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森轉過頭看向自家老闆。
他自認為自己是最了解顧妄琛的人，卻也沒想到，顧妄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面說，他真的後悔了。
重點是，剛剛在台上，楚綿還回絕了記者們的話。
這樣回答的話，那豈不是顧妄琛要當舔狗了？
記者們先是沉默了幾秒，而後很快問道，「是什麼讓顧總後悔了？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這幾年顧總和楚小姐的婚姻都不溫不火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楚小姐是您的妻子！」
「難不成真的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記者的問題可謂是很犀利。
顧妄琛看了他們許久，最後皺了皺眉，說道：「我和楚小姐之間有一點誤會。」
大家相視一看，誰都沒說話。
安靜中，顧妄琛繼續說道：「現在誤會解除了，我會和她好好溝通。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重新追求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重新追求她。
這話一出，場內再次躁動了起來。
什麼，顧總竟然說要重新追求楚小姐。
與此同時，正在回研究所路上的楚綿正好收到了沈嬈的消息。
沈嬈：「臥槽，姐妹。看新聞！」
楚綿沒心情看新聞，手裡一大堆的報告等著看。
她這半路加進來的人，要更加努力才心。
沈嬈看楚綿半天沒回復消息，就知道楚綿是在忙。她直接將剛才顧妄琛採訪的新聞視頻發給了楚綿。
楚綿隨手一點，手機聲音大了些。視頻的第一句話就是——嗯，我後悔了。
楚綿皺了下眉頭，因為這視頻是對著顧妄琛的臉拍的，這句話是直接從顧妄琛的嘴裡說出來的。
陳天聽到這句話也愣了一下。
楚綿沉默了幾秒，趕緊將手機聲音調小一些。很快又聽到了記者一連串的問題，緊接著是顧妄琛的回答。
——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點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重新追求她。
楚綿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看著手機的表情逐漸複雜了起來。
陳天在旁邊忽然笑了。
「顧總竟然當著記者的面承認後悔，放在業內，這是要炸開的消息啊。」
楚綿很快收回了手機，而後尷尬地看了陳天一眼，將手機裝進了口袋裡，沒有再看了。嘴裡說著，「他只是怕我們都太難堪而已，隨便搪塞一下記者。顧總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他是生活在名利場上的人，所以……」
說著說著，楚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陳天饒有趣味地看著楚綿，等著楚綿接下來的話。
她還要說什麼？
楚綿僵住。而後默默偏過頭，嘟囔著，「陳先生，你也不說給我一個台階下。」
陳天被楚綿逗笑了。「感情啊，就是要互相拉扯的。」
楚綿問他，「那陳先生您呢？單身？還是有家庭了？」
「我啊，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互相磨合了很多年最後才在一起的。」
楚綿挑挑眉，青梅竹馬啊，能走到一起那是極好的。
「你和顧總，聽聞也認識很多年了？」他問。
楚綿嗯了一聲，「我們啊，我高中就和他一起混。然後上大學，最後大學畢業~」
陳天眯眯眼，「哦？」
「是我先喜歡他的。」楚綿微笑，如今已經能很平靜地說出她和顧妄琛的事兒了。
楚綿嘆了口氣，目光掃向了窗外，「陳先生，我賭輸了。」
「或許對於當時的你確實輸了。但是對現在的你來說，好生活才剛剛開始。當一個男人開始後悔時，就是你贏了。」陳天挑挑眉，神色認真。
楚綿則是轉過頭看陳天。是這樣嗎？
陳天點頭，「他給你下跪，在記者面前說後悔。你贏了，楚綿。」
楚綿笑笑。
可是在感情當中，輸贏重要嗎？
愛是常常覺得虧欠才是啊……
如果只是為了誰輸誰贏，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楚綿沉默，車子停在了研究所門口。
陳天對楚綿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來找我。心情不好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喝幾杯，開導開導你，畢竟我是前輩了。」
楚綿莞爾，微微點頭，目送陳天的車子離開。
研究所門口，楚綿沒有立刻進去，而是打開了手機，再次點開了沈嬈發來的那段視頻。
顧妄琛說，他後悔了……
他後悔了。
楚綿呵呵冷笑了一聲。
她也後悔了。
後悔自己這麼多年的青春都搭在了顧妄琛的身上。
沈嬈發了好幾條消息，每條都是罵人的。
沈嬈：「媽的，最煩這樣的人！」
沈嬈：「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沈嬈：「他這輩子都得不到你了！大美女獨美！」
沈嬈：「給姐搞事業！嘎嘎搞事業！！」
楚綿噗嗤笑了一聲，然後收回了手機去工作了。
嗯，搞事業，好好搞事業。
顧氏集團。
顧妄琛撐著臉看著手機里的視頻。
意森進來送文件，顧妄琛抬頭，叫住他，「意森。」
「顧總。」意森點頭。
顧妄琛皺眉，問了句，「你說，楚綿能看到麼？」
「什麼？」意森不明白。
顧妄琛看著他，沉默了兩秒，最後擺擺手，示意意森出去吧。
沒什麼。
意森頓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說：「顧總，會看到的。」
很好。
現在顧總也開始注意起楚小姐了。
意森出去後，默默將那條新聞轉發給了楚綿。
如果楚小姐看不到，那他就轉發給楚小姐讓楚小姐看到……
顧妄琛嘆了口氣，他拿出手機點開了楚綿的微信。
看著空蕩蕩的頁面，顧妄琛敲了幾個字，想了想，又刪除。
想想這幾年和楚綿發生的種種，他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從來都沒有堅定地相信過楚綿。
後悔自己被陸嬌欺騙。
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好好對楚綿……
楚綿剛喜歡自己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現在也沒有多大啊，可是她已經很成熟，能獨當一面了。
顧妄琛知道，接下來要靠自己不要臉地乞求楚綿的原諒了。
或許生活就是這樣吧，風水輪流轉，現在真的轉到他了。
顧妄琛猶豫了好久，還是打算發一條消息過去。
他斟酌再斟酌，最後發了三個字。
顧妄琛：「是真的。」
是真的後悔了。
誰知，消息發出去，便彈出來了一個自己已經被拉黑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