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堆滿了花,沈嬈就差把整個雲城的玫瑰都買給楚綿了。
楚綿站在陽台上看著前後滿院子的玫瑰,陷入了沉思:有個這麼好的閨蜜,還要什麼男人啊?
「這是啥情況呀?」樓下,剛下班的楚天河茫然了,「有新的追求者了?天,這麼熱烈呀?!」
「哎喲我寶兒,你這個戀愛腦,可別讓人家一院子玫瑰就騙走了呀!」楚天河仰起頭提醒楚綿。
楚綿很惆悵地扯了扯嘴角。
叮——
手機忽然響了。
楚綿轉身倚在欄杆上,竟是顧妄琛打來的電話。
楚綿猶豫了幾秒,摁了接聽。她將手機放在耳邊,而後垂下頭,語氣淡漠且疏離,「顧先生。」
「出來,我在你家門口。」他聲音清冽,語氣很霸道,帶著命令的口吻。
楚綿頓了一下,啊?
她趕忙轉身往門外看去,越過院子裡的玫瑰,她確實看到了不遠樹下停著一台銀灰色的超跑。
「做什麼?」楚綿納悶。
他往常很少來楚家。最近怎麼頻頻往這兒跑?
「陸嬌不懂事,白天惹你不開心。我來替她賠不是。」他聲音沉悶沉悶的,聽起來有種莫名的低迷。
楚綿垂眼,心裡跳漏了一拍。
為了陸嬌來給她賠不是。這可是顧妄琛啊,掌控著整個雲城經濟的顧妄琛。
他向來不會為誰低頭,但他會為了陸嬌低頭。
楚綿不由得嘆了口氣,有些感慨似的。
她淡淡道:「不用了,我不生氣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苦笑道:「不生氣?」
楚綿輕輕「嗯」了一聲。
以前生氣是因為愛顧妄琛,現在又不愛他了,也不是她的妻子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況且,沈嬈都給她買一院子的玫瑰哄她了。
其實,她很好哄的。
楚綿:「回吧,早點休息。」
楚綿掛斷了電話。在通話記錄中,楚綿忽然看到了韓司禮的名字。
那是一通,通話時長接近兩分鐘的通話記錄。
她怎麼沒印象她和韓司禮通過話?
點開時間,楚綿怔住——凌晨?
那這是誰接的?楚綿的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顧妄琛?!
就在這時,楚綿聽到樓下有人道:「楚綿,下樓!」
是楚天河,語氣很暴躁。
楚綿「誒」了一聲,趕忙下了樓。卻剛走到樓梯口,便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
楚綿呼吸一滯。
顧妄琛是不是瘋了,他怎麼來了?
楚天河眉頭緊鎖,將顧妄琛攔在了門外。
男人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裝長褲。筆直地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印象里,顧妄琛這是第三次登門。
第一次,是她硬拉著顧妄琛來家裡,和爸媽介紹他。她說——我這一生,非他不嫁。
第二次,是他愛上了陸嬌,鐵了心來到家裡,要求退婚。那天楚家一整個陷入昏暗狀態,而他走得輕鬆,頭也不回。
這是第三次,為了什麼呢?為了替陸嬌賠不是。
楚綿站在原地,看著顧妄琛的眼睛泛著說不出的酸澀。這種滋味不好受,唯有用簡單的「難過」二字形容。
「你前夫找你有事兒!」楚天河不悅地喝道。
顧妄琛並不意外楚天河這樣態度。畢竟楚綿為了嫁給他,傷害最深的就是楚天河。
而他,傷害了楚天河最疼愛的女兒。
楚綿抿唇,顧妄琛都已經找到家裡來,她也不好再躲避。
楚綿來到顧妄琛的面前,她正要和顧妄琛出去。
楚天河拉住楚綿的手臂。
楚綿和顧妄琛一同看向楚天河。楚天河的臉色可以說是十分的差勁,一點感情都沒有。
楚天河說:「楚綿,有些事兒該說清楚就儘快說清楚。早點放你們二人自由,對誰都好。」
雖然他叫了楚綿,但顧妄琛知道,這話也是說給他聽的。
楚天河話里的意思很明確,催他們儘快離婚,別糾纏。
「知道了,爸爸。」楚綿平靜地應著。
楚綿遞給顧妄琛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出去聊吧。
顧妄琛跟在楚綿的身後。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寬鬆吊帶裙子,散落的長髮落在她漂亮的一字肩上,她膚白如雪,鎖骨十分性感。
她手腕和後背還都貼著白色紗布,想到那些傷,顧妄琛還覺得觸目驚心。
「顧先生還真是執著,竟然追到家裡來。我都說了我不生氣了。」楚綿的聲音懶洋洋的,隨手摘了一支玫瑰,然後小心翼翼地摘下根莖上的刺。
顧妄琛進來時就觀察到了這一院子的玫瑰,他問:「韓司禮送的?」
楚綿掃了他一眼,輕輕地嗅著玫瑰,隨意道,「昂。」
他說是,那就是吧。
聞聲,顧妄琛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韓司禮的追求還真是猛烈。
楚綿一直將他帶到了門外,顧妄琛不禁笑道,「這麼急著趕我走。」
「楚家廟小,容不下顧總這尊大佛。望顧總理解。」楚綿站在顧妄琛的面前衝著顧妄琛莞爾一笑,格外撩人。
顧妄琛眯眼,細細打量著楚綿,是容不下他這尊大佛,還是擔心被韓司禮看到,她不好解釋?
顧妄琛冷笑了一聲,說道,「楚小姐離開我,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楚綿倚在牆邊,她衝著顧妄琛伸出手。
顧妄琛瞧著手裡的東西,感嘆道:「我這禮物送不送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什麼意思?」楚綿聽不懂他的話。
叫她出來的不是他嗎?現在又說沒什麼意義,鬧哪樣?
「這一院子的玫瑰過於嬌艷,楚小姐的眼裡難道還容得下其他東西?」顧妄琛沉著眼眸,陰陽怪氣地問。
楚綿:「……」玫瑰嬌艷,和他送禮物替陸嬌道歉有什麼關係?
這男人,難道是吃醋了?
她怎麼在顧妄琛的語氣里聽到了一股酸味?
「顧先生不想送就算了,本來我也不是很想要。」楚綿撇撇嘴,不禁嫌棄顧妄琛。
叫她出來的也是他,說不送了的也是他。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顧妄琛這人還是個精神分裂患者?
楚綿嘆氣,表示對顧妄琛很無語後,轉身就要回家。
顧妄琛立刻拉住楚綿的胳膊,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怒意。這女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絕情了?
怎麼總是轉身就走,和誰學來的?
「又幹嘛?」楚綿瞪著顧妄琛,真的倦了。
顧妄琛卻被她問得噎住了,又幹嘛?
她就這麼急著回家?
難道以前不是她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他身邊?
每當他回家,問他能不能多待一會兒的人難道不是她楚綿?
女人還真是現實,愛與不愛就這麼明顯!
顧妄琛正想放開她的時候,聽到楚綿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韓司禮。
楚綿很快摁了接聽,她放在耳邊,叫道:「韓司禮。」
顧妄琛離得不遠,剛好聽到電話那頭的男人道:「傷口好些了麼?哪天回去換藥?」
「醫生說要三天後。」楚綿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頭。
顧妄琛盯著她的小動作,忽然想到之前段瑾年說的話——熱戀期的人打電話,路過個螞蟻都得踢一腳。
楚綿這算什麼?熱戀期?
「好,我早上去你家接你,帶你去醫院換藥。」韓司禮的語氣很溫柔。
這句話清清楚楚地鑽進顧妄琛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