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輕聲道，「先放開。」
「不要。」陸嬌紅著眼睛搖頭，我見猶憐般。
楚綿見陸嬌的手死死環著顧妄琛的腰，眉間皺了一下，故作淡然率先說道：「奶奶我看過了，沒什麼事兒。話轉到了，我回去工作了。」
說完，楚綿轉身。
「楚綿。」顧妄琛下意識地叫了她一聲。
楚綿轉頭看了看他，目光還是不禁落到陸嬌的身上。楚綿嗯了一聲，平靜地回答：「你說。」
顧妄琛擰眉，四目相對。
顧妄琛沉默了幾秒，道：「下班後，我們聊聊。」
楚綿對視上顧妄琛的雙眸。他眼裡仿佛有千言萬語，這可千言萬語裡，帶著質疑和埋怨。
楚綿像是隱隱約約看懂了些什麼，她收回目光，靜靜地點了下頭，「好。」
想必，她又要背鍋了。
楚綿苦笑，只是無聲嘆息。
顧妄琛看著楚綿離開，然後看向陸嬌，「可以放開了。」
他還能不知道陸嬌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嗎？
陸嬌默默放開顧妄琛，不禁觀察起顧妄琛的臉色。
他沒有說自己，代表他默許了自己這種行為。
那她以後便能更囂張了。
「阿琛哥哥，我和你去看看奶奶吧。」陸嬌起身跟上顧妄琛。
顧妄琛整理衣衫，彈了彈剛才被陸嬌抱過的地方，淡淡道：「別了，奶奶剛醒來，身體不是很好。」
陸嬌去看奶奶，那不是給奶奶添堵嗎？
「阿琛，奶奶還是不接受我。」陸嬌低下頭，很難過。
「會接受的，時間問題。」顧妄琛給意森打了電話，道：「來送陸小姐回家。」
電話掛斷，陸嬌停下腳步。
她看著顧妄琛進了急診部，眼底漸漸暗淡。
她還是，走不進顧妄琛的心裡。
……
病房裡，顧妄琛看著病床上的林海媚，心裡十分慚愧。
林海媚臉色蒼白，正戴著呼吸罩打氧氣，狀態十分不好。
林衡水說，林海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顧妄琛擰眉，林海媚不願意看他，而是移開目光，問周秀雅，「綿綿……」
她聲音輕輕的，一說話便有一層霧氣出現在呼吸罩上。
周秀雅點頭，「綿綿工作呢，下班了就來看你。」
「新聞……」林海媚擰眉，說話有些吃力。
「阿琛的新聞呀，俊安已經找人去處理了，別擔心，不會對顧家造成什麼影響。」周秀雅安撫道。
事實上，新聞一直在持續發酵著。
顧俊安一邊叫人壓新聞，新聞一邊被人往上頂。不止是網絡，就連各家報紙都開始報導。
【顧妄琛婚內出軌，腳踏兩條船！】
【顧妄琛楚綿婚變！第三者陸嬌，三個人糾纏不清！】
所有標題都像是帶有針對性，仿佛非要讓這件事兒有個結果。
要麼顧妄琛和楚綿婚變是假的，要麼顧妄琛和楚綿真的離婚，給陸嬌一個地位！
顧妄琛深知自己在病房只會讓林海媚不舒心，便提前出來了。
剛好楚綿也快下班了，他便在醫院外等楚綿。
顧妄琛靠在車前，無視周邊鬼鬼祟祟的一群狗仔。他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看到了意森發來的簡訊。
意森：顧總，離婚的事兒，我查到了……
顧妄琛擰眉，他直接撥了意森的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
他伸手往車裡摸去，想拿煙出來。
意森沒有接。
顧妄琛皺眉，掛斷電話，發了簡訊回去：「？」
顧妄琛剛將煙點燃，便看到楚綿和幾個朋友從醫院出來。
楚綿一抬頭，便迎上了顧妄琛的視線。
顧妄琛吸了口煙，順勢將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他彈了彈衣服，似乎想彈去煙味。
楚綿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去車裡拿水，喝了口，冷聲道：「上車吧。」
「什麼事兒？不然就在這裡說吧？我等下要去看看奶奶。」楚綿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顧妄琛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是人，現在下班晚高峰。
他們倆本就是現在的新聞熱點，在這裡聊？合適嗎？
見顧妄琛猶豫，楚綿率先開了口，「你想問我，離婚的事兒是不是我說出去的？」
顧妄琛沉默。
楚綿就知道，這種事兒一出，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自己。
顧妄琛心裡煩，又要去拿煙。
楚綿看著他手頭動作，忽然接過了一根他手中的煙。
顧妄琛抬眸，就見楚綿將煙放在唇邊，她拿過顧妄琛手中的火機隨便點燃，淡淡道：「我還以為，我都同意離婚了。這種卑鄙的事兒你就不會再懷疑我了……」
顧妄琛沒聽到她的話，只知道，楚綿吸了口煙，皺了下眉，然後吐出煙圈，罵了句：「有什麼好抽的，嗆死人。」
說完，將煙塞進他的手心。
顧妄琛皺眉看著指尖夾著的煙，菸嘴上還殘留楚綿的一點口紅印記。
「不是我乾的，信就信，不信……」她抬眸，迎上顧妄琛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不信就算了。」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往醫院走了。
顧妄琛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種像是在看大姐大的感覺。
很灑脫利落，不留一片雲彩。
她說，不是她乾的。
顧妄琛挑眉，垂頭看著手中的煙，想了想，放在了嘴邊，而後上了車。
楚綿走到住院部門口，不禁往後看了看。
在顧妄琛的心裡，她就那麼不堪？
楚綿來到病房的時候，正聽到林海媚罵道，「連個新聞都壓不下去，要你們有什麼用？」
「顧俊安，那是你兒子的新聞！你還不用點心，你要讓他被眾人罵死嗎？你把楚家的臉放到哪裡？」
「綿綿看到這些消息，她得多心痛啊！！」
楚綿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聽到最後這句話，心狠狠地下墜了一秒。
奶奶是真的疼她。
可是奶奶的愛，並不能代替顧妄琛啊。
楚綿沒進病房，而是轉身離開了。
楚綿拿出手機給默亦打電話。
「給姐姐查一下，是誰發的我和顧妄琛婚變的消息。查到後給我甩到顧妄琛的臉上。」楚綿一邊進電梯，一邊道：「對了，還有雪蓮草事件，一起給我查。」
「掘地三尺，也把這個幕後小赤佬給我翻出來！」
誣陷她！？
搞她？
她楚綿，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楚綿還沒出醫院大樓，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陸嬌。
「楚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