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個屁。」楚綿翻了個白眼，轉身出去了。

  顧妄琛看著楚綿離開的背影，嘴角彎了彎。不就是一個楚綿，有什麼搞不定的。

  楚綿從病房出來，心裡堵得慌。

  她往後看了一眼，不禁撇了撇嘴。又讓他占上風了。

  楚綿去護士站拿外賣，聽到護士說：「哎，陸小姐真可憐，以前多好的人啊？」

  另一個護士立刻反駁，「以前哪裡好了？你們是忘了她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了是吧？還有，如果不是陸嬌，顧先生和楚小姐能分開嗎？」

  「那倒也是。哎呀，反正陸嬌現在也算是惡人有惡報了。」

  「一個陸嬌，攪和了整個陸家。陸家以前多風光啊，那可是雲城四大家族之一。現在……嘖嘖！」還什麼四大家族呀，就快宣判倒閉了。

  兩個護士正說著，看到楚綿來，立刻站了起來，笑了笑，「楚小姐。」

  楚綿嗯了一聲，「辛苦大家了。」說著，楚綿拿起外賣。

  兩個小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著楚綿單薄離去的背影，又是一陣嘆息。

  「楚小姐多好呀，可比那陸小姐好多了！」

  「就是，我還聽說了一個秘密……楚小姐的醫術很好的。院長可喜歡楚小姐了，想了好多辦法想留住楚小姐，可是楚小姐不留。」

  另一個護士眨眨眼，又聽到那人說：「楚小姐身份可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

  「誰知道呢……反正很厲害。」

  楚綿沒走遠，她們的話清楚地傳到耳朵里。

  楚綿趕快回了病房，將東西放到了床頭柜上。這時，顧妄琛正在通電話。

  「沒事兒，楚綿在這兒，別擔心。」

  「好好好，天一亮我就回家。」

  「是，帶她一起回家。」顧妄琛抬眸看了楚綿一眼。

  楚綿將熱粥拿出來，瞧著顧妄琛，「是阿姨？」

  他點頭，還在搪塞周秀雅的話，「快睡吧，時間不早了。」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好了，掛了。」

  他匆忙掛斷了電話，不禁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了告訴周秀雅他生病在醫院。

  多嘴。

  「阿姨也是擔心你，你下次和她說話不要那麼不耐煩。」楚綿將勺子遞給他。

  「我是沒有你的好脾氣。」他接過。

  「我脾氣也不好，但對於一些人，我可以忍。」楚綿語氣平平。

  顧妄琛頓住。

  比如他嗎？

  「喝點粥暖暖胃，然後睡覺吧。天亮了就可以回了。」楚綿告訴他。

  「我媽讓我帶你回家，她說麻煩你了，很不好意思。」顧妄琛喝了一口粥。

  楚綿搖頭，「我不去了，叫意森來接你吧。」

  「她說做好早飯等我們回去。」顧妄琛又說。

  「爺爺和奶奶還在家裡等我，大初一的我跑到你們家，算怎麼回事兒？」楚綿問他。

  顧妄琛頓了一下。

  確實。

  楚綿也有家人。

  不像他，為了追人家，大除夕的跑到人家。

  「好，知道了。」他沒再挽留。

  楚綿便嗯了一聲。

  病房安靜了下來。

  下半夜醫院裡有些涼，楚綿撐著臉在椅子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拉著身上的衣服取暖。

  顧妄琛忽然下了床。

  楚綿睜開眼，不解地看著他，做什麼？

  「你去床上睡。」

  楚綿哽住，「那算怎麼回事兒？」

  顧妄琛：「我已經好多了。你困了就睡吧。」

  「不用，我就是眯會兒。」楚綿推著顧妄琛。

  顧妄琛怕她冷，生病了多難受啊。

  兩個人推搡著，楚綿有些腳麻了，站不穩，指尖扶著床邊。

  顧妄琛握住楚綿的胳膊，問她，「怎麼了？」

  「腳麻了。」楚綿平靜地說。

  他便扶著楚綿，叫楚綿坐在床上。

  楚綿嘆氣。

  顧妄琛忽然蹲下來，楚綿意外，就見顧妄琛幫她捏腿。

  楚綿忽然頓住。

  他指尖力度剛好，舒舒服服。

  楚綿甚至恍惚了一下。

  「有好些嗎？」他問。

  楚綿吞了下口水，腿上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力度，這讓她難免心亂。

  她簡直不敢想，以前陸嬌吃的有多好。

  想到這兒，楚綿便故意說：「沒好。」

  顧妄琛睨著她的眼睛，像是看出了她在賭氣一般，悶悶笑了一聲，低頭繼續幫她捏捏腿。

  楚綿很瘦，小腿上都沒什麼肉。他都怕自己力氣重捏疼了她。

  他抬頭，正要再問，楚綿：「還是沒好。」

  他笑，「那就一直給你捏捏唄。」

  「肩膀也痛。」楚綿故意說。

  他起身，點頭，「懂了。」

  他坐在楚綿的旁邊，幫她捏捏肩膀。

  「還哪裡痛？」

  「哪裡都痛。」楚綿煩悶地說。

  顧妄琛反應過來，她不止賭氣，還有點生氣。

  他好笑地問：「大小姐，我又哪裡得罪你？」

  「看你不爽。」楚綿語氣嫌棄。

  顧妄琛咂舌，「那完蛋了，無解。」

  楚綿冷嗬。

  確實無解。

  折騰了一晚上，天總算是亮了。

  早上七點，醫院裡已經很多人了。

  楚綿洗了臉，將頭髮綁了起來。

  「藥。」楚綿將藥丟到床頭柜上，「意森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你等他。我先回家了。」

  顧妄琛：「叫意森送你吧。」

  楚綿搖頭拒絕，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顧妄琛聳聳肩，早就習慣楚綿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了。

  楚綿走出去後，又轉身指向他，「顧妄琛，我們算了，這事兒我不是開玩笑的。」

  顧妄琛：「……」又來了。

  楚綿這下走得更乾脆了。

  楚綿剛到醫院門口，便看到了出來買早飯的陸易。

  兩個人相望無言。

  陸易走進醫院，不忘轉過頭看楚綿，同時也看到了意森。

  陸易皺眉，意森？

  難道是顧妄琛在醫院嗎？

  他跟在意森的身後，果然看到了在急診的顧妄琛。

  顧妄琛抬頭的瞬間，也看到了陸易。

  陸易張了張嘴，顯然是要說什麼。

  「陸先生，住院都已經辦好了吧？」旁邊有醫生說話，打斷了陸易開口。

  陸易點點頭，「是。」

  顧妄琛將藥扔給意森，穿好衣服離開。

  「顧先生。」陸易還是開口叫了他。

  顧妄琛沒停留，離開的步伐堅決。

  陸易苦笑，真是絕情啊。比楚綿還要絕情。

  「陸先生大變模樣。」意森感嘆。

  「陸家什麼情況了？」顧妄琛詢問。

  意森如實回答：「不太好，公司已經沒辦法正常運作了。」

  「嗯，不必理會。接下來陸家是死是活，看他們自己運氣了。」顧妄琛揉了揉眉心，肉眼可見的疲憊。

  「顧總，怎麼進醫院來了？」

  「和楚綿的二叔喝了點酒，不太舒服。」

  想到這兒，顧妄琛又一次想到了楚綿說的算了。

  顧妄琛垂眸，沒了楚綿在時那般趾高氣揚，這會兒的眼底多了很多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