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他問。

  楚綿調整了一下心態。

  其實也沒有很意外。

  她一直都懷疑，那個在衛生間門口抽菸的人是不是顧妄琛。

  只是不敢相信會這麼巧而已。

  「你竟然真去找路易斯赴約？」顧妄琛睨著楚綿，眼底裡帶著質問。

  「我的事兒不勞煩顧先生操心。顧先生把我放在前面就好了。」楚綿指了指前面一家餐廳門口。

  她折騰了一天，她得先去吃點東西。

  顧妄琛看過去，笑，「可是我剛才如果不在，你可能就要被抓了。」

  「顧先生，我也是有人的。別太看得起你自己。」楚綿莞爾，眼底里都是諷刺。

  被抓？

  即便被抓，她也會逃出來。

  而且，她給自己留了後手。

  這釵子上，她可是染了毒的。

  你以為她說讓路易斯硬不起來是開玩笑嗎？

  她是認真的。

  路易斯現在應該就有反應了。

  只要路易斯敢抓了自己，她就拿解藥威脅他，或者把這件事兒宣揚出去威脅他咯。

  「停車。」楚綿拍車窗。

  顧妄琛沒停。

  楚綿不悅，「我叫你停車，聽到沒有？」

  「你想吃飯，我帶你去個地方。味道不錯。」他語氣平靜，和楚綿形成鮮明對比。

  楚綿只覺得這人奇怪。

  「顧妄琛，我們各忙各事兒不好麼？你在幹什麼？」楚綿語氣不好。

  她真想帶顧妄琛看看腦子去。

  他知不知道，他最近對她的一系列舉動，都過於友好？

  「和前妻吃個飯而已。」他掃了楚綿一眼，語調淡薄，「畢竟，我前妻現在可是M國的風雲人物。」

  楚綿皺眉，什麼意思？

  她怎麼覺得顧妄琛話裡有話？

  顧妄琛笑了一聲，他把手機遞給楚綿，「自己看。」

  楚綿這才發現，M國的娛樂新聞竟然全都是自己。

  楚綿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麼暴露的了。

  特麼，紋身……

  草率了啊！

  早知道就應該準備了遮住紋身的禮服了。

  「所以……」楚綿忽然想到什麼，「衛生間門口，是你叫服務生來幫我解圍的？」

  顧妄琛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楚綿眯眼，她笑了笑，「顧總，那可是路易斯啊。」

  他不以為意。

  「而我，剛剛傷了路易斯哦。」楚綿又提醒顧妄琛。

  顧妄琛攤開手，所以？

  「你不是要和路易斯合作嗎？」楚綿開門見山。

  路易斯若知道，她傷了他跑的時候是顧妄琛來接應。他還會跟顧妄琛合作麼？

  可楚綿不知道的是。

  顧氏集團合作的原則之一，是人品必須好。

  路易斯這樣的人，不合作也罷。顧氏集團並不差路易斯這點資源。

  沒了一個路易斯，還有無數個約翰、喬治……在等他。

  「無礙。」他風輕雲淡地搪塞過去。

  楚綿打量顧妄琛，她忽然往前靠了靠，叫道：「顧先生。」

  他車子停在了一家餐廳門口，而後望向楚綿，「嗯。」

  「你拍下了蝴蝶項鍊？」楚綿問。

  顧妄琛挑眉，「怎樣？」

  「賣給我吧。」楚綿認真臉。

  她很想要，很喜歡。

  「楚小姐出多少？」顧妄琛來了趣味似的，詢問她。

  「顧先生儘管開口。」楚綿微笑，將掌控權給了顧妄琛。

  只要顧妄琛願意賣給她，多少錢都行。

  「先吃飯。」他下車。

  楚綿：「……」

  她沒下車，而是看著顧妄琛。

  顧妄琛站在車外看她，「不想要項鍊了？」

  楚綿：「……」

  特麼的。

  這項鍊怎麼會落到他手裡。

  這不是被拿捏住了麼？

  咕嚕——

  肚子確實餓了。

  楚綿想，不吃白不吃。

  楚綿進了餐廳，給默亦發了定位，「來吃飯。有冤大頭請客。」

  顧妄琛帶楚綿進了包廂。

  楚綿在看新聞，也不知道路易斯會不會報警。

  吃完飯還是儘快回國吧，回國萬事大吉！

  「他不會報警，你安心吃。」顧妄琛正點著菜，忽然說出這句話來。

  楚綿愣住。

  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沒說話，繼續看菜單，點了一些店裡特色。

  楚綿盯著顧妄琛。他也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睨著楚綿，「怎麼？」

  楚綿動了動唇，想問什麼，最後沉默，吐出一句：「給我點雙份。」

  她想問，他為什麼知道他不會報警？

  可她怕，怕顧妄琛說，他在善後。

  她並不想和顧妄琛再有任何干係，更不想欠他什麼，因為他們兩清了。

  顧妄琛沒多想，只以為楚綿是真的餓了。

  服務生很快上了菜。

  楚綿下午就喝了個咖啡，一天沒吃飯了，吃東西的速度快了些。

  顧妄琛問她，「什麼時候走？」

  楚綿瞧了他一眼，「不知道。」

  「可以和我一起。」他發出邀請。

  楚綿微笑，「不了吧，前夫。」多尷尬啊。

  顧妄琛勾唇，意味深長地看著楚綿，「你怕我？」

  「想多了。」楚綿語氣平靜。

  怕顧妄琛？不至於。

  她只是不想和顧妄琛有什麼瓜葛而已。

  「楚綿。」他叫楚綿的名字。

  楚綿也沒看他。

  往常他叫她的名字，她總是會立刻看向他。每每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

  今昔非往昔了。

  正當顧妄琛要說項鍊的事兒，包廂的門被敲響。

  楚綿往外看去，是默亦來了。

  「老大，沒事兒吧？」默亦來到楚綿的面前，一臉擔心。

  楚綿拍了一下默亦的腦袋，「默亦，批評你啊。怎麼回事兒，沒看到我被追了嗎也不知道把車開過來！！」

  「我開了啊，就在他的後面……」默亦無奈，比顧妄琛慢了幾秒。

  楚綿瞪了他一眼，說道：「吃飯。顧總請客。」

  「好好好。」默亦拉了把椅子坐在楚綿的旁邊。

  顧妄琛這才知道，楚綿為什麼要雙份……

  楚綿給默亦夾菜，給他倒水。

  兩個人有說有笑。

  顧妄琛看著這一幕，心裡難免不爽。

  楚綿好像對別人都還是老樣子，唯獨對他，陌生到極致。

  可見自己真的傷害到她了。

  倘若他說，他後悔曾經傷害楚綿，她會原諒自己嗎？

  顧妄琛神色複雜，他低下頭，默默吃飯。

  明明是三個人的飯局，卻只有兩個人存在一般。

  「顧總，那蝴蝶項鍊……」楚綿忽然叫顧妄琛。

  顧妄琛抬眼，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的輪廓格外溫柔。

  「你很想要？」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