維坦巨鯨的種群中，即使是普通個體的體型，都已經十分接近體長三十米的小型種海怪。

  卻因為只吃小魚、小蝦之類的微型生物，並以它們為媒介，從世界裂縫之外的源質之海里汲取海量的源質儲存在自己的鯨油里。

  按照生物學的常理推斷，它們所處食物鏈的層級不高，實力也必然比那些食草者強不了多少。

  可【群鯊之父】化身成的這頭怪物，不僅有遠超尋常梅氏利維坦巨鯨的體型，同樣達到了百米級數。

  口中還滿是跟巨齒鯊一樣的恐怖牙齒，腦袋上更長了六隻猩紅的眼睛。

  只是身上的鰭長得實在有些凌亂，除了一對腹鰭還算對稱之外，渾身上下還亂七八糟地長著許多畸形魚鰭。

  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條輻射魚。

  一直死死注視著戰場的拜倫看到他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這位【群鯊之父】看起來雖然絕對力量更強，但是自身靈性的穩定性明顯遠遠不如【深淵魔魘】達貢。

  他們都是舊神的眷族首領，都是五階偽神。

  中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有【神格面具】的神格錨定，另一個沒有，無法錨定像北地灣民這樣的獨立族群，凡事只能靠自己。

  也不知道波納佩和他麾下的裂隙修道會成員是哪裡來的，還做人的時候是新大陸土著，還是哪裡來的移民。」

  看到群鯊之父的樣子，拜倫心裡也不由警鐘長鳴。

  走上血脈原典這條追求永生的道路，即使晉升【偽神】也不能讓人高枕無憂，靈性依舊存在失控的風險。

  想要從舊神身上薅羊毛的黑巫師們，就好像是一群拴著一根繩子，在懸崖邊年復一年採摘草藥的採藥人。

  力量平衡只是一時的，重力豎直向下才是永恆的！

  他們不斷採摘草藥補益自身，一旦忽略了身上繩索的安全性，隨著身體越來越重，終有一日會繩索斷裂，讓他們轟然掉下深淵。

  不要說五階的【偽神】，甚至就連當初高高在上的【舊神】都能跌下神位，變成一具永眠的屍體。

  活下來的只有造物主一位。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想活的長遠，穩固的【錨定】始終都是第一要務。

