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被懟得鴉雀無聲。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爸爸是知道她的。
楚天河：「你們昨晚在一起？」
「是的。」顧妄琛如實回答。
「楚叔叔，我們什麼都沒做。只是我家裡停電了，所以……」他話沒說完。
楚天河便看向楚綿，淡淡道，「你去幻城出事兒了。」
「沒有爸爸。」楚綿搖頭。
楚天河攥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他的胳膊還僵在空中，在聽到楚綿的這句話後，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噠——的一聲，杯子裡的茶水都灑了出來。
楚綿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
爸爸既然問了，那就是已經知道昨天在幻城發生的事兒了。她還一直瞞著爸爸，屬實是瞞不住了。
「爸。」楚綿叫他，「是發生了一點意外，但是我沒什麼事兒。多虧顧妄琛及時趕了過來。」
楚天河不說話。
那你猜猜他為什麼讓顧妄琛今天進來坐坐？
不就是因為知道了昨天晚上顧妄琛在緊急關頭救了楚綿嗎？
「年輕人，做事衝動，一點都不考慮後果。去幻城那種地方，哪能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去了？」楚天河的語氣裡帶著責怪，「楚綿，你想沒想過，如果你在幻城出現了什麼事兒，我們家這日子還怎麼過？」
「你無論怎麼厲害，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啊！」
他在得知幻城這件事兒之後，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
他真的後怕。
顧妄琛也有些抱歉，「楚叔叔，這件事兒和我也有關係。我先前說過，要和她一起去的。但是……」
「這和你沒關係。」楚天河打斷顧妄琛。
顧妄琛立刻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楚綿低著頭，指尖繞來繞去，嘟囔著，「爸，別凶。」
楚天河嘆氣。
客廳的氣氛確實嚴肅，壓得人喘不上氣。
楚天河問她：「謝謝顧先生了沒有？」
楚綿點頭，「謝過了。」
「在顧先生家裡住一晚上就是謝謝了？」
「爸！」
這句話楚綿是真的不願意聽了。
怎麼說得那麼髒呢？
分明是因為昨天晚上路被堵了，她沒辦法才留下來的。
「叔叔，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對我發火好了，別那麼說楚綿。是我強行留她的。」顧妄琛還是開了口。
楚天河則是瞪了他一眼。
他是要站出來，不站出來他便更瞧不起他了。
「你不工作了？」楚天河問顧妄琛。
他昨天和一個客戶出去喝茶，聽說顧妄琛已經很多天沒出現在顧氏集團了。顧氏集團都是顧妄琛的助理在管。
「叔叔，我決定休息一段時間。」顧妄琛如實回答。
楚天河笑了笑，「是為了我們家綿綿？」
「爸，他不是為了我！你別多想了。我哪裡值得人家拋下顧氏集團！」楚綿趕緊打斷楚天河的繼續追問。
顧妄琛如果說是，爸爸肯定會反感的。
雖然爸爸希望顧妄琛把自己放在心上，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事業也是很重要的，應該兼得。
「還以為是為了我女兒呢，看來是我想多了，我女兒終究還是不值得。」楚天河冷嗬了一聲。
楚綿頓住。
「我還以為，我女兒現在在你那裡是第一位了。原來不是啊？」
楚天河望著顧妄琛，算是頻頻給顧妄琛出難題了。
顧妄琛覺得自己快要被為難死了。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都說丈母娘難對付，這老丈人也挺難對付啊。
結婚三年他都沒怎麼見過楚天河，楚天河在心裡肯定恨死他了。
他在老丈人這完全就是負分的，怎麼才能把自己的分數刷到百分百，這成了一個難題。
安靜中。
楚天河淡淡道：「晚上留在這兒吃飯吧。」
楚綿的眼睛瞬間瞪得好圓。
哈？
爸讓顧妄琛留下來吃飯嗎？
顧妄琛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不可置信地問道，「叔叔，你是說，我留下來吃飯嗎？」
「是啊，你，不然還有誰？我女兒還需要我留嗎？」楚天河瞪著顧妄琛。
顧妄琛立刻笑了笑，「好，叔叔。」
「下午不是沒事兒嗎？」
「沒有！」他興奮地回答。
楚綿更是望向他。
她竟然在顧妄琛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小朋友得到糖果了的興奮模樣。
這樣的顧妄琛，她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了。
好奇怪，有點違和。
「那等下我們出去買菜吧。」楚天河忽然站了起來。
顧妄琛也跟著站起來，「好，楚叔叔。您吩咐。」
「你這手……」楚天河指向顧妄琛的手。
顧妄琛立刻說，「沒什麼大礙，什麼都能做！」
他現在忽然有點後悔，就不應該綁著這個紗布！
等下若是讓他拎東西弄東西，他這手也不方便啊。
討好老丈人的第一步，竟然被自己下的陷阱給絆倒了。
顧妄琛嘆氣，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們上樓聊聊。」楚綿對楚天河說。
爸爸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都懷疑爸爸是不是找人要把顧妄琛幹掉了。
怎麼又是叫人家進來坐坐，又是給人家沏茶，現在還喊人家留下吃飯的。
重點是，爸爸竟然還要帶顧妄琛去買菜？
「不聊了。我聽說你彭叔叔那有一條很肥的魚，我們去看看，買回來晚上做魚吃。」他站起來，往外走。
顧妄琛立刻跟了出去。
「誒，顧妄琛！」楚綿惆悵不已。
這傢伙怎麼那麼聽爸爸的話啊。
別說他的手是裝的還是真的，他都不太方便跟著老爸去跑來跑去吧？
楚綿根本不知道爸爸要幹什麼。
楚天河坐上了車，淡淡道，「先去華茂市場。」
「好。」顧妄琛倒是聽話。
楚天河瞧了他一眼，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說：「我發個朋友圈可不可以？」
「發我嗎？」顧妄琛問。
楚天河點頭，「是呀。」
顧妄琛笑，「叔叔您請便。」
楚天河立刻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配字：「今天雇了個司機跑腿。」
「叔叔，發什麼了？」顧妄琛想瞅瞅。
顧妄琛沒有楚天河的微信，被楚家的人拉黑很久了。
楚天河便將朋友圈給他看。
顧妄琛看到簡訊的時候，哭笑不得。
好好好。
今天是司機小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