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是有大局觀的人嗎?沒錯,我是!

  第140章 我是有大局觀的人嗎?沒錯,我是!

  基於意外規則: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在和這些擁有特殊殺人規則的邪門存在戰鬥時,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翻車。

  跟一個人是否小心謹慎不犯錯誤沒有必然聯繫。

  先前,【薩滿面具】突襲那個巡邏者傑克的時候,他連扣動扳機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奪走了臉皮和性命。

  這個時候,面對詛咒之物基於殺人規則的猝然突襲,【彎鉤】同樣沒有絲毫機會躲閃。

  「啊!」

  面具剛剛附到他的臉上,內側就生出無數鋒利的倒鉤,狠狠勾住了他的整張臉皮。

  隨即,像瀝青、樹脂一樣的粘稠液體從【薩滿面具】中源源不絕奔涌而出,變成黑色的羽毛、頭冠、羽衣.

  【彎鉤】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開始出血、腐敗、化膿,向著一堆爛肉轉化。

  明顯是要將他改造成剛剛那個阿茲克薩滿巫師的樣子。

  顯然,它的上一個受害者可能也是這麼變化而來,統一的「薩滿巫師」只是面具主人曾經的形象。

  而且不只是恐怖的外表,面具中來自無數死者的瘋狂意志,也在向著他的大腦不停灌輸。

  要將他的靈魂也改造成自己的形狀。

  「不——!該死的,你休想控制我!」

  面具之下,屬於【彎鉤】的一雙眼睛,亮起了像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的靈性輝光。

  他的靈性極限爆發,竟然隱隱將粘稠的惡臭黑液從體表排開。

  然後一手一鉤抓住面具的邊緣,用力撕扯。

  即使是在丟掉右眼、左手之後,再丟掉自己的臉,也要把這個邪門的玩意兒給硬生生地扯下來。

  阻攔不及的拜倫見此一怔:

  「咦?這好像是.意志鑑定?錨定對抗?」

  他當然知道錨定穩固的超凡者,在對抗這些邪門怪異時,要遠比凡人的抵抗力強得多。

  尤其是當他還借了一大筆高利貸的時候,這種神秘學上的因果聯繫又被加強了不少。

  要是【彎鉤】不能抵抗面具侵蝕,自然會淪落為這件詛咒之物的工具人。

  可他要是命足夠硬,意志足夠頑強,就有可能壓服這件殺人無數的【詛咒之物】,成為它的新主人!

  「不過,我看你倒是不太像是能有機會反敗為勝,甚至可以長時間堅持的樣子。」

  尤其是當拜倫看到【彎鉤】麾下那些,被他用大額貸款武裝而來,兵強馬壯,裝備精良的陸戰隊時。

  忍不住擦了擦自己嘴角留下的口水,就覺得他更堅持不住了。

  「如果是一個有大局觀的人在這裡。

  即使明知道這傢伙對自己非常不友好,甚至視作擠占有限資源,恨不能除之後快的競爭對手。

  為了保證征服第三城邦特拉科潘,維護王國利益的大局,可能會不計前嫌,助他脫困。

  退一萬步說,至少也不會落井下石,在背後推他一把。

  但.我像是有大局觀的人嗎?」

  拜倫連一絲遲疑都沒有,便扭頭沖那些正猶豫不決,不知是戰是退的巡邏隊揮手高呼:

  「快,兄弟們開火!

  趁著【彎鉤】閣下為我們爭取的機會,趕快先下手為強,照他的頭打。

  要不然,一旦讓這張面具得到了一個二階超凡者的身體,我們都會有大麻煩。

  你們也不想辜負了彎鉤船長付出的犧牲吧?」

  同時在心裡默默道:

  「是的,我當然是!

  只不過,我的利益才是大局。

  削弱約克家族比削弱卡斯蒂利亞更重要。

  既然【薩滿面具】的規則是在殺與被殺者之間傳遞。

  我就大膽猜測,如果在它完成轉移之前,就先把人給幹掉,說不定就可以終止這個循環。

  萬一要是猜錯?

