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皺眉,不滿顧妄琛的打趣,正要推開顧妄琛。
顧妄琛卻直接將她抱進了懷中,有些故意地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而後曖昧道:「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楚綿:「……」
這人真是怪不要臉的。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顧妄琛這麼厚臉皮?
楚綿踩了一腳顧妄琛的腳背。
他沒有後退,但鬆開了楚綿。
楚綿雙眸幽怨地瞪著他,正轉身要走,顧妄琛擰眉問道:「可以走?別再摔了。」
楚綿皮笑肉不笑道:「不勞顧先生擔心!」
說完,她便抬腿,誰知走了一步,又要摔倒!
顧妄琛連忙上前,要扶住她的時候,她自己扶住了床邊。
楚綿低下頭,是裙子和床掛在一起了!
顧妄琛不由得悶笑了一聲,像是大提琴一般,沉悶好聽。
他走過來,將楚綿的裙子提出來。
楚綿和他對視上眼神,楚綿尷尬得想死。
她趕快往外走,想離顧妄琛遠一些。
顧妄琛靜靜地跟在楚綿的身後,嘴角莫名噙著一抹笑意。
幾個醫生在門外踱步,看到二人出來,立刻上前恭敬道:「顧總,少夫人!」
「嗯。」顧妄琛淡淡應著,而後看了看楚綿。
楚綿微微垂眸,心尖顫了一下。
少夫人這個稱呼,很快就不屬於她了。
「這是要塗的藥。」醫生遞過來藥膏,提醒楚綿,「雖然傷口都不深,但傷口過多,以防傷口感染,三天後需要來複診。」
楚綿立刻點頭,「好。」
「嗯,少夫人也是學醫的,其餘不必我多說了!」醫生輕輕笑著,而後看向顧妄琛,打趣道:「顧總,近日來你就得多費心照顧您的妻子了。」
顧妄琛頓了一下,他和楚綿莫名對視上了視線。
二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明明還是夫妻,卻不知道為什麼,當別人說她是他的妻子時,二人都有些生疏陌生。
楚綿想,顧妄琛不會應聲的。畢竟那醫生說她是他的妻子。
在顧妄琛的世界裡,他的妻子只有一個人——陸嬌。
楚綿不想醫生太尷尬,正要開口說話,便聽到身側那男人聲音沉沉地應了一聲:「好。」
楚綿錯愕地看向他。
顧妄琛則是睨著她,一雙狹長雙眸過於深邃漆黑,看什麼?
楚綿咬著下唇,這一刻,她徹底看不懂顧妄琛了。
這算什麼?
給她一點體面嗎?
她是不是要謝謝顧妄琛?
「這麼晚叫大家來實在是麻煩了,改天我請大家吃飯。」顧妄琛客氣道。
幾個人紛紛擺手。
顧妄琛便握住楚綿的手腕,再看那幾個人,矜貴沉穩:「那我和我太太先走了。」
楚綿的眼神里更吃驚了,她幾乎不可置信地望著被他攥住的手腕,再看向顧妄琛的臉。
「留步吧。」說罷,顧妄琛帶楚綿往外走。
他步伐快了些。
楚綿有些牽強地跟著他,目光直往他的臉上看去。
顧妄琛是真的帥,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勁瘦的腰身,挺拔的身姿。那張臉更是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剔,高挺鼻樑上,雙眼皮單薄,睫毛濃密且長,側臉太過優越。
楚綿想,即便是再來一次,她可能,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愛上顧妄琛。
只是,顧妄琛今晚好反常,為何對她那麼好?
他,是不是有事兒求自己?
楚綿想得太入迷,卻沒注意到前面下了台階。
她腳下忽然踩空,整個人不受控地朝著顧妄琛撲去。
「唔——」楚綿皺眉,臉貼在顧妄琛的後背上,呼吸炙熱。
顧妄琛立刻轉身,反手勾住了楚綿的腰,將楚綿給撈了起來,「又怎麼了?」
楚綿擰眉,「沒注意台階。」
「楚綿,你總是馬馬虎虎。」他語氣有些不耐煩。
楚綿睨著他。
不過是撞了他一下,他便如此不耐煩了。
這若是陸嬌,他恐怕早就心疼地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吧?
誰知,下一秒,楚綿忽然被打橫抱起!
他嗓音沉,「我送你回家。」
楚綿抓緊顧妄琛的肩頸,她杏眸直看顧妄琛,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從未這麼迷茫過。
顧妄琛注意到了楚綿的眼神,他看著前方,面無表情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顧妄琛。」楚綿忽然叫他的名字。
顧妄琛薄唇吐出一個冰涼的字,「說。」
楚綿知道自己這樣問可能不太禮貌,但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你被奪舍了?」
這還是顧妄琛嗎?
他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他知道自己有多反常嗎?
顧妄琛的腳步倏然停下,再看楚綿時,那雙漆黑的瞳仁里仿佛藏著一把刀子,要把楚綿殺掉一樣!
楚綿:「……」怕怕。
「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嗎?你,是不是有事兒求我?」楚綿乾脆開門見山,「你想讓我跟你去離婚嗎?」
「可以的,明早我們就去,行嗎?」
別對她這麼好了,她真的害怕。
顧妄琛:「……」
顧妄琛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他打量著楚綿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好半天,問了一句:「我有對你很好?」
他不過是做了一個陌生人也會做的事兒。身為她的丈夫,這算怎樣的好?
「不好嗎?」楚綿的睫毛顫了一下,聲音裡帶著試探。
顧妄琛舔著唇,一時間語凝。
他以前是對楚綿有多不好?
若是陸嬌,他這麼對她,她可能還會說他凶。
可楚綿卻覺得,他對她好得過於奇怪了。
顧妄琛皺了皺眉,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慚愧。
他這些年似乎對楚綿真的太差了,差到他都忘了,她是和他領了證的妻子,合法妻子。
顧妄琛垂眸,抱緊了懷中的楚綿,往車邊去,嘴裡沉沉地吐出兩個字:「不好。」
楚綿卻淺淺地笑了一聲,嗓音輕,「足夠了。」
「離婚之前還能感受一下當顧太太的感覺,真的足夠了。」楚綿指尖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顧妄琛的耳朵很好看,很軟。
高中的時候,她打趣他,「顧妄琛,軟耳朵,怕老婆哦!」
楚綿笑,他可一點都不怕老婆。
她被他,虐的遍體鱗傷。
顧妄琛垂眸看著楚綿,耳朵被她溫熱指尖觸碰的那一瞬間,心猛地跳亂了一拍,渾身像是觸了電。
楚綿睨著他的眉眼,雖不說話,可臉上卻寫滿惋惜。
她惋惜,這張臉,這個人,這顆心,從未屬於過她。
「顧妄琛,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楚綿有些疲憊地往他懷裡縮了縮,試圖找尋一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