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交易（上）
沙沙…
鞋子陷入沙灘，隨即又踏上堅硬的礁岩。
初步交易完成後，眾人穿過一公里的林地，又走過四公里的海灘，花費一個小時抵達無光島的天然深港。
久違的普羅旺斯號安靜漂浮在海面上，有不少旅客選擇離開甲板前往海灘上透透氣。
看著沙灘上熱鬧的場景，珈蘭好心提醒道：
「喔～菲力船長，無光島可不是什麼風景宜人的觀光旅遊地，森林裡隨時會出現野獸襲擊他們，看見了嗎，沙子裡那些白骨可不會騙人。」
「該死的！離開之前警告過他們別隨意下船。」
菲力看起來十分氣憤，但沒有採取任何呼喚旅客上船的措施，他攙著珈蘭的肩膀來到船艙位置。
「好了，不用理會他們，我已經警告過了，聽不聽是他們的自由，就算出了意外也怪不到我頭上。
來夥計！看看你需要什麼，我的貨船可是歷經了四座島嶼，滿載貨物，本來應該直接返回葛木島輪軸港停靠休整，硬是繞了遠路來無光島停靠，如果不消費點什麼我可就虧大發了！」
「哈哈！你的選擇是對的，對於一位貴族而言，消費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打開艙門吧我的朋友。」
珈蘭微笑著回道。
漂亮話誰都會說，真進了貨倉，珈蘭反而繫緊了錢袋子，輕易不肯出手。
而一旁的菲力不依不饒向他推銷各類奢侈品。
「多爾比利的羊奶酪極具風味，我建議來一桶嘗嘗，保證你不會後悔。」
「還有這個！多爾多酒莊釀造深紅葡萄酒，在整個蒂瓦納都享有美譽，有貴族血液之稱！友情價10金貝一桶！」
「珊瑚島特產琥蜜！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讓平平無奇的淡水變得甘甜美味，要不是我菲力的面子，根本搞不到這批貨！」
「瞧瞧…」
菲力麻利的取出一小木桶琥蜜，準備打開讓珈蘭嘗嘗味道，卻被加蘭伸手按住。
「親愛的菲力，嗯…我不是一個只會享受的貴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食物，能填飽肚子的那種，明白嗎。」
看著珈蘭認真的樣子，菲力無奈的聳聳肩。
「好吧孩子，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很少有像你這樣的貴族了，跟我來吧。」菲力放下手裡的琥蜜，頭也不回的朝貨倉深處走去。
為了最大化利用空間，普羅旺斯號有兩層貨倉，兩人來到最底部的那一層後，珈蘭看見了碼放整整的麻袋。
「吉利司商會旗下盛茂磨坊出品的優質小麥粉，一袋五十公斤。」菲力熟練的扯過麻袋上的產地標籤，聳聳肩說道，「要知道，就連伯爵姥爺吃的也是這些。」
湊近袋子聞了聞，透露出一股小麥的自然清香，捏了一把，袋子表麵粉撲撲的，沒有受潮。
珈蘭點點頭，的確是好麵粉沒錯。
「這些我全要了，開個價吧。」
「全要了？你吃得完嗎！」
「吃不完存著慢慢吃。」
「……」菲力頭一次碰上這樣的貴族，以往的推銷經驗在珈蘭面前毫無用處。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確定以每公斤46銅貝的價格購買兩噸精磨小麥粉，外加每公斤30銅貝的價格購買了五噸全麥粉，花銷24.2金貝。
本來珈蘭還想買更多的，不過菲力堅持要留一部分帶回輪軸港售賣。
除了麥粉，還需要相應的鹽和香料，鹽很便宜，香料比較貴，花銷2金貝。
總共算下來，食物方面共花費26金貝20銀貝，處於可接受範圍內。
叮鐺！
幽暗船艙內，火把光芒無法照見全部，正當珈蘭準備返回上一層時，看不見的船艙深處突然傳來清脆金屬敲擊聲。
「什麼聲音？」珈蘭狐疑問道。
「哪有聲音？你聽錯了，快上去吧，下面不能待久了，一會我讓人把貨物搬上來就行。」菲力在身後催促道。
叮呤噹啷！
這次聲音更加響亮，珈蘭聽得真切。
「真的有東西。」
「咳好啦～一頭海獸而已，路上抓到的帶回去可以賣點錢，沒什麼好看的，你肯定不喜歡。」
菲力隨意的解釋一句，希望結束這個話題，沒想到反而勾起了珈蘭的好奇心，執意要去看看。
「真拿你沒辦法，這樣的場景可不適合小孩子，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嚇到了。」
菲力搖搖頭，小心舉著火把往深處走去。
啪嗒…
啪嗒…
乾燥的地面滲出水跡，周圍沉悶的空氣隱隱泛著腥臊味。
轉過船倉盡頭的一個大木箱子，地面上赫然躺著一頭長相奇怪的魚，如果它能叫做魚的話。
呼～
珈蘭鬆了一口氣，「好吧，果然有夠丑的，我敢打賭沒人願意買它。」
「呵呵，誰知道呢，有錢姥爺就喜歡稀奇玩意，這種深海魚平時難見，偶而打撈一條不容易，說不定就有人願意買單。」
菲力笑了笑，拉著珈蘭就要離開，「走吧，這裡太臭了。」
「走吧。」
珈蘭轉身就要離開，忽然眼前閃過髒兮兮小女孩面孔，「什麼人！」順著眼角餘光望去，木箱的另一邊的景象讓珈蘭驚愕的倒退兩步。
一個巨大的、上下連接整個船艙甲板的金屬鐵籠出在眼前，裡面關押著形形色色的人，蓬頭垢面的好似乞丐。
而最開始出現的那個小女孩就站在籠子前，因為身體過於瘦小，所以她是唯一能穿過鐵籠的人。
「你們，都是壞人。」小女孩靜靜看著珈蘭，目光中呈現的是與年齡極不相符的仇恨。
「快回來妮可！他們會把你扔下海的！」
籠子裡伸出一隻手臂，可被身體被牢籠抵擋，任憑女孩母親如何掙扎也夠不到女兒。
「還是被你發現了。」菲力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自責。
他認為珈蘭的年齡太小，不適合過早接觸大海上太血腥的貿易，容易引起過激反應；這也是極力隱瞞的原因，畢竟珈蘭才十八歲，才走出家族的庇護。
「那個呃…你先聽我說，這些人跟我沒關係，也不是我造成的，他們是…」
「是奴隸吧。」
珈蘭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講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把劍放下吧麥石，這不是他的錯。」
聽見命令，冰冷的長劍從菲力脖頸上移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