  嗨,反正又不是我的命,試試,試一試又有什麼關係呢?」

  要說【彎鉤】的手下聽到拜倫的命令一時之間還有些許遲疑。

  另一邊的【割喉者】,卻幾乎是跟他在同一時間下達了相同的命令。

  「開火,給【彎鉤】船長一個解脫。」

  砰!砰!砰!砰!

  拿前裝的滑膛燧發槍精準打頭,哦,是打面具就是一個笑話。

  一通集火下去,【彎鉤】直接全身都被打成了馬蜂窩。

  「嗬嗬.你.你們好.好.」

  【彎鉤】的那些手下中許多人跟了他還不到一個月,也沒有培養出什麼深厚的感情。

  擔心一輪打不死那張面具。

  眼看有人帶頭,便毫無心理壓力地跟著也來了一波集火。

  咕嘟咕嘟

  不等他把遺言說完,這位海盜團長眼中的靈性輝光陡然消散,海量的鮮血頓時從無數孔洞中噴濺而出。

  噗通一聲癱倒在地。

  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彎鉤】的意志和錨定到底是否可以滿足征服這件詛咒之物的條件。

  都再也沒有機會驗證了。

  拜倫與旁邊的【割喉者】對視一眼,竟然莫名有些惺惺相惜。

  確認過眼神,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能讓他們松上一口氣的時候。

  拜倫那個只要還沒有完成附身,應該就可以打斷循環的猜測,似乎並不完全對。

  【彎鉤】體內的鮮血只是噴濺了一小會兒,就漸漸變成了那種散發著濃重腐臭味的粘稠黑色液體。

  等到彎鉤脖子以下的屍體徹底消融,只剩下戴著面具的腦袋。

  黑色液體的總量已經遠比十個人身上全部的血量加起來還要多。

  它們在地上蜿蜒流淌,漸漸凝聚成了一隻只漆黑的手腳。

  支撐著中間只成功侵蝕了【彎鉤】半個腦袋的薩滿面具又重新站了起來,化作一隻渾身惡臭的多足屍怪。

  似乎是由於【死神】阿普切掌握著死亡的權能,藉助一具屍體也能夠發揮出自身的一定實力。

  只是在拜倫的【靈視】中,它在表面看起來猙獰恐怖,但身上的靈光明顯正快速衰弱。

  「剛剛【彎鉤】沒有白死。

  及時擊殺他的宿體算是成功了一部分,等到這頭屍怪爆發之後,就是面具重新歸於一件死物的時候。」

  他立刻揮手對那些精銳海盜招呼道:

  「火槍和刀劍對這種怪物已經無效了,大家不要聚在一起,快快散開,全都跟我一起後退。」

  拜倫看的出來,身邊的【割喉者】當然也看得出來。

  只不過,不像是根本沒有手下在這裡的拜倫那麼輕鬆。

  【割喉者】可不敢真的讓這個傢伙真的原地暴走,不然自己巡邏隊的精銳一定傷亡慘重。

  甚至讓那面具得到了源源不絕的屍體補充,還不知道會膨脹成什麼樣子。

  「快,你們先走,去通知今夜輪值的紐曼將軍過來支援。」

  然後自己像靈巧的猿猴一樣猛地向前一撲。

  一腳踩住了火把照耀下,那個怪物投射出來的影子。

  即將向著人群衝鋒的薩滿面具,就像是被人給一腳踩下了剎車一般,身體猛地僵在了原地。

  反觀【割喉者】的刺客兜帽下,脖子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就像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和一頭蠻牛角力。

  他的心裡也在狠狠吃了一驚:

  「那個面具消耗一個二階超凡者的屍體,發動的最後爆發竟然會這麼強!

