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完美之軀和暗算！

  同一時間，位於香波島地下的血源秘境正上方。

  一道只比人體稍寬的黑紅色世界裂縫，切開厚重的山體在這裡冒出了大約三分之一。

  透過裂縫可以清楚看到對面的源質之海，波濤滾滾的漆黑潮汐，還有一座類似香波島的鏡像島嶼。

  上面生活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獸化者，數量是那座地下城市的十倍、百倍。

  互相廝殺時的血腥，也要超過血源秘境百倍。

  一隊黑巫師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

  為首者是一位手持鏤雕象牙扇，身著血色晚禮服，皮膚白皙的高挑女士。

  這正是那位渴血教團的現任大主祭【水蛭女士】。

  她的年紀看起來似乎只有二十歲出頭，但一身撩人心弦的動人風情，卻遠非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可以相提並論。

  爆炸一樣的身材看起來有些過分誇張，領口極低直到肚臍，柔滑的布料在不盈一握的纖細腰際下，勾勒出一抹滾圓的臀線。

  高開叉的兩側裙擺，露出兩條玉柱一般又長又細的美腿，讓人覺得她腳上的高跟鞋都有些多餘。

  身上還瀰漫著某種特殊的蟲類信息素，正常人可能聞不到，但她身後所有的蟲巫師在看向她時都滿眼痴迷。

  顯然，無論是想要用孢子控制蟲子的【蟲群】，還是這位【水蛭女士】都一點也不相信人心。

  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控制類黑巫術。

  此時，這位女性黑巫師正面朝世界裂縫的方向，掌心中鑽出一隻血紅色的水蛭，身體左右搖擺，像是在傳遞消息。

  很快，她的嘴角便勾起一抹笑容：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我留在黑教堂附近的水蛭感受到了儀軌啟動的動靜。立刻動手！」

  「是，女士。」

  她身邊一群黑巫師立刻將一瓶又一瓶來自各種野生動物、魔怪、海怪、怪誕、人類等等生物的血液倒進一口坩堝里。

  最後【水蛭女士】劃破手腕，加入了一滴自己的鮮血。

  集合了至少上千種不同生物血液的坩堝立刻自行沸騰了起來，化作濃稠的血霧鑽進世界裂縫。

  濃厚的血腥氣讓那些亂戰中的獸化者都為之一靜，然後便陷入了更加慘烈的廝殺。

  【創生之母·莉莉絲】跟其他的舊神屍體不太一樣。

  沉睡之地並不固定，而是一直隨著一道周期性洋流移動。

  每個月的固定時間都會隨同源質之海的洋流，經過這一條三級世界裂縫。

  渴血教團有每月都舉行一次小祭，每季度舉行一次大祭的傳統也是由此而來（322章）。

  雖然在源質之海中距離和空間的意義不大，但距離越近效果越好，得到的知識也會越豐厚。

  順應周期獻祭就成了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而且後來【水蛭女士】率先發現，【創生之母】這個創造了萬千生靈的名號，與萬千生靈似乎確實存在著某種內在關聯。

  如果用各種生物的血液舉行獻祭儀式，就能吸引對方提前出現。

  湊齊的生物種類越多，對那具屍體的吸引力就越強。

  正如此時此刻。

  隨著血霧衝進世界裂縫，源質之海遠處的波浪迅速翻湧，一點赤紅轉瞬即至。

  【水蛭女士】不敢多看，連忙收回目光看向腳下。

  似乎穿透厚重的山石看到了黑教堂中正在舉行升華儀式的拜倫，目光隱含期待：

  「按照教團多年以來積累的經驗。

  不要說是那些層次最低的【食屍鬼】，中間層次的【蟲人】，就算是最正統，最貼近莉莉絲本源的【半夜魔】。

  一旦在晉升時遇到莉莉絲的本體突然出現，聽到對方無時無刻不在發出的舊神囈語，都會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對方污染。

  表面上或許看不出太大異常，但實際已經變成了隱藏極深的瘋子！

  每時每刻都被動聆聽對方的『神啟』，不出一兩年就會從瘋子變成一隻真正的怪誕。

  讓這個資質十分不錯的17號試驗品，在晉升時變成溝通莉莉絲的『活眷屬』，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禁忌知識！

  要是有記日記和航海日誌的習慣就更好了。

  經過他對舊神囈語的過濾、消化，我們讀取起來也會更加安全。

  男爵先生，這是教團大巫師和你那位國王陛下的共同期望，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隨著儀式進行，拜倫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三方戰場：