  群鯊之父自然不清楚自己又做了一把反面教材，張開巨口，嗓音隆隆：

  「在偉大的利維坦之下，大海只能有一個主宰，那就是我群鯊之父！

  一個壽命不過幾十年的短生種就敢妄言立於天上？

  真是像小丑一樣可笑至極！」

  化身而成的巨鯨在半空中猛然甩尾，要將海盜王所立的船艏樓抽個粉碎。

  【榮耀階梯】勝在穩定，可在絕對的力量方面卻是短板。

  海盜王身上一大半的實力都在那頭海王龍身上，即使他共享了麾下海怪軍團的各種能力，去跟這種怪物一樣的存在硬碰硬，也有可能吃上一個大虧。

  幸虧【深海閻王】及時殺到，重新將群鯊之父撲到了海里。

  頭頂大風呼嘯，雲幕低垂，整片大海都再次開始劇烈翻湧。

  兩頭舉世難尋的恐怖惡獸沒有使用什麼花里胡哨的超凡能力，而是以最純粹的暴力，互相糾纏著、撕咬著飛速墜下深海。

  戰鬥的餘波時不時傳導上來，讓附近一大片海域都在微微震顫，就像是一次次微型的海底地震。

  也就在這時，對方那些被群鯊之父招募，不得不加入戰場跟人類拼命的「打工魚」也衝進了殖民艦隊。

  海洋生物打戰艦，當然是對船底攻擊最方便。

  只可惜，雖然它們已經不怕龍糞藥劑，人類一方也沒有多此一舉，卻也並不是毫無防備。

  打工魚們剛剛殺入艦隊範圍，就一頭撞上了水下海盜王的【王之左手】近衛軍海怪軍團。

  人類對付海怪的時候也只能出動戰艦，它們雖然本就是海洋生物，但個人戰力和海怪相比依舊差距不小。

  「嗷——！」

  張開血盆大口吃的滿嘴流油。

  海怪軍團：「感謝大自然的饋贈，感謝大海賜給我們的海鮮自助！嗝～」

  海鮮實在是太多了，它們這輩子都沒有打過這麼容易飽的一場仗。

  【大洋王座】的稱號特效名為：「號令海怪」。

  正常情況下，無論是馴獸師還是其他路線的超凡者，自身的承載能力都是有極限的。

  就好像三階的拜倫，也就只能負擔一個大型種海怪菊石小蝸而已。

  但【大洋王座】靠著自己的稱號特效，承載力卻是別人的十倍、百倍，這才能成功打造出自己的【王之左手】海怪軍團。

  而且，像巴巴羅薩·海雷丁這種一步步從底層殺上來的王號，顯然要遠比拜倫伯父【瘋王】亨利六世那樣繼承來的王號要厲害的太多。

  僅僅是直接控制在手裡的核心軍力，都已經足夠去打一場滅國之戰。

  要是在那個多佛爾海峽的暴風雨之夜，被「克拉肯之觸」襲擊的是大洋王座，說不定能被他和海怪軍團強行抗住，根本就扯不進「沉船墳場」。

  「跳幫，從水面進攻！」

  裂隙修道會中的指揮官只能吹響海螺，發出指令。

  命令炮灰靠著遠超人類的龐大數量去淹沒海怪軍團的胃，也淹沒水面上的船隻。

  海面隆起，無風自生的海浪捲起那無數打工魚就朝著幾米高的甲板拍了上去。

  能走到這裡的冒險者和海盜，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海狗，其中不乏三階、乃至四階的中序列超凡者。

  側舷炮對著水面那些海洋生物狂轟亂炸的同時，水手們也早就在甲板上嚴陣以待。

  「火槍隊，開火！」

  砰！砰！砰！砰！

  艦隊所在的區域已經處於裂隙封印栓生效的範圍之內，那些邪教徒鯨魚人身上的【激流屏障】防禦力陡降一截。

  常年生活在富魔區域，甚至源質之海中的他們，對這種環境十分不適應。

  即使自身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彈丸的密集射擊，還有超凡者射出的特攻武器——魚叉。

  幾乎就在一瞬間，鮮血便染紅了整個戰場。

  「跟我上。」

  「殺殺殺」

  裂縫封印栓籠罩下的戰場遠沒有到死魔的程度，最多也就是和舊大陸差不多，對此倒是十分適應的超凡者們帶頭衝鋒。

  揮舞著鍛造精良的奇物刀劍撲上去，幾乎壓著以鯨魚人為基層軍官的海洋生物大軍打。

  裂隙修道會轉眼就落到了下風，開始節節敗退。

  不過，擋在人類殖民艦隊面前的邪教團不是一家而是兩家。

  【深淵魔魘】達貢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群鯊之父】波納佩率先動手之後，他們沒有繼續坐著看戲。

  呼——！

  血火交織的戰場西南方向忽然大霧瀰漫，隨即便折射出一座造型詭異的龐大城市。

  看起來陰冷潮濕，與舊大陸任何一個地方都截然不同。

  前所未見的空間結構和維度尺寸，讓人類看上一眼就產生強烈的厭惡感。

  密密麻麻的建築都由巨大、濕滑貌似來自海底的綠色石材建造而成，遍布高到令人目眩的巨石雕刻，宏偉的神像和華麗的浮雕。

  可無論是神像還是浮雕上，都刻滿了讓人煩惡欲吐的黏膩觸手，給人一種掉進了觸手窩一般的強烈不適感。

  盯得時間稍長一點，都會產生一種那些觸手已經順著自己嘴巴、眼睛、耳朵鑽進大腦里的錯覺。

  初看還以為是遇上了海市蜃樓，可當不知道哪一艘船上的炮手朝著它開了一炮後，他們才發現這並不是幻象。

  而是那座真實存在的舊神宅邸——螺湮城！

  在噩夢三角的舊神夢境中，距離對這座城市沒有任何意義。

  只要作為城市守衛的【深淵魔魘】達貢想，就能讓它瞬間出現在任何地方。

  三方分別從一角出發，又在中心處的戰場重新匯合。

  「這是情報里新大陸上的那座秘境！竟然會動？」

  「我們沒去找它，它竟然主動殺過來了？有古怪！」

  殖民艦隊中的其他人如臨大敵，拜倫卻.如臨大餐。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螺湮城，不僅沒有像其他人一樣san值狂掉，反而覺得那玩意兒看起來就很好吃。

  已經快要摸清楚拜倫長短癖好的薇爾莉特，早已經準備好了手絹，細心地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晶瑩。

  話說「觸手癖」也不完全是副作用，在某些情況下可以算得上一種心智增益。

  要是在晉升四階時一起消除，倒是有些可惜。

  然而，現在最危險的卻不是螺湮城和裡面夢境深處的那具舊神屍體。

  而是一艘雖然看起來體型不大，卻氣勢驚人的龍頭戰艦——【傳奇戰艦·灣民龍頭船·英靈殿號】！

  明明只是一條船獨自向前，冒險家們卻好像看到了千軍萬馬。

  久遠的年代之前，大半個白銀大陸都飽受灣民龍頭船的摧殘，那時這條船就已經作為【聖遺物·第一條海盜船】的身份讓無數小兒止啼。

  此時消失了幾百年再次出現，除了鐵錨灣之外其他人早已忘記了它曾經的威能。

  距離最近的幾條海盜船正要向它開火。

  船首龍頭上的一對血色眼睛閃爍，一道黑紅色的光波瞬間橫掃一公里。

  下一刻，以傳奇戰艦為中心，處於一公里範圍內的幾十條海盜船上都緩緩生出一顆虛幻的龍頭，隨即.全體叛變。

  竟然自動調轉炮口，炮轟友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