  我的【暗影襲殺】幾乎控制不住它。」

  此時他腳下的影子,也跟他做出了相同的動作,甚至因為用的力氣實在太大,已經微微扭曲變形。

  狠狠咬著牙,割喉者和自己影子腰間的匕首同時出鞘。

  他凌空揮舞鋒刃,影子手裡的匕首卻猛然斬在怪物的一條影子上。

  噗嗤!

  隨著一聲悶響,薩滿面具身上的幾條黑色肢體,竟然跟它們的影子一起跌落在地。

  正是這位海盜將軍掌握的黑巫術——【暗影襲殺】!

  使用禁忌儀式,將自己的影子裁剪下來,並且將之轉化成可以穿梭在二維和三維之間的詭秘殺手。

  沒有直接的物理殺傷力,卻可以通過干涉目標的影子,達成種種在物質世界不可能實現的奇詭效果。

  就比如現在,只要踩住對方的影子就可以讓對方無法動彈,斬斷對方影子就可以傷害到本體。

  副作用:皮膚不能再直面陽光,否則整個人就會像一道影子一樣在光芒中消融殆盡。

  因此表面看起來有些陰鬱的【割喉者】,始終都將自己隱藏在黑色的兜帽下面。

  只有在夜晚才敢露出一點皮膚。

  但他的黑巫術顯然還沒有練到家,怪物強行對抗著腳下影子的拖拽,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恐怖的惡臭灌滿了鼻腔,連眼淚都快要流下來。

  而這個時候,其他那些巡邏隊的海盜卻還沒有跑遠。

  「不行,靈性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哪怕隊伍會有損失,也總比把我自己搭進去要強。

  暗影,收!」

  正當【割喉者】解開黑巫術,扭頭就要向著營地的方向遁逃,準備借那些速度更慢的普通海盜,優先保住自己小命的時候。

  呼——!

  一陣狂風卻忽然從他的身邊颳了過去。

  在所有人駭然的注視下,竟然主動對那隻缺胳膊斷腿的怪物,發動了逆向衝鋒。

  口中還不忘高呼:

  「為了紐曼將軍,為了國王陛下!」

  卻是發動【歷史的迴響】將這一切都洞若觀火的拜倫,在這個屍怪最虛弱的時候果斷出手。

  拜倫拔槍快,偷桃更快!

  此時,他的脖子上也戴上了一枚鷹喙護身符,好像是兼職了土著中的【鷹靈武士】。

  其實主要是利用【鷹靈武士】能高速飛行、召喚狂風的法術能力,跟【暴風騎士】的戰鬥風格相似。

  純粹是拿來作為偽裝。

  雖說,只要願意承擔副作用,同時兼修多少禁忌知識都沒有問題。

  可鷹靈武士的副作用不小,卻不會提升他多少戰鬥力。

  比如剛剛就職的懷恩多特就從此患上了遠視,再也看不清身周附近半米之內的事物。

  在【暴風之子】的效果加持下,拜倫在四處揮舞的笨拙手臂中隨風起舞。

  不去接觸那些惡臭的屍液,而是以低序列第一快槍手的姿態,閃電般拔槍。

  火線交織,槍槍命中薩滿面具的眉心。

  打的它嗚咽陣陣,連連後退,也收穫了眾多海盜的感激目光。

  這時的他就像是一位英雄!

  「【海獵人】先生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講義氣。

  真是個好人啊!」

  而好不容易將那怪物虛弱到極限。

  卻因為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最終堅持不住放棄的【割喉者】:

  「你***,***」

  不等他把髒話罵出口,就已經被震天的歡呼聲徹底淹沒:

  「海獵人!海獵人!.」

  卻是拜倫沒有冒險擊殺對方。

  而是像老鼠戲大象一樣,不斷擊退、閃避,終于堅持到了那屍怪耗盡靈性自動崩潰的時候。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從一灘屍液中撿起了那張骷髏面具。

  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意識到,先前那種十分熟悉的既視感,到底是來自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