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回歸之作很難買，即便我介紹了你和蝴蝶認識，她也不會賣給你的。」柯祺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死心。
顧妄琛卻不信邪。
「她既然將回歸之作問世，那就是在等人出價。倘若我的價格給到位，她為什麼不賣？」顧妄琛眸光冷漠地落在柯祺的身上，話問到了點子上。
柯祺心裡難免不爽。
都是設計師，都是搞珠寶設計的。在她的展覽上，顧妄琛和她聊的卻是蝴蝶。
這讓她心裡怎麼舒服得起來？
柯祺看著遠處楚綿的背影，再看顧妄琛。顧妄琛的眼神一直在楚綿的身上。
柯祺苦笑，不禁覺得自己這一生還真是淒涼。
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可能就是這樣的吧。她不是在追逐的路上，就是去晚了一步。
大學時，她喜歡上顧妄琛。楚綿卻是和顧妄琛高中就認識了。
他結婚時，本以為他這一生都屬於楚綿的，卻又聽聞他喜歡了陸嬌。
再等他結婚，她還是來晚了一步。他又愛上了楚綿。
如今仔細想想，她的追逐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折騰。
那所謂的去晚了一步，其實是從未出現在他的生活軌跡中。
這些年所有的喜歡和感動，無非是感動了自己罷了。
他的世界裡從未有過她，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了他多久。
如今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心卻還在一個不能成的男人身上。柯祺低下頭，她不禁覺得自己可笑。
「這是我先看上的，你講不講道理？」
不遠處，一道女孩兒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楚綿抬頭看過去，因為那聲音是楚媛的。
楚媛站在珠寶展示櫃面前，神色沉重，「喜歡也要分個先來後到吧？不能因為你喜歡，就橫刀所愛吧？」
楚綿走了過去。
在人群中央，站著一個讓楚綿頭疼的人——溫暖。
真是冤家路窄，這楚媛怎麼又和溫暖磕上了？
剛才兩個人就不對付，這一下子有了引子，豈不是又要吵起來？
「楚媛，這套珠寶我看上了。」溫暖很強勢地說。
楚媛微笑，「我也看上了，我是不會讓的。」
「我的人已經在付定金了。」楚媛雙手抱胸，又說。
溫暖不慌不忙，「我叔叔也在幫我付定金了。」
楚綿瞧著二人，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
兩個小學生吵架。
很快，便見兩個人的身後都走來了珠寶介紹員。
他們見這麼多人圍過來有些慌，但還是紛紛在二人耳邊說：「這個珠寶現在是這樣的，有一個人與你同時想拍下這套珠寶。我們這邊想問一下，您是否有意向加價？」
安靜中，兩道聲音幾乎是一同響了起來：「加！」
楚綿抬頭，溫暖和楚媛二人死盯著彼此，咬牙切齒，一起說：「加到底！」
楚綿：「……」
楚綿看了看那櫃檯里的珠寶。
是一條很漂亮的鑽石項鍊，配套的還有一條手鍊。
白光下很閃，但耀眼。但並不妨礙，這套首飾很普通。右下角的標價超過六百萬。
不值得。
楚綿來到楚媛的身側，溫柔地說：「算了楚媛，讓給她吧，她那麼喜歡。」
話外的意思是，這套珠寶不值得這麼貴。加價，更沒必要。
六百萬楚綿可以幫楚媛選一套很漂亮很經典的珠寶了，絕對是那種走紅毯沒代言的時候，它就是最亮眼存在的那種。
「姐姐，我喜歡。」楚媛抱住楚綿的胳膊，頗有些撒嬌的意思。
楚綿今天的裝扮真的很貴氣漂亮，像極了一個大小姐。
而楚媛又有點小公主的風範。兩個人站在一起，區別很明顯。但相同的點是，二人都很漂亮，尤其是眼睛，都明亮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姐姐給你買，但咱們不要這個，換一個怎麼樣？」楚綿問楚媛。
楚媛眨巴著眼睛看楚綿。
二人忽然扮演起了姐妹情深，別說，兩個人都有點彆扭。但既然已經開演了，還是要演到底的。
「到底是怕搶不過我。」溫暖在一邊冷諷道。
楚綿聽笑了，「一套珠寶而已，有什麼好搶不過你的。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套珠寶，我們就讓了。」
「楚綿，你別開玩笑了。這珠寶本來就是我先看好的，怎麼能是你讓了我？」溫暖上前一步來。
溫暖也漂亮，但她的漂亮身上帶刺，帶著幼稚。畢竟剛畢業不久。
「你要還是不要？」楚綿懶得和她廢話。
「姐。」楚媛還是有些猶豫。
溫暖也眯起了眼睛。
眼下最火熱的珠寶只有兩套。一套是蝴蝶的回歸之作，雪與淚。
再一套就是創思珠寶今天展覽的C位，柯祺的曠世之作，翡翠戀。
現在翡翠已經被顧妄琛收了，蝴蝶的雪與淚又買不到。
創思珠寶這套無非是當下最適合裝逼的珠寶了。
要讓麼？
楚媛在猶豫。
溫暖也在考量。
「這套不好。」楚綿直截了當地說。
她也不怕被別人笑話，更不怕得罪柯祺，「不適合你，媛媛。」
「嘖。」溫暖嫌棄，「確實不適合她，蝴蝶的雪與淚適合，可是你也得買得到算呀！」
溫暖繼續挑釁，「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楚綿，你這個人還真是虛偽。從研究院虛偽到了這裡，你怎麼那麼喜歡演啊？演到最後怎樣呢？」
楚綿臉上表情漸漸冷了下去。
楚媛不爽，「我撕了你這張嘴。」
「你敢撕？你可是女明星啊，你就不怕我送你上熱搜麼？」溫暖上前一步，示意楚媛你來試試。
楚媛氣瘋了，楚媛當她不敢？
楚綿趕緊拉住要往前去的楚媛。
攔著她不是為別的，就因為楚媛真的敢……
你當楚媛這些年囂張跋扈的稱呼哪兒來的？耍大牌都哪兒來的？
不就是因為她真特麼動手嗎。
「蝴蝶的雪與淚，很火？」楚綿擰眉，一副很不解的模樣。
「你真土死了，楚綿，你好歹也是楚家的大小姐。蝴蝶的珠寶代表著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溫暖諷刺，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每一個眼神里都是嫌棄。
楚綿真沒有一點名媛的樣子。
「哦。代表什麼？」楚綿又問。
「看你這麼土，那我就給你科普一下，蝴蝶的雪與淚，代表身份的象徵！蝴蝶這個人很神秘的，又是回歸之作。現在能拿到雪與淚，證明這個人認識蝴蝶，有權勢有地位！代表她就是最牛逼的！」
旁邊的人也跟著點頭。
確實，現在若是誰能拿出一套「雪與淚」，那可真是讓人瞬間嫉妒紅了眼。
在所有人都感嘆的目光下，在溫暖諷刺又冷厲的眼神下。在楚媛氣瘋了想上去干溫暖的怒火下。
楚綿懶懶問：「倘若，我有蝴蝶的雪與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