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柯祺和顧妄琛。
柯祺之前確實喜歡顧妄琛，現在嘛，看不出了。
倘若柯祺還喜歡顧妄琛，並且有本事把顧妄琛追到手，那她倒是巴不得了呢。
楚綿又喝了一口水，旁邊有人和周秀雅打招呼。周秀雅被轉移了注意力。
楚天河和顧俊安去一邊聊天了。兩個人雖然是親家，但這些年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
顧俊安先前有意和楚天河碰面，聊聊。但是楚綿跟楚家斷了關係，楚天河也懶得去恭維顧家的人。
於是這麼多年，兩家人都沒怎麼見過面。這次剛好是個好機會。
雙方父親是相同好人品的人，一聊起天便停不下來，兩個人十分默契。
這時，場內響起了意森的聲音。
他站在台上，西裝規整，手中拿著麥克風，「大家好，喂喂餵。」
他在試麥克風。
所有人紛紛往台上看去，意森則是對著大家說，「年會已經開始，五分鐘後顧總會上台為大家發言。今晚還給大家準備了各種節目，希望大家玩好喝好。」
顧氏集團的年會分兩場。一場是和內部員工，發福利的年會；一場是高層、合作夥伴做總結的年會。
這場到來的，都是界內名流，顧氏集團股東，和合作夥伴。
顧妄琛和柯祺告別，朝著楚綿走去。
他問：「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台？」
楚綿果斷拒絕了。
他上台做總結，她在旁邊做什麼？
充當一個崇拜者，跟在他的旁邊雙眼冒金星給他捧場嗎？
往前倒退三年，她可能真的會這樣做。
但現在不會了。
她也是要臉的。
她沒有之前那麼不要臉了。
她希望顧妄琛能搞清楚這件事兒。
顧妄琛點了下頭，便自己去後台做準備了。
盛晴望著顧妄琛的身影，忍不住惋惜，「哎！真是！」
楚綿瞧著自家媽媽，不知道她在可惜一些什麼。
盛晴：「早這樣多好？非要把你傷害得遍體鱗傷才滿意嗎？」
楚綿拍拍自家老媽的肩膀，示意老媽別說這些了。
很快，顧妄琛便上台了。
台下，眾人入座。
偌大的會客廳里，每一桌的人都坐得滿滿的。
顧妄琛站在台中央往下看。
楚綿就站在一側，她只手環胸，手握著酒杯。身上的紅裙耀眼又漂亮。
她給他一種，他的夫人就在台下靜靜陪著他，歲月靜好的即視感。
顧妄琛以前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總覺得男人在外面搞事業，女人安心家庭就好。有什麼事兒是他不能解決的嗎？
現在才發現，有妻子在身邊，是用來鎮場子的。
她在，便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很安心。
「大家好，我是顧妄琛。歡迎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參加顧氏集團的年會！」
這話音一落下，場內便響起連綿不斷的掌聲。
楚綿往台下看去，那些人真是給足了顧妄琛的面子，像是在捧一個大明星的場一樣，十分給力。
在她面前極其不重要的男人，在別人面前是觸手不及，高高在上的神。
楚綿喝了口水，繼續看向顧妄琛。
「今晚可能會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前輩也好，同僚也罷，多多擔待。」
「接下來，我為大家做顧氏集團年度總結。」
楚綿打了個哈欠，她低著頭，忍不住玩手機了。
商宴從不遠走來，停在了楚綿的身邊。
「最近怎麼樣？」
商宴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可楚綿對商宴卻漸漸沒了感覺。
起初商宴剛出現的時候來勢洶洶，她不得不承認，她都有點動搖了。
動搖自己這顆心是不是還有精力去喜歡別人。
但現在，只剩下平靜了。
「蠻好，商先生呢？」她問。
商宴笑笑，「我不太好。」
楚綿：「看商先生眼底還帶笑，應該不像是不太好。」
商宴：「怎麼了，生活不如意，還不能笑了嗎？」
楚綿來了興致。
她雙手抱胸，問商宴，「是哪裡不如意？說出來，或許我也可以笑一笑？」
商宴看著楚綿，眼神有些複雜。
是哪裡不如意？
商宴垂眸，沉默著不說話。
楚綿也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等著商宴發聲。
「喜歡的人對我好冷淡啊。」他忽然說。
楚綿歪歪腦袋，「是指我嗎？」
「是啊，就是指你。」他點點頭。
楚綿忍不住笑，「那就換個人喜歡吧，我不值得。」
「楚綿。那你當年為什麼不換個人喜歡，一定要喜歡顧妄琛嗎？」
「你不懂。我的那種喜歡已經是偏執了。」那不是喜歡。
真的是偏執，偏執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台上，顧妄琛餘光一掃，就看到楚綿在和商宴聊天。兩個人好像很對口一樣，聊得有來有回。
意森能看出自家老闆走神。他幾次順著老闆的目光看過去，都是楚綿。
老闆好多天沒去公司搬磚了，現在回來就開年會做總結，也難怪老闆的心思不在年會上。
「我們不能再聊了。不然台上那個傢伙該做不下去總結了。」楚綿瞧著商宴，哭笑不得。
台上那人說話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了。
大家的目光也開始往自己這邊撇了。
她再聊下去，顧妄琛會直接在台上叫自己的名字了。
商宴也看向台上。
顧妄琛掃了他一眼，眼神里是說不出的冷漠。
商宴嘆氣，「所以你是打算和顧妄琛復婚了？」
「說不上復婚不復婚的，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再愛一次的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吧。」
三個月的期限剛開始。
未來是復婚還是真的一刀兩斷，誰也說不好。
要看楚綿心狠不狠，要看顧妄琛心誠不誠實。
「給他一個機會，那不還是有要復婚的打算嗎？」商宴的眼神逐漸暗淡了起來。
楚綿望向商宴，微微笑，很坦然，很大方，「商宴，你很好，只是我們真的不合適。於情於理，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商宴，我真摯地祝福你，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早點遇到一個，你愛的，愛你的。你們合適能到白頭的另一半！」
這是楚綿，對商宴最好的祝福。
商宴卻吃不下這個祝福。
「倘若我只想要你呢？」
「商宴，我在拒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