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男人的聲音自耳畔緩緩響了起來。
楚綿看著遠處,聲音清冷,「我不是一直在給你機會嗎?」
「楚綿。我想要一個未來可以成為你丈夫,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的機會。」
「我在給你機會。我給了你無數次機會。」楚綿的聲音更加堅定了。
三個月協議,雖說是為了顧妄琛三個月之後不再糾纏自己。
但自己願意和他對賭,這難道不是機會嗎?
「還是說,你非要我說一句。我還愛著你,你才放心?」楚綿看向他的眼睛,眼睛依舊紅紅的。
顧妄琛嗯了一聲,「我要你說,你還愛我。」
別用那些話傷害他,也別欺騙自己。
「我如果不說呢?」楚綿和他反覆拉扯。
「那我說。」他神色格外認真,看著楚綿的眼睛裡泛著光似的,「楚綿,我愛你。」
他真的愛她。
愛她高中時的明媚陽光,愛她大學時的大方自信。
他現在依舊愛她,愛她的倔強不屈,看她執拗認真。
他愛每一個時刻的楚綿。
顧妄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楚綿,你丟了的身份證在我這兒。」
楚綿丟過很多東西,但這張身份證,她記得很深刻。
在她要和顧妄琛離婚的時候,丟了。
因此,她和顧妄琛沒能去離婚,又繼續往後推了。
這身份證,竟然在顧妄琛那。
「我不想離婚。」他直接說當時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們離婚被奶奶阻攔住了。我都會鬆一口氣。」
「楚綿,我承認,我不好。我那時候就是一個渣男。一邊不信任你,一邊答應要娶陸嬌。還不想放過你……」
「是我以為我能處理好我和陸嬌的感情,可是我發現,我根本處理不好。我想要你,就要拋下陸嬌。我要陸嬌,就要不停傷害你……」
顧妄琛低著頭,風吹動他的頭髮,他的無奈全都寫在了臉上。
楚綿看著他手中的身份證,聽著他的話,唇動了動,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總問我。喜歡你的前提是不是因為你救過我。楚綿,我跟你坦白。我們離婚後,我沒有要娶陸嬌的打算。」
「你說我渣也好,怎樣都行。我可能會繼續糾纏你,因為我放不下。」
楚綿從別墅搬出去的那天。空的不止是別墅。
還有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空了。
看到那幅畫被扔進垃圾桶的時候,他腦海里冒出了許多和楚綿的回應。
人家都說,真正的離開是悄聲無息的。他在那天認證了這句話。
楚綿很多次說要離開這個家,喊得越大聲,她越不會離開。
而那天的離開,就是那樣的乾脆。
「綿綿。」
他微微彎下腰,幫她擦著臉上的眼淚。溫柔地哄著,「回頭看看我。」
——回頭看看我。
這是她曾經和他說的話。
現在,他都說給她。
回頭,看看他吧。
他知道錯了。
他為他曾經的種種不好道歉。
求她回到他的身邊。
沒有楚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楚綿望著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他在為她哭。
那個從不願意服軟,高高在上到只會和她針鋒相對的人,如今站在她的面前落淚……
真誠是必殺技。
他落淚,也是必殺技。
楚綿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我。但是綿綿,我可以等。只求你一點,別推開我,好不好?」
「讓我接送你去任何地方,當你的司機;讓我陪你出差,讓我給你買東西為你花錢,讓我照顧你……」
他垂著睫毛,又卑微又嘮叨,「別嫌我丟臉,讓我站在你的身邊。我沒那麼拿不出手,真的……」
——我沒那麼拿不出手,真的。
楚綿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只是想看一場煙花,想體會一下,被這個男人放滿城煙花的感覺是怎樣的。
卻沒想到自己掉進了他的圈套中。
「你會照顧人嗎?」楚綿偷偷擦眼淚,而後去調整心態。
男人的話都是糖罐子。
不能隨便相信。
雖然心軟了,但是,還是有待觀察。
「會。我可以嘗試。」
「是嗎,所以我是小白鼠,給你練手的對嗎?」楚綿問他。
顧妄琛立刻搖頭,「不是。」
「那你找誰嘗試?」
「我……」
顧妄琛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連正常和楚綿對話,都對不明白了。
真是見了鬼,他說不過她。
楚綿望著還在放的煙花,淡淡地說著:「不看了,停下吧。」
顧妄琛連連點頭,給意森發消息,叫意森停了。
雖然很漂亮,但真的很晚了,會擾民。
好在今天是跨年,即便他們不放煙花,別人也會放的。
楚綿轉身要走。
她看著一邊的玫瑰,鬼使神差地拿了一支,隨後遞給顧妄琛,「賞給你的,謝謝你哄我開心。」
說完,楚綿便一個人往樓下走了。
顧妄琛看著手中的玫瑰,笑了。
頗有一種把他睡了,留下一百塊的感覺。
「那我說的話……」顧妄琛跟在她的旁邊。
楚綿:「我會考慮的。」
顧妄琛:「真的嗎?」
楚綿:「嗯。」
她什麼時候騙過顧妄琛呢?
「那你等下去哪裡?」他問。
楚綿:「回家。」
今天這醒酒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是她喝得太多了,總覺得還是有點暈乎乎的。
以前吃上一顆醒酒藥,就跟喝水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的。
「我送你回家,可以嗎?」他緊跟著楚綿上了電梯,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說實話,楚綿還是喜歡霸總的顧妄琛。
太卑微了,就像是從神壇上下來了,也不讓人稀奇了。
高中的時候最拽了。
每天臉上帶著傷,走哪兒拽到哪兒,誰惹了他,能動手就不動嘴。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被寵著,所以到了高中就喜歡這種叛逆的。
楚綿倚在電梯牆壁內,低著頭。
聽到顧妄琛說:「顧氏集團要開年會了,我想邀請你一起來。」
楚綿抬眼,嗯?
顧妄琛從口袋裡拿出一封邀請函,「楚綿,我邀請你做我的女伴,和我一起出席顧氏集團的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