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更是上前了兩步，她往下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在海面上掙扎的陸嬌。

  「唔——救！」她抬手，目光往遊輪上看去，不停掙扎。

  顧妄琛的眼底里閃過一絲震驚。

  他趕忙走到欄杆前。

  陸嬌竟然，真的被推下去了。

  而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女孩，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目的達成了。

  顧妄琛眉頭一皺，他趕忙脫下西裝外套，緊跟著跳了下去。

  楚綿眼看著顧妄琛奮不顧身跳下去。

  楚綿雙手緊緊攥住欄杆。

  她也曾這樣奮不顧身地去救顧妄琛啊……

  顧妄琛正在往陸嬌的身邊游去。

  楚綿看的入迷，卻沒察覺到，危險也同樣在向她靠近。

  站在身邊的女孩兒慢慢走到她的身邊。

  眼看著顧妄琛離陸嬌越來越近。

  楚綿的身邊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楚綿，這一切都是假的。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楚綿轉過頭，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女孩兒直接摁住楚綿的肩膀，狠狠將她往一推。

  欄杆不高，連腰肢都不到。

  只要輕輕一推，便會掉下去。

  楚綿伸手要去抓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在半空中。

  甲板上又一次傳來尖叫聲，「啊——！」

  「快，快去找救援隊。」大家著急忙慌地呼喊著。

  顧妄琛正要伸手去抓陸嬌，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掉入海中。

  噗通——的一聲，濺起一片浪花。

  顧妄琛往遊輪上看去，卻不見欄杆前的楚綿。

  一群人趴在了欄杆前，叫道：「楚小姐！」

  楚小姐？

  楚綿？

  顧妄琛立刻往反方向看去。

  楚綿大口呼吸，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海水淹沒。她無法呼吸了……

  腦海中瘋狂倒影出沉入海底的畫面。

  楚綿覺得自己在下墜。

  浪花打在臉上，楚綿整個人搖擺不定。

  顧妄琛的眉頭一皺，他連忙要朝著楚綿游過去。

  身後傳來陸嬌的聲音：「阿琛！」

  楚綿抬起一隻手，一手捏住了鼻子，用嘴巴呼吸，「救命……」

  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可她卻離船隻越來越遠。

  「救命！」楚綿不停呼救。

  「阿琛，阿琛救我！！」陸嬌的聲音也在耳邊迴響。

  顧妄琛看著左右的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糾結之中。

  陸嬌離他很近，他救起陸嬌肯定沒問題。

  楚綿……楚綿怎麼辦？

  楚綿餘光掃到了顧妄琛。

  顧妄琛的身體逐漸向陸嬌傾斜而去。

  顧妄琛……

  她知道自己不該將希望寄托在顧妄琛的身上。

  可是，她似乎沒有辦法……

  她要活著。

  她若是死了，爸媽，爺爺奶奶得多傷心啊……

  沈嬈再三叮囑她要注意安全，默亦還要開著小船跟著，可是她出現意外了……

  「阿琛，求你了，救我……」陸嬌的哭喊聲實在過於悽慘，「我，我撐不住了……」

  陸嬌確實撐不住了。

  她的身體明顯在下沉。

  顧妄琛顧不上太多，趕忙朝著陸嬌游過去，一把將陸嬌撈了起來。

  陸嬌大口呼吸，整個人抱住顧妄琛，哭得不成樣子，「阿琛，阿琛……我真的好怕啊。」

  楚綿幾次掙扎中，看到了顧妄琛抱著陸嬌的模樣。

  她和顧妄琛的距離太遠了。

  即便他過來，也會體力不支。

  這可是深海……

  「顧妄琛……」楚綿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他在茫茫海浪中，清晰地聽到了她在叫自己。

  楚綿的眼眸漸漸泛紅，她不願放棄掙扎。

  「我救過你，不後悔……」楚綿輕輕呢喃，「可我不願將這條命真的託付給你……」

  三年前她沒死。

  難道，要死在這兒嗎？

  他似聽到楚綿的話，又像是沒聽清。

  浪花拍打的聲音實在是吵。

  起航的時候海面還很平靜，這會兒也不知是怎麼了，那樣讓人覺得喧囂！

  「阿琛……我腿部抽筋了，好痛。」陸嬌忽然掙扎了一下。

  顧妄琛再也沒有力氣朝著楚綿游過去。

  「救救他們啊！！」

  「快點！！！」

  「救援隊哪裡去了？」

  甲板上，一群人亂了陣腳。

  安全艙內，救援隊正被五花大綁的綁在裡面。

  門外，徐傑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楚綿今晚，必須死！

  商宴從四層上來，就見一群人吼道，「快點，楚綿要不行了！」

  楚綿？

  商宴趕忙跑過去。

  楚綿不是在甲板上嗎？

  他來到欄杆前才發現，楚綿正一個人在海面上掙扎。

  「楚綿！」商宴叫了她一聲，緊接著，丟下手機，迅速跳去海面。

  噗通——

  浪花四起。

  海水的咸齁了楚綿的嗓子，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後整個人往下沉去。

  腦子裡亂糟糟的。

  這幾年的恩恩怨怨像是放影片。

  「楚綿，楚綿！」耳邊有人在叫她。

  可她卻睜不開眼睛。

  胸腔很悶，很脹。

  她不能呼吸，不能睜眼，她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往下沉。

  這時，有一艘船漸漸開近。

  楚綿的腰忽然被攬住，下一秒，整個人被托起。

  呼——！

  海面上的空氣一瞬間灌進了腦子裡。

  楚綿緩緩睜開眼睛，面前是商宴的那張臉。

  「上船！快！」而後傳來默亦的聲音。

  楚綿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

  「都給我讓開，讓開！！」

  甲板上，眾人紛紛讓開了一大片空間。

  商宴拍拍楚綿的臉蛋兒，他叫道，「楚綿？楚綿！」

  「楚綿，清醒過來！」

  默亦解開衣領，他趕忙走過來，給楚綿進行心臟復甦。

  楚綿嗆水了，好多水……好多水。

  而楚綿的旁邊，同樣躺著兩個人。

  顧妄琛目光落到楚綿的身上，他的心像是被什麼割了一刀。

  她在向他求助。

  可他沒有辦法……沒有一點辦法。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沉下去。

  救了陸嬌，他就沒辦法救楚綿。

  可救了楚綿，陸嬌就得死！！

  顧妄琛眼尾猩紅，一滴淚從眼角落了下來。心痛的滋味是怎樣的，他終於領會了。

  這比事業上無數次的失敗都讓他覺得痛。

  楚綿……

  對不起。

  顧妄琛就要昏迷的時候，意森趕到了顧妄琛的身邊。

  「顧總，顧總！」意森推了推顧妄琛的肩膀。

  意森多看了楚綿一眼，再看顧妄琛，「顧總……」

  他調查清楚了，當年救了顧妄琛的人，不是陸嬌！

  是……是楚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