  代表【獸性】和力量的禁忌知識；代表【神性】和穩定的【風暴提督】；代表自我和統御的「心流」。

  更準確的說後面兩者一起合力對抗血脈升華儀式和獸性的拉扯，讓它不至於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進未知的山溝里去。

  「【創生之母·莉莉絲】恐怕掌握著數量極為恐怖的非人形態。

  即使【血宴聖杯】儀式已經有了相應的指向性。

  可一旦自身統御能力不足，堅持不住中途鬆懈，血脈跌落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到時候可就欲哭無淚了。」

  就像是當初那位葬身在金銀島的大海盜弗林特說過的一樣。

  超凡者的一生都在拉扯，努力維持自身靈性的平衡。

  想要真正超脫凡俗，不在百年之後變成一抔黃土，就不得不跟這些危險的存在互相拉扯。

  只有達成自我、本我、超我三者平衡的三強鼎立狀態，才最為穩定。

  而當拜倫耳邊的那個聲音說出：「夜魔王子」這個單詞的時候，血脈拉扯的力量又驟然猛增。

  似乎不光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就連早就陷入永眠的【創生之母·莉莉絲】都下意識對他產生了關注。

  見證過不止一次教團高層晉升的【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漸漸瞪大了眼睛，失聲道：

  「這是什麼情況？」

  就見竟有一條在所有渴血教團歷次血脈升華儀式中都沒有出現過的半透明「臍帶」，忽然從血月之上延伸下來。

  與拜倫體內透出的金紅色超凡靈光連接在一起，化作一層半透明的卵泡，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身體自動懸浮而起，像是回到了母體一樣抱膝蜷縮，模仿胎兒的模樣。

