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抬眼看他。他的臉上表情讓人猜不透，但她能看出來，顧妄琛真的很累了。

  這幾次見他，他的眼神都很疲倦。

  默亦瞧著二人，不禁咂舌。

  老天慣會捉弄人。

  老大現在死心了，又讓顧妄琛回心轉意。

  難道真的要讓老大回頭嗎？

  「我已經很久沒畫畫了，怕會毀了你的畫。」楚綿將他的畫推了回去，直接拒絕。

  顧妄琛並不意外。

  「我不怕你毀掉。」他說。

  楚綿卻看著他，說，「可是我怕。」

  「這只是一幅畫而已。」他擰眉，神色複雜。

  「可這是你的東西，我就不想碰。」楚綿認真地看著他。

  這樣說，他能懂嗎？

  顧妄琛沉默，氣氛漸漸冷了下去。

  默亦看出來了，老大是真的沒那個心思了。

  但凡有一點心思，這會兒早就收下了。

  「顧總，老大累了，讓她回去休息，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默亦開口，緩解氣氛。

  楚綿嗯了一聲，轉身上車。

  顧妄琛看過去，楚綿已經開車走了。

  默亦收回目光，他笑著看顧妄琛，「顧總，那我也先走了。」

  車子陸陸續續開走。

  偌大的外環上，只剩下一車一人一畫。

  顧妄琛站在路中央，原來這就是被拋棄的滋味。

  當你用心地做了一件事兒，而這一切都不被她人在意，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他真想不通，當初為什麼會一直推開楚綿。

  顧妄琛轉身，他看著手中的畫，內心裡的不甘和怒意就像是一張大手就快要將他吞噬。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得不到的，現在報應來了。

  顧妄琛靠在車邊，他提起手中的畫，不禁苦笑一聲。

  「顧妄琛，你活該。」

  他暗暗罵自己。

  他是活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

  楚綿還沒到家，就接到了沈嬈的電話。

  「姐妹姐妹，我在萬恆這邊有個活動，來一起玩兒呀！」

  楚綿想著回去也沒事兒干，難得休息，便應下了。

  沈嬈有個代言品牌今天在這兒有活動，一進商場，到處都是沈嬈的粉絲。沈嬈的海報更是掛得哪裡都是。

  楚綿上了電梯，摁了10層。

  電梯門打開，楚綿看到了沈嬈的助理，沈嬈助理擺擺手，示意楚綿跟她來。

  化妝間，沈嬈正在喝奶茶。

  楚綿看到沈嬈，不禁眯眼，「過於瀟灑了啊，姐妹。」

  沈嬈嘿嘿笑，指了指旁邊的奶茶。

  楚綿站在鏡子前，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很滿意地去喝奶茶了。

  折騰大半天，她這眼睛消腫了。

  「你幹什麼去了？」沈嬈問楚綿。

  楚綿坐在沙發上，她拿了本雜誌翻著，懶懶道，「和陸嬌玩去了。」

  沈嬈聽到這話，整個人愣了一下，跟誰？

  陸嬌？

  楚綿就知道她會很震驚。

  「她找人想弄我。」楚綿見還有其他人在，又補了一句：「她不是抑鬱症麼，狀態不是很好。」

  沈嬈也知道是因為旁邊有人原因，她說得不全。

  等晚上一起吃飯，她一定要好好八卦一下。

  「還叫去了顧妄琛。」楚綿說。

  沈嬈又一次震驚到了。

  她眼線畫了一半，轉過頭看楚綿。

  楚綿看著她點頭，不禁吐槽，「沈嬈，你說他好不好笑。」

  「什麼啊？」沈嬈沒聽懂這句話，雲裡霧裡的。

  「剛和他結婚的時候，我過生日，讓他陪我去逛商場，畫了一幅畫。他全程都很不耐煩，後來這幅畫掛在牆上，他也懶得看一眼。離婚那天，我把那幅畫扔了。可是今天……」

  楚綿想到顧妄琛的那幅畫。

  說不上精緻，但是確實不醜。

  他就是這樣，什麼都不用學，卻什麼都會些。

  沈嬈眨眼，「別停。」繼續，愛聽。

  就愛聽一些渣男懺悔的事情。

  「是不是他給撿回來了？」沈嬈星星眼，愛聽得不得了。

  楚綿搖頭，那倒沒有。

  「他自己又去老地方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楚綿說。

  沈嬈有些意外。

  本以為撿回來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沒想到這渣男竟然自己去畫了一個？

  可意外歸意外，沈嬈還是忍不住質問道：「他不是忙嗎，不是沒耐心嗎。喲，現在有時間，有耐心了？」

  楚綿聳肩。

  她望向窗外，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群，心底悶悶的，說不出的感覺。

  「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沈嬈擔心極了。

  楚綿皺眉，「我怎麼會呢？」

  「可我看你憂心忡忡的。」

  楚綿立刻搖頭。

  她不會心軟。

  她只是總會想起以前的自己。

  想想就覺得自己好傻。

  「綿綿，他可能會糾纏你很久了。」沈嬈對楚綿說。

  楚綿自然是知道的。

  「怎麼才能讓他死心呢？」沈嬈沉思。

  說到這個，楚綿笑了，「我媽說讓我假裝自己有男朋友了。」

  「不錯，那就商宴吧，我看他還行。」沈嬈對楚綿說。

  楚綿咂舌，「非得是他這個圈子裡的嗎？即便是假的，我也不想。」

  不過說起商宴……

  商宴確實還不錯。

  昨晚爸爸的生日，商宴全程都表現的很大方落落，很得體。

  正說著，化妝室的門被敲響了。

  楚綿和沈嬈往外看去，門被打開。

  「沈小姐，有人給你送的花。」工作人員說。

  助理不解，「花不都是都統一放在外面嗎？這個也放外面吧。」

  工作人員：「這個不一樣，段總說要親手交給你。」

  助理立刻將花收下了。

  原來是段總送的，失敬失敬。

  楚綿咂舌，「這又不是段瑾年的活動，他跑來送什麼花？沈嬈，你和姐說實話，段瑾年是不是在撩你？」

  楚綿覺得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昨天發微信，今天送花！

  這像是段瑾年那個花花公子沒事兒能做出來的？

  肯定是有事兒！

  沈嬈覺得楚綿想多了，「萬恆是段氏集團的，我在這裡活動，他送個花也正常吧？」

  「正常麼？」楚綿怎麼覺得不正常。

  往日也有其他明星在這裡參加活動，不見段瑾年給別人送過。

  「對了，我和段氏集團的合作，這周官宣。到時候段瑾年會辦個酒會，一起來？」沈嬈透過鏡子看楚綿。

  楚綿本想拒絕的。

  但是想到段瑾年那傢伙可能對沈嬈不純粹，便應了，「好。」

  「不過……可能會有顧妄琛哦。」沈嬈提醒楚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