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出來。」顧妄琛提醒林海媚，說完便立刻帶楚綿出去了。
林海媚莫名地停下腳步。
她覺得，阿琛應該不會傷害楚綿。肯定是兩個人有什麼話要說。
林海媚默默趴窗往外看去，就見顧妄琛將楚綿抵在門前的柱子上。
林海媚的眼睛一亮，忽然忍不住笑了，然後回去坐在沙發上靜候佳音。
楚綿皺眉，很謹慎地看著顧妄琛，眼底里寫滿敵意。
顧妄琛的情緒波動，他垂著頭，只手抵在柱子上，有話要說。
可在面對楚綿的這一刻，他卻又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開口。
「楚綿，我把我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顧妄琛抿唇，認真地看著楚綿的眼睛，說道：「我昨晚沒有答應陸嬌的求婚。」
楚綿神色很冷漠，她知道了。他說那麼多遍想幹什麼？
「我現在，要去找陸嬌了。你聽到了？」他問楚綿。
「聽到了。」楚綿依舊是那副不在意的樣子，格外的平靜無情。
「就沒了？」他問。
楚綿攤開雙手，「不然你想讓我說什麼？」
他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你可以——」他話在嘴邊，楚綿忽然站直了腰，往前靠了一些。
她身上的香水味充斥著顧妄琛的鼻尖，他不自覺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而後抬眼。
「挽留你麼？」楚綿望著他的漆黑瞳仁，笑得勾人，「還像以前那樣，不要任何尊嚴的挽留你？」
顧妄琛哽住，看著楚綿的眼神里閃著一絲無奈。
「顧妄琛。我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楚綿很認真的和他對話。
他憑什麼認為，她楚綿就要一直在他身邊哀求他？
他憑什麼認為，她會一直愛他？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楚綿提醒他。
別再用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面對她了。
她不愛他的時候，他這樣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會讓她更加厭惡他罷了。
顧妄琛右手攥拳。
他顯然多了一絲怒火。
因為楚綿的不作為，讓他很生氣。
「你一點都不在意？」他壓低了聲音，按捺著內心裡的洶湧問道。
楚綿微笑，算是回應了他的問題。
是的，她一點都不在意了。
她只覺得，顧妄琛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
「哪怕我現在娶陸嬌，你也不在意？」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帶著怒氣似的。
楚綿立刻抬眼看他，四目相對，他的神色很緊迫。
他不相信楚綿一點不在意。
可楚綿的從容不已，讓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楚綿：「顧先生，我不在意。」
他願意娶誰娶誰，和她有個屁關係了？還當她是那個舔狗嗎？
顧妄琛沉默。
楚綿拿開顧妄琛的手，「我就不進去了，你告訴奶奶，我會幫她看結果。」
說完，楚綿要走。
顧妄琛擰著眉，心裡煩得要死。他伸手攥住楚綿的手臂，情緒不受控地想要吻上去。
楚綿似乎察覺到他有這樣的舉動。
他還沒等靠近，楚綿直接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
巴掌聲清脆，且力氣十足。
顧妄琛偏過頭去，口腔里立刻蔓延出一絲血腥味道。
他緩緩轉過頭，眼眸都紅了一瞬。楚綿這一巴掌，打得特別狠。
楚綿對視上他的眼神，只剩下淒冷和寒芒。
顧妄琛動了動嘴角，殊不知，剛剛被照片刮傷的臉頰，又被她的指甲颳了一道傷。
「顧妄琛，你要不要臉？你馬上就是陸嬌的未婚夫了，你還想碰我？」楚綿簡直覺得恐怖。
他這樣將兩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難道不是將她們的尊嚴踩在腳下嗎？
對於她們，他可曾有過一點尊重？
「楚綿，我們的婚姻現在還作數。」他笑得危險。
楚綿只覺得心裡發涼。
「如果你愛我，就不該和陸嬌有任何關聯。如果你愛陸嬌，就不要在我放手的時候又犯賤地貼上來！」楚綿說完這句話，還笑了，「當然，你不會愛我。所以，顧妄琛。為了陸嬌，請你像個男人一樣對待愛情，忠貞一點！」
「不然，你這樣的人，是要下地獄的！」
楚綿越說越凶，越說越生氣。
這些謾罵中，又何嘗不是在訴說這些年裡受到的委屈？
顧妄琛被罵得惱羞成怒，他指尖蹭了一下嘴角，倒吸了一口氣。
「楚綿，你真是本事大了。」他冷笑。
「顧先生，從我決定和你離婚起，我們就勢不兩立了。所以請你接受我這樣的態度吧，嗯？」楚綿一把推開顧妄琛，頭也不回地下了台階。
她走到車旁，還不忘停下腳步看向顧妄琛，挑釁道，「顧妄琛，渣男確實是要下地獄的，尤其是你這樣的渣男！」
顧妄琛冷笑。他雙手環胸，渾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吊兒郎當地問道：「渣男怎麼了，你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
「你真讓我噁心。」楚綿狠狠「啐」了一聲，「以前愛過你的我，也讓我覺得噁心！」
顧妄琛卻表現的更隨意了，「楚小姐，你愛過我這件事兒，是這輩子都磨滅不掉的。」
「你儘管噁心我。」楚綿冷嗬，立刻上了車。
對他的愛，何止心裡抹不掉。
還有她背後的疤，無一處不在告訴她，她愛過顧妄琛，很愛很愛！愛到骨子裡，愛到願意為他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的愛，永遠都會被他用來傷害她。
她的愛，很可笑是嗎？
那她希望，顧妄琛這輩子都得不到愛！這輩子，他都得不到他喜歡的人！
他這樣的惡人，怎麼值得別人愛他？怎麼配別人愛他？
楚綿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很快駛出去。
在楚綿的車子遠去後，顧妄琛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冷漠。而後雙手握成拳頭。
這女人真是！
想到楚綿的話，顧妄琛像是被塞了一口死蒼蠅一樣。
竟然敢打他，說他噁心，說他下地獄？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顧妄琛右手握拳，忽然不受控地狠狠打在了柱子上。很快，手背上便有血跡順著柱子流下來。
顧妄琛的眼尾越發猩紅，內心裡都是對楚綿的不甘。
以前瞻前馬後，現在卻視他為垃圾？顧妄琛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