  兩者之間的能量、靈性、信息全面連結。

  拜倫身上的衣服頃刻間便在血光中消融殆盡，只有一系列奇物裝備掉落在地，也露出了還帶著獸化痕跡的魁梧身體。

  「哼！」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沉浸在自身蛻變中的拜倫，也頓時感到壓力大增。

  顯然出類拔萃到光芒萬丈，有時候也不完全是好事。

  只要一聽名號就知道【夜魔王子】遠比普通的夜魔要更加厲害，在血脈原典體系下的位格更高。

  但相應的與莉莉絲的關係也更加親近。

  要是扛不住對方和獸性的共同拉扯，恐怕以後就再也做不成人格獨立的黑巫師。

  而是跟那位【夢魘】耶夢加得一樣，變成舊神的眷屬和狂信徒，要為祂們的復活事業奮鬥終生了。

  拜倫始終牢記著超凡體系的本質，人的心靈是自身命運的「御者」。

  他的車由兩匹馬拉著：一匹是良馬，朝著純淨的神的理念引導他上升；另一匹是難以駕馭的劣馬，朝著身體將他向下拖曳。

  人有能力向上升至天國，甚至重生為神性存在。

  但又不斷受身體欲望的誘惑，將其向下引到獸性的物質世界。

  只有牢牢挽住韁繩，才能做自己生命的主人！

  拜倫不想向獸性妥協，變成嗜血的野獸；也不想被規則同化，變成白銀律法的附屬品。

  想法始終如一，那就是自由！

  「如果我想幹什麼事情，無論是做惡魔也好，做聖人也罷，都一定是出於我自己的本心，而不是受到外界什麼玩意兒的左右。」

  只靠「心流」不夠，還要額外加上騎士的本命技能【騎乘】，才能勉強駕馭兩匹馬的拉扯。

  他駕馭著自己這輛「馬車」，一會上升，一會兒下降，漸漸進入極致的專注狀態。

  象徵著自我和駕馭的「心流」境界開始不斷提升。

  來自獸性的拉扯每提升一分，他的「心流」境界就高上一分，距離【神見】的境界也越來越近。

  戰勝自我要比和任何高手過招帶來的進步都要大。

  時間一點點推移。

  靠著遠比普通超凡者更加紮實的根基，本我、自我、超我這三者在達成新的平衡後，穩固程度也遠超旁人。

  共同舉起了那一頂象徵著【夜魔王子】種族位格的璀璨王冠，將整個黑教堂都照的一片金黃。

  血脈蛻變終於進入正軌。

  表現在外，就是劣化沒有繼續加深，身上的各種獸化痕跡反而漸漸消退，重新恢復成了原本正常人類的樣子。

  更深層的變化也在這時隨之開啟。

  手上長期練劍形成的老繭紛紛褪去，歷次戰鬥中身上留下的傷疤也漸漸消失無蹤

  重新生長出來的新皮膚泛著一種好像美玉一樣的瑩潤光澤。

  本就俊美非常的臉龐似乎都在閃閃發光。

  肩膀、胸膛、腰臀、大腿.身材比例也按照黃金比例重新調整。

  直角肩、鯊魚肌、公狗腰、人魚線、還有下面的咳，總之種種男性夢寐以求的特質，全都一一修正到完美級別。

  甚至已經超過了人類的種群極限。

  當初，拜倫在突破三階【風暴提督】時，獲得了一次打通靈性和肉體的神聖洗禮。

  讓他的身體達到了一個人理論上最完美的心理、生理狀態。

  但那最多也不過是讓他的身體成長到自身遺傳物質所能表達的極限，對身體內攜帶的隱性遺傳病毫無辦法。

  現在卻不一樣，似乎連遺傳密碼都在自行調整，名為「玻璃妄想症」的致病因子都在瞬間煙消雲散。

  漸漸達到甚至超過了人類族群最完美的基因組合，與【創生之母·莉莉絲】的力量完美適配。

  是的，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耳聰目明，身材高大，肩膀寬闊，完美的流線型肌肉雖不扎眼，卻充滿了流水一樣的力量美感。

  這樣的一具身體已經上升到了美學的高度，即使是神話時代那些英雄流傳下來的大理石雕像也不過如此。

  半透明的卵泡阻擋不了外界的視線。

  旁邊，薇爾莉特一雙藍寶石般的明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臉頰微紅，忍不住微微張開了粉色的唇瓣：

  「怎麼能這麼.好看？」

  忽然眼角的餘光瞥到身邊站著的傑奎琳，看到她雖然雙手捂住眼睛，卻在手指間留下好大一條縫隙，一雙杏眼眨也不眨。

  薇爾莉特從兜里掏出一條手絹，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晶瑩。

  「吸溜～」

  順便也給自己擦了擦。

  這就是灣民公主兼海盜船長的氣魄，看美男子也大大方方毫不避人。

  嘛，反正又不是在看別人。

  早晚都得是我的，最多跟凱薩琳二一添作五，別人想都不要想！

  就像是不同種族、文化的人，看到同一片自然山川風光都會覺得是美景一樣，自然和諧的便是最美的。

  這種魅力似乎已經超脫了種群的審美界限。

  這時，拜倫靠著自己的統御力和提前準備好的龐大錨定，已經讓儀式徹底穩定下來。

  也終於有閒暇去關注剛剛在耳邊的響起的那個聲音。

  「本能感覺似乎是這種城市的主人在說話，【穿刺公】采佩什？

  巨龍和夜魔的饗宴？

  神話紀元舊大陸又叫巨龍王庭，既然莉莉絲麾下的夜魔能與之並列，那實力更強的巨龍沒有理由不存在一位舊神。

  而且，就像他說的一樣，無論這同為統治者的兩者是盟友還是敵人，都有內在的共通之處。

  都是赤裸裸的食利者。」

  畢竟，最初開闢王國的古代英雄們大多都是「沐浴龍血者」稱王。

  開創北海帝國的【藍龍王】萊因哈特只是其中之一，歷史上至少還有另外四王湊成五色龍王。

  後來英雄們互相聯姻，導致整個白銀大陸上層全都是親戚。

  直到兩千年後的現在，依舊如此。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在這裡是真的有種。

  從沒有任何一個草民登基為王的先例。

  此時，拜倫可以清晰感知到自己體內那一絲絲稀薄的藍龍之血，竟然也在快速增長。

  更加確定了雙方知識互通的猜測。

  一個貪血肉一個貪財寶，正好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巨龍和夜魔的組合最後會有怎樣的驚喜？」

  可是還不等拜倫細細體會身體內的一系列變化。

  轟隆！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炸響。

  一點血紅的光芒裹挾著一個龐大的身影，粗暴地闖進了他的感知中。

  而且由於「臍帶」的深層聯繫，他連閉上眼睛，屏蔽感知都做不到。

  「什麼？！」

  隨之而來的便是「臍帶」對面，遠比一開始更加狂暴的囈語和知識，差一點便將他三足鼎立的平衡局面當場沖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