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紛紛往上看去，包括楚綿和默亦。
段瑾年雙手環胸，目光瞥著不遠處的那個老闆，「老黃，許久沒見，手段還是這麼令人作惡。」
老黃眯了眯眼。他逆著光，看不清眼前這兩位大佬的臉。
但聽著聲音，他怎麼覺得那麼熟悉啊？
「勸你們別管閒事。」老黃指著他們。
「你是覺得我們沒資格嗎？」段瑾年懶洋洋地接上話茬。
老黃笑，「wk俱樂部的事兒，確實輪不到外人來管！」
顧妄琛挑了下眉。他輕輕地笑了一聲，目光陰鷙地看著老黃，聲線逐漸冷厲，「那倘若你動的是我的人呢？」
楚綿呼吸一滯。聽著這句話，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他剛上大一時，她還在高中。有一次她去大學找他，被幾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欺負。
他也是這樣，站在不遠處，眼底含笑地對那些人說：「倘若你動的是我的人呢？」
那時候，情竇初開的楚綿認定他就是自己這一輩子要託付的人。
是高中和大學時的顧妄琛太美好了，不然楚綿不會愛他到這種地步。
老黃觀察著眼前的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的氣場都很強大，尤其是這個說話的。
楚綿是他的人？
老黃頓了一下，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這個人，該不會是……
「你……」老黃指了指顧妄琛，他磕磕巴巴道，「你……你是……」
顧妄琛雙手插兜，冷漠地看著老黃。
老黃忽然踢了孫強一腳，「你自己惹的事兒，自己去解決！」
孫強愣住了。
紅毛小子更是不解，「老大，什麼意思啊？那人誰啊？」
老黃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站著的兩個男人，心突突地跳。
「去，趕緊把這事兒給我解決了！」老黃又踢了孫強一腳。
孫強整個人懵住，他不解地看著老大。他是不管自己了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就見老黃繞過人群，直接走到了上面的看台上。來到了顧妄琛和段瑾年的面前。
他畢恭畢敬，格外狗腿子，「顧總……段總！」
顧妄琛沒看他，而是看著場下的楚綿。
楚綿似乎並不開心自己為她解圍。
她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一點情緒。
哪怕是一點點感謝，都沒有。
楚綿收回目光，看向孫強，眼底莫名閃過一絲狠。她唇瓣動了動，無情地吐出一個字：「剁。」
乾脆，果斷。
孫強嚇得渾身都在哆嗦，他幾次去看老黃。發現老黃只跟那兩個人說話，卻不理會自己。
難道，他真的要剁手了嗎？
「默亦，你看他磨磨唧唧。不如幫他一把怎麼樣？」楚綿冷漠地問默亦。
「好勒，老大！」默亦勾起嘴角，笑得歡。
他最愛幹這種殺人放火的事兒了！
默亦來到孫強的面前，孫強往後退。
默亦一把抓住了孫強的胳膊，直接將孫強的手拍在了車頭上。
「兄弟！」孫強叫默亦，「沒必要吧！」
「啊，沒必要吧！」他還在拼死掙扎。
默亦莞爾，「怎麼沒必要？這是你侮辱女性的代價。」
說完，默亦手中的匕首猛地落了下去。
隨著一聲慘叫，整個叢林鳥飛絕。
場內圍觀的群眾紛紛咂舌，「嘖嘖嘖！」
楚綿更是眼睜睜看著，眼都不眨一下。
顧妄琛直盯著楚綿，看到她的面無表情，皺了下眉頭。
以前連個蟲子都怕的人，現在竟然……
默亦撿起那個手指，他看著孫強，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
孫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見默亦衝著台上的看客晃了晃，然後一把高高拋起，扔進了不遠的叢林中。
「老大說了，這手指，敬萬物生靈！」默亦大吼，簡直瘋得要死。
楚綿揚起嘴角，笑而不語。
默亦看向楚綿，內心裡爽翻了。
楚綿抬起頭，迎上了顧妄琛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她微微笑，「顧先生，謝謝。」
說完，楚綿便往上看，遞給沈嬈一個眼神，表示他們可以撤了。
顧妄琛神色複雜，內心裡仿佛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看著楚綿離開。
沈嬈從人群中擠出去。她來到賭局前，認真道：「我賭的紅方勝，我贏了。」
賭局的小老弟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嬈一眼。接到老黃的眼神後，將桶里的錢全部交給了沈嬈，還給沈嬈又拿了幾沓現金。
沈嬈認認真真地收錢。
後面有人撞了沈嬈一下，沈嬈步伐艱難，眼看著要摔倒。
她的手臂忽然被拽了一下，沈嬈抬頭，站穩腳步。
「沒事兒吧？」段瑾年看著眼前的人，眼底寫滿關心。
沈嬈搖搖頭，匆忙說了句謝謝，便去找楚綿和默亦了。
以後這樣的局，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段瑾年睨著沈嬈的身影，不禁笑了一聲。原來大明星也會來這種地方啊？
「顧總，這手指我也給了，人我也放了。今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行……行嗎？」老黃開口，拉回了段瑾年的思緒。
段瑾年雙手抱胸，看向顧妄琛。
顧妄琛的臉色真的很臭。仿佛真的欺負了他最愛的女人一樣。
也難怪以前楚綿不顧一切都要嫁給他。
這個男人，真的寵起一個人的時候，確實很難讓人不心動啊。
「管好你的人。」顧妄琛只是淡淡地對老黃說了這句話。
「阿年，走了。」顧妄琛遞給段瑾年一個眼神。
段瑾年點點頭，趕緊跟了上去。不忘轉身沖晟睿道：「回頭一起喝茶。」
晟睿笑著擺手。
老黃目送二人後，默默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媽的！緊張死他了！
顧妄琛和段瑾年這兩尊大佛來了蟠龍山怎麼沒人告訴他啊？
「老大……」紅毛小子叫老黃。
老黃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完蛋玩意兒！也不知道看看形勢就把我喊出來了！」
還好沒動楚綿。
還好顧妄琛剛才發聲了，不然真把楚綿給關起來了，蟠龍山都得變平地。
下面的孫強哭哭唧唧。
老黃嘆氣，「廢物！趕緊看醫生去！連個娘們都跑不過。」
「那可不是普通的娘們。」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話。
大家紛紛往後看，竟然找不到這個人。
不是普通的？那是誰？
難不成，是神秘7啊？
……
默亦開著車離開蟠龍山。
楚綿正靠在沈嬈的肩膀上閉目養神。沈嬈正在數錢，「比我當演員賺得多。」
楚綿嗤笑了一聲。
「哎！」沈嬈嘆了口氣，將錢收好。
「嘆氣幹嘛？」楚綿睜開眼睛，看向沈嬈的側臉。
這個女人真是好看啊，怪不得能靠這張絕美的臉就成為女頂流。
「我只是在想顧妄琛。」沈嬈垂下頭看楚綿。
楚綿頓了一下。提到顧妄琛，她興致缺缺。
「他總是在像剛才那樣關鍵的時刻替你出頭。」可為什麼，就是不能愛楚綿呢？
沈嬈好奇，太好奇了。
「這麼多年，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到底算什麼？」沈嬈說到這兒，不禁看向楚綿的後背。
她指尖扶上楚綿的後背，輕聲呢喃，「這道疤，又算什麼？」
楚綿心尖刺痛了一瞬。
算什麼？
算愛過他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