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外面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楚綿目光往外樓下看去，樓下的人群太過渺小，她甚至要仔細捕捉，才能看到發生了什麼。
目光一直往下，就見不遠處樓里忽然發出濃濃火焰。
下一秒，有人喊道，「我擦，對面一家餐廳炸了！」
楚綿趕緊往後看去，啊？什麼炸了？
「餐廳里燃氣炸了！我朋友在裡面！」有個服務生的聲音都在顫抖。
楚綿再次往下面看去。道路上堵滿了車，都不知道消防和救護車能不能進來。
天……
怎麼會忽然發生爆炸？這裡可是雲城啊。
消防檢查工作一直都很嚴格，但凡有一點不妥當都會被封掉的。
「叮——」
手機忽然響了。
楚綿拿出手機，是新聞推送。
【橫街路一餐廳發生爆炸，現場已有兩人死亡，十人受傷！】
楚綿不禁感嘆，這媒體的速度果然是了不起。
很快，新聞推送又彈出來了最新消息。
【希望在橫街路附近的車輛能為消防和救護車讓出道路來。橫街路即將封鎖，格外即將前往橫街路的朋友，請繞行。】
「附近要封路了。我們可能要撤不出去了。」
身後傳來顧妄琛的聲音。
楚綿轉身，顧妄琛正在通電話。他抬眸間正好看到楚綿，「楚綿。」
他掛斷了電話，問楚綿，「現在送你走？」
「不是封了？」楚綿問。
「我們這裡多人，又在事發地對面，會優先安排我們撤離。」顧妄琛說。
「好。但是我不急，你可以先安排他們離開。」
說著，楚綿往下看去，濃煙滾滾，本安逸繁華的城市一瞬間變得慌亂無比。
「你受得了嗎？我等下先安排叔叔阿姨離開，你不陪他們一起？他們會放心得下嗎？」他眼神裡帶著擔憂。
楚綿不禁看向他，他怎麼那麼多問題。「那你呢？」
「我最後再離開。這裡很多前輩，不能先離開。」他說。
楚綿：「那我陪你。」
顧妄琛愣住。
他沒想到楚綿會這麼說。
楚綿見他失神，笑了，「怎麼？不行？」
「不是。」他趕緊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他今天竟然聽到楚綿說了兩次陪他。
「你別多想。」楚綿又指了指樓下，對顧妄琛說：「我只是想著如果樓下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去幫忙。」
顧妄琛：「……」
顧妄琛幽幽地看著楚綿，眼底神色複雜。
不是，這句話就非得告訴他嗎？
讓他做個夢也不行嗎？
「顧總。」意森走了過來，他手機拿著手機，問：「那邊叫我問一下，我們這邊結束了嗎？現在可以帶人撤離了。」
「好。辛苦。」顧妄琛拍了拍意森的肩膀。
意森點頭，不忘看了看楚綿，似乎在說：要不要先離開？
楚綿搖搖頭。
意森便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少爺一眼，趕緊轉身離開了。
「進裡面休息吧。」顧妄琛朝著她伸出手臂，示意楚綿可以挽著他。
她今天站了好久。她腳下的高跟鞋好高，他實在是心疼她。
之前參加過幾次晚宴，到了最後，聽到最多的就是各個角落裡女嘉賓們發來的吐槽聲「腳痛死了。」
楚綿睨著他遞過來的胳膊，不禁打趣，「該挽嗎？」
「如果你不想就算了。」他下意識地要收回手。
楚綿笑笑。沒有挽上他的手臂，而是跟著他進了會場。
段瑾年在幫他張羅，將一些年長的先送走。
顧妄琛很快也參與了進去。
楚綿看到了正在被意森往外帶的爸媽。
她說了一下自己留下來的事兒，兩個人只說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跟意森走了。
年會的人分批在往外撤離。
楚綿一直在觀察下面的狀況。
新聞上持續報導，好在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
只有兩名傷亡人員，再無傷亡增加。但是受傷的人員增加了很多。
剛好是晚上，飯點。再加上這家店鋪比較火爆，客人很多。
救護車一趟趟的來，四周很快就淨街了，只剩下了一些附近的居民和商戶。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雲城做的還是很好的。任何災難，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控制。
楚綿坐在沙發上，一抬頭就能看到顧妄琛正在打電話。有很多人知道顧氏集團的年會開在這裡，所以紛紛給顧妄琛打電話詢問有沒有受到影響之類的。
顧妄琛正在耐心的一個個解釋。送嘉賓出去的時候，還在感謝嘉賓今日捧場。但大家沒有玩盡興，他表示有機會請大家吃飯。
仔細想想，這個男人也挺不容易的。
業內年紀最小。
卻站在那樣高的巔峰。
還記得顧妄琛剛接手顧氏集團的時候。是因為顧叔叔身體出了一點問題，不得不讓顧妄琛頂上。
外面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顧氏集團，顧氏集團不能一日無主。
顧妄琛當時都沒畢業，才22歲，就成了代理總裁。
顧氏集團內訌，有人不服他。有年長的股東想說算做主。
顧妄琛頂著壓力，突破重圍，一直混到了現在。
那時候真苦啊，那些前輩真的是站在道德最高點，罵著最髒的話，用著最質疑的語氣來質問他，說他不行。
現在不一樣了。
他早就刀槍不入。再也不會有人質疑他了，都是他去質疑別人。
果然打鐵還需自身硬。
他是用自己的真本事向那些人證明他是可以的。
楚綿嘆氣，不禁低下了頭。
顧妄琛剛好轉身，就看到楚綿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將最後一批客人送走。
年會現場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場地，裝扮奢侈豪華，甚至連準備好的禮品都沒送出去。
回頭他會派人一家一家送去顧氏集團準備的年禮。
顧妄琛拿了一瓶水朝著楚綿走過去，遞給楚綿。
「好了，等下我開車送你回家。」他說。
楚綿抬起頭。
顧妄琛的眼裡帶著絲絲疲憊，說了一晚上話的原因，這會兒聲音也有些沙啞。
「都解決好了？」楚綿接過水。
他嗯了一聲。
楚綿便將水擰開。
但她沒有喝，而是遞給了顧妄琛。
「喝點水。」她聲音溫柔幾分。
顧妄琛抿唇，忽然有一種過年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