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對待陳天還是十分客氣的。
這個從港市來的商人有頭腦，有手段，膽子大。這是值得她學習的人。
「陳先生找的餐廳，一定很好吃。」楚綿莞爾，很是溫柔。
這讓溫暖不滿，她切了一聲，「假模假式。」她在研究院裡不是很兇嗎？怎麼這會兒在陳天的面前這麼溫柔了？
她該不會是看上陳天了吧？
想到這兒，溫暖更不爽了！
陳天說，「謝謝你啊楚綿。暖暖給你添麻煩了。接下來，還得你多多包涵！」
這下，溫暖不願意閉嘴了，「小叔叔，我也是很優秀的，怎麼就是添麻煩了？」
「你什麼樣子，我還能不知道嗎？溫暖，你能留在研究院，你燒香著吧！」陳天點了一下溫暖的腦袋，看起來是在批評，動作卻十分親昵。
溫暖閉上眼睛又睜開，身體晃了晃。哎呀了一聲！
「楚綿，多吃些東西。」陳天將吃的推到楚綿的面前。
顧妄琛一抬頭，就聽到楚綿笑著說「謝謝」，很溫柔。
她有多久沒這麼溫柔地對自己說話了？
這難免讓顧妄琛嫉妒。
「看什麼呢？」顧凝轉過頭看去。
她沒注意到楚綿。
「沒什麼。」顧妄琛語氣平靜。
正好楚綿也往這邊看來。顧妄琛便下意識地給顧凝夾了菜，「多吃些。」
顧凝一笑，「喲，我們阿琛也會照顧人了。竟然給我夾菜？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顧妄琛皺眉，神色有些不自然。
楚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很快又跟陳天繼續聊天了。
陳天問：「這個飯菜還合口味嗎？」
「嗯，不錯的。」楚綿點頭。
陳天又問：「你平時都喜歡吃什麼呀？既然暖暖在你這工作，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吃飯了。」
顧妄琛清楚聽到了這句話——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吃飯了！
這他怎麼能忍。
噠——的一聲。
刀叉忽然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往顧妄琛這邊看來。包括楚綿和陳天。
服務生立刻走過來，問道，「顧先生，需要幫忙嗎？」
顧凝覺得奇怪。
阿琛這是怎麼了？
「幫我換一副刀叉，謝謝。」顧妄琛對服務生說。
顧凝挑挑眉，仔細打量顧妄琛，順著顧妄琛再次往後看去。
這次，她看到了那個漂亮女孩兒——楚綿。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楚綿對面坐著的那個優雅風度的男人。
怪不得這麼不對勁兒，原來是看到自己前妻和別的男人吃飯呀。
她還從未見過楚綿，往日都是在新聞上，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楚綿本人。
楚綿本人真的很漂亮，皮膚細膩，還很白。頭髮包著臉，襯得整個臉都精緻小巧。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顧凝問顧妄琛。
顧妄琛立刻搖頭，「剛才在外面遇到時，打過招呼了。」
「那個男人是誰？」顧凝看不到陳天的正臉。
「研究院的投資人，陳天。」顧妄琛語氣平靜，切了一小塊牛肉吃。
顧凝握著刀叉的手忽然一頓。她抬起頭，有些失神。
陳天……？
顧妄琛察覺到了顧凝的失神，他問：「凝姐，有事兒嗎？」
怎麼聽到陳天，眼神都不聚焦了。
顧凝輕咳了一聲，趕緊調整狀態，笑道，「沒事兒呀。」
「陳天是從港城來的商人。很有本事。」顧妄琛故意說了港城。
顧凝點頭，跟著嗯了嗯，再什麼都沒有說了。
顧妄琛覺得奇怪。
但他沒問。
顧凝的事兒很少跟家裡人說。她和顧家的關係不是很好，唯有和他，還不錯。
哦對了。顧凝往常也是在港城工作的，這次是回來旅遊。
「快吃吧，吃完送我回酒店。」顧凝對顧妄琛說。
顧妄琛點點頭，又看了看楚綿。
楚綿不知道在說什麼，神色忽然嚴重。
而坐在陳天旁邊的女孩兒也嘰嘰喳喳了起來。
溫暖握住陳天的胳膊，委屈道：「小叔叔，我就是想儘快投入到研究中！我有錯麼？我不管，你給我爭取！」
沒等陳天開口，楚綿直接回絕，「不行。」
「暖暖，你就聽楚綿的。」陳天對溫暖說。
溫暖不明白，陳天怎麼那麼聽這個楚綿的？
這研究院的最大投資人不是他嗎，他怎麼回事兒呀？
「小叔叔。我……你這跟把一個能人剛在保潔崗位上有什麼區別？」溫暖低下頭。
她來之前還以為會讓自己當個管事兒的，最大負責人之類的。所以一去了研究院就耀武揚威。
可是現在落下來只是一個小小助理，一個要給人家訂飯倒咖啡，收拾檔案室的助理。
這她哪裡受得了？
陳天給她倒了杯水，示意溫暖乖一點。
能進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也完全看在溫暖有點小本事，又是親戚的份兒上，才把溫暖弄進來。
溫暖見陳天沉默，知道這是沒辦法緩和了。
溫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楚綿見這事兒擺平了，什麼都沒再說。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顧妄琛和顧凝先結束了飯局，顧妄琛起身送顧凝。給顧凝拿起外套，給顧凝拎包。
楚綿將這些小細節收入眼底，眼神裡帶著幾分輕蔑。
何時見他這樣給自己拎過包呢？
餐廳外。
顧凝上了車，她落下車窗看顧妄琛，淡淡道，「喜歡人家，就把人家追回來。」
「知道了。」顧妄琛點了下頭，他雙手抄兜，語氣很平靜。
顧凝笑了笑。不禁又想到了剛才的陳天。
她臉上表情沉重了幾分，對顧妄琛說，「那明天我再去找你。」
「好。」顧妄琛莞爾。
顧凝走了。
十一月的天實在是冷，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手心冰涼了。
顧妄琛看了下時間，找了個地方坐了會兒。
大概十點多，楚綿才結束飯局。
她在門口送走了陳天和溫暖。
陳天十分客氣，「下次我找了好地方再請你吃飯。」
看來陳天也知道這個溫暖有多難搞。
溫暖坐在車上，看都沒看楚綿一眼。
楚綿在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親戚，才能讓陳天這樣對待。怕不是救過陳天的命吧？
楚綿無奈笑笑。
她沒開車來，這會兒要打車回去了。
楚綿不禁打了個寒顫。裡面很暖和，忽然出來，還真挺冷的。
楚綿剛要叫車，身邊忽然站了個人。
楚綿一轉身，就見顧妄琛正看著自己。楚綿的唇動了動，有些哆嗦。
「顧先生還沒走啊。」楚綿打著招呼，低著頭，抖著手在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