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扶著我一下！」
「哎呀這個台階怎麼這麼滑！」
次日，顧妄琛坐在車上，看著老兩口從老宅里出來。
楚山手裡拉著買菜車，兩個人全副武裝，正要出去買東西了。
顧妄琛下了車。
老兩口剛好看到了顧妄琛。
楚山和千麗君對視一眼，千麗君先開口，「我們家綿綿不在這兒！」
「我知道。我不找綿綿。」顧妄琛走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奶奶，綿綿應該和你說了吧，我想到您這和綿綿一起過個春節。」
千麗君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毫不客氣道：「以前是夫妻，都不見你陪她過個春節。現在你們什麼關係都不是，你跑來陪她過什麼春節？她又不是沒有家人，需要你陪她過春節嗎？」
顧妄琛：「……」
奶奶確實很伶俐。
楚山：「就是。」
兩個人一唱一和，楚山拉著車，扶著千麗君，說：「我們要去買菜了，顧先生沒事兒就請回吧！」
「剛好我也想四處轉轉，這大過年的，人又多。爺爺奶奶，我陪你們吧？」顧妄琛趕快上前，要幫楚山拉車，不停獻殷勤。
老爺子果斷一句：「我們受不起！」
顧妄琛不氣餒，「什麼叫受得起受不起？爺爺若是能給我這個機會，才是我上輩子積德！」
「呵！積德？說得這麼好聽，你以後我們就會喜歡你啦？你把你這套留著騙別人吧！」千麗君推開他，示意他別跟著他們了，「想要我們原諒你，想要我們同意你和綿綿在一起，我告訴你，下輩子吧！」
說完，千麗君便拉著楚山快走了。
顧妄琛站在原地，這一句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酷酷往心尖扎。
痛是真的。
但是不能服輸也是真的。
顧妄琛跟在二人的身後。
他這次不追上去了，只默默陪著。
楚山往後一看，發現顧妄琛還跟著他們，對千麗君說：「完了，老婆子，換戰術了。」
「別看他，讓他跟著吧！哼！」千麗君瞪著楚山，不讓楚山回頭。
楚山嘟囔，「他跟著我們，我們也不自在呀！」
「我們倆有什麼自在不自在的？又不是小情侶要偷偷親嘴怕被看！」千麗君一臉無所謂。
楚山想了想，也是嚎！
於是兩個人走在前面。路上遇到的熟人笑著打招呼，「哎呀，老楚！」
「買菜去呀？我們也是買了年貨剛回來呢！」
「誒，後面這是？」雖然顧妄琛是在後面，但他們停下，他也停下，這確實還挺明顯的。
千麗君沒好氣地說：「不認識。」
對面的老先生忽然爽朗地笑了，「這是你們家綿綿的對象吧？」
「他可不是，我們走了。」千麗君推了一下楚山。
楚山趕緊點頭，好好好，走了走了。
老先生和顧妄琛擦肩的時候，還多看了顧妄琛一眼。
不得不說，顧妄琛無論是顏值和身材，走到哪兒都是討喜那掛的。
誰家不想要個這麼優秀的女婿或者孫女婿？
老先生嘆了口氣，都走了，還感嘆了一句：「楚綿真是好福氣呀！」
這句話傳入千麗君的耳朵里，就聽千麗君在前面罵，「好福氣什麼好福氣，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什麼孽。」
「被人家傷害成這樣，命都搭進去了，還說我們綿綿好福氣。分明就是他好福氣！離開我們家綿綿，他還去哪兒找那麼好我們綿綿這麼好的小姑娘？」
楚山跟著點頭，跟捧哏的似的，「可不就是說嘛！」
他這句話分貝大了一些，很明顯是在說給顧妄琛聽。
顧妄琛還能不懂這些老傢伙的心裡嗎？
他應著，「奶奶說的是，確實是我高攀了。所以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肯定會好好待楚綿的。」
「哼。男人，都慣會用嘴巴說說！」老太太一副早就看透了顧妄琛的模樣。
顧妄琛：「……」
很快就到了超市門口。
因為過年的原因，人很多。
千麗君病了一次之後，身體就大不如以前。再加上一隻手不好用，她和楚山一進超市里，顯然有些慌亂。
楚山一邊要拉著自己的小車，一邊還要牽著千麗君。
顧妄琛便護在兩個人的身後，儘量保護一下他們。
「老婆子，你說缺什麼來著？」楚山嘟囔著，「哎，最近這記性是越發不如從前了。」
「綿綿不是喜歡吃牛肉，我們多買一些。再給她多煲點湯，排骨玉米，她喜歡！」
「對了，媛媛不是說可能也回來嗎？再買點媛媛愛吃的，免得那小丫頭吃醋！」
兩個人在前面逛著，渾然沒把後面的顧妄琛當一回事兒。
但超市人多，不像走在路上。有人把顧妄琛認了出來，直偷看顧妄琛，還有人拍視頻。
網絡上很快便傳開了。
網友瘋狂轉發，並且引起熱議。
網友：「早就聽說顧妄琛好多天沒上班了，我還好奇他做什麼呢。原來是陪老人了？」
網友：「還挺有孝心的。」
網友：「不過，友友們，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老人家好像不是他的爺爺奶奶啊。顧家的老先生很早就去世了。」
網友：「我知道了。這是楚家的老先生啊！那不是千老教授嗎？所以顧妄琛陪的是楚綿的家人！」
網友：「哎呀，前些日子還說楚綿和顧妄琛沒和好，我看，這就是要復婚了！！！」
顧妄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網民熱議的對象。
他還只顧著跟在兩個老人家的後面。
前面賣水果的地方人比較多，不知道怎麼的，楚山被人撞了一下。
楚山連連往後退了兩步，腳撞在了小車上，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老楚——」千麗君想伸手去抓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抓不住。
顧妄琛皺眉，他眼疾手快地上前，趕忙扶住了楚山的後背。
他將買菜車往後推去。
千麗君也趕緊扶住了楚山。
「怎麼回事兒呀？」千麗君滿臉擔心。
楚山的心臟加快跳動，他看著顧妄琛，眼底閃過一抹感謝。
他推開顧妄琛，趕緊安慰千麗君：「老婆子，我沒事兒。剛才被撞了一下！」
「嚇壞了是不是？」他趕緊拍拍千麗君的肩膀，示意千麗君別擔心。
顧妄琛看著這一幕，忽然恍惚了一下。
看人家老夫老妻了，還滿眼都只有自己的妻子。
這才是真正的夫妻。
怪不得兩位老人不接受自己。
他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配成為一個丈夫。
他連是個人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