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道光照了過來。

  幾個人紛紛遮住了臉，往那個方向看去。

  「老大說了，讓你們快滾。順便回去告訴那個攤主，帶著他的垃圾一起滾出螞蟻集市。」男人的聲音清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聲音……

  「需要我自報家門告訴你們，我是誰嗎？」他問。

  幾個人紛紛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走了。

  撤退的速度很快。

  只剩下顧妄琛一個人。

  他甩了甩手臂，那道光便照在了他的身上。

  剛才那個男人被拖走了，那個男人身上的血濺到了他的身上。

  他順著光看過去，「是誰？」

  手電筒的光關閉，有一個人朝著他走了過去。

  下一秒，羊腸小路的燈亮了起來。

  站在顧妄琛面前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

  很帥，很硬朗，很有味道。

  但，稍顯稚嫩。

  「我們老大讓我來救你的。不必客氣。」他微微笑，聲音好聽。

  「你們老大是誰？」顧妄琛眯眼。

  「你的故人。」他只是這樣說。

  顧妄琛沒說話，而是打量著眼前的人。

  他將自己身邊的人都想了個遍。

  有權勢，混黑的，確實不少。

  不知道是誰。

  那少年要走。卻又想起什麼似的，他笑著說：「哦對了。老大說了，這地方很亂，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叫你別再來了。」

  「他怎麼我想要的是什麼？」顧妄琛眯眼。

  「他就是知道。」少年聳聳肩，便頭也不回地進了集市。

  很快，就聽到集市里傳來一聲嘶吼。

  顧妄琛眯眼。

  集市里，男人的胳膊被剁掉。

  「叫你手段骯髒，這下，把你的手剁下來讓你好好感受一下，老大這次的改革，究竟是不是認真的！」

  少年舉起那條胳膊，衝著眾人說道，「看好了，以後誰再敢一言不合就圍住我們尊貴的客人，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這次可能是手，下次，就是腦袋！」少年語調發狠。

  大家都不敢說話。

  路過的客人更是嚇壞了。

  但既然能來到這種地方的人，那意味著都不是普通人，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

  所以很快，大家又調整好了心態，繼續逛集市。

  少年拎著那條手臂，轉身進了一個木屋。

  木屋裡，他將手臂往爐子裡塞去。

  「見到顧總了？」默亦坐在角落裡養精蓄銳。

  少年眼睛泛光，「哇哦，原來那就是大名鼎鼎讓我們老大喜歡了這麼多年的顧總。」

  默亦撇嘴，「這話被你老大聽到，她會幹碎你的！」

  正說著，木屋的門就被推開了，楚綿從門外走進來。

  她抬手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楚九，批評你啊。這螞蟻集市做的並不好！弄的跟一群地痞流氓似的。人家客人說了一句不值，就要挨揍？什麼年代了！」

  楚九扁扁嘴，委屈巴巴，「老大，我也不造啊~」

  「撒嬌賣萌？」楚綿又拍了一下楚九的腦袋。

  楚九嘿嘿笑了一聲，給楚綿倒了杯水，「老大，我一定會好好管理好螞蟻集市的，交給我吧。」

  「交給你，我每天跟在你，不，是默亦，每天跟在你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

  楚綿可不信任他。

  「還好今天是試營業，我們還有機會改。老大，你就說吧，怎麼改？」

  「集市裡的東西不行，都太小兒科。既然要玩，就玩大的。別人不敢賣的，我們都來賣。尤其是……」楚綿挑眉。

  大家紛紛看向楚綿，尤其是什麼？

  「國外進口特效藥。」

  「外面抬高了價格的特效藥，我們就壓低了價格賣！」

  默亦不得不認真了起來。

  他看著楚綿，神色複雜，「那豈不是跟醫生和二道販子正面競爭了。」

  「你怕了？」楚綿看向默亦。

  默亦抿唇。

  到不是怕了。

  只是覺得，沒必要引起公憤。

  「那你願意看到那些人因為買不到藥，最後放棄生命嗎？」楚綿乾脆直接地問道。

  默亦無聲。

  他不願意，這是肯定的。

  「照我說的做，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楚綿打了個手響，再看向監控。

  顧妄琛已經離開了。

  楚綿嘆氣，這個人還真是莽。

  都不了解這是個怎樣的集市，就敢直接開麥噴人家的東西不值。

  也難怪挨揍，活該他！

  「他都買什麼了？」楚綿問默亦。

  「什麼都沒買，和大叔聊了幾句天就走了。」默亦回答。

  楚綿笑。

  看來是沒有顧先生心儀的東西。

  那這集市，確實還要加強。

  「我走了。」楚綿起身，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老大，我送你。」默亦跟著站起來。

  楚綿搖頭，她開了車來的。

  推開木屋的門，外面一陣血腥。

  楚綿皺眉，環境太差了。

  「楚九，把你的爛攤子收拾好！收拾不好，這集市就繼續給我關閉！」楚綿的聲音清冽。

  楚九肩膀一顫，立刻應聲，「好，知道了，老大。」

  面對楚綿，他們還是怕的。

  楚綿走了一條專屬通道出去。

  就看到了不遠處顧妄琛那台黑色的法拉利。

  楚綿眯眼，她車子開過去，放慢了速度。

  車窗落下，男人在抽菸。

  楚綿擰眉。

  他最近是染上菸癮了，總是抽菸。

  顧妄琛吸了口煙，看到了從他車旁邊開過去的紫色帕加尼……

  楚綿？

  她怎麼在這兒？

  這小鎮是個很偏僻的地方，開車過來都要四十分鐘。

  顧妄琛的車子立刻跟了上去。

  楚綿察覺到了顧妄琛的車在跟自己。

  她來了興致。

  反正這條路上車不多，激起了她想飆車的欲望。

  而顧妄琛看出她的意圖。

  在楚綿加速的瞬間，一同加速。

  顧妄琛眯眼，眼看著楚綿的車子過彎道，前方來了車。

  她摁了幾下喇叭，算是提醒。

  顧妄琛接受到她的信號，躲避過了車子。

  很快，顧妄琛追上了楚綿的車。

  車輛並齊，楚綿落下車窗。

  她看向顧妄琛，嘴角揚起，仿佛在問：顧先生，比一把？

  顧妄琛嘴裡咬著煙，黑夜裡，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痞。

  他挑眉，手指向前方，示意她：「可以開始。」

  楚綿笑，關上車窗，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顧妄琛將煙捻滅，神色認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