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十二點的醫院空蕩蕩。
人人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陸嬌睡著覺忽然渾身發冷，一個寒顫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再看窗外。她大口喘著粗氣，趕忙拿起手機，時間正定格在夜裡十二點。
她做噩夢了，夢到了楚綿來向她索命。
陸嬌吞了下口水，她揉了揉眉心，而後打開了顧妄琛的微信給顧妄琛發消息。
陸嬌：阿琛，睡了嗎？
顧妄琛沒有回覆簡訊，陸嬌心裡莫名忐忑。
她下床倒了杯水，正要喝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
陸嬌轉身，「誰啊？」
護士嗎？看到她房間亮燈了？
可陸嬌話問出去，門外卻沒有人回答，那人只是敲門。
陸嬌皺眉，她來到門口，透過一條玻璃往外看。猛然間，冒出了一張女人的臉。
陸嬌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病房的門一瞬間被推開，緊接著病房裡的燈滅了。
室內漆黑，窗外微弱的燈光打進來，陸嬌抬起頭時，看清了那個人的臉——楚綿！
楚綿？！
陸嬌瞪圓了眼睛，她發現，她臉色慘白，頭髮和衣服都濕漉漉的，看起來很糟糕。
濕，有水……
陸嬌不禁抬起了手，她發現，楚綿的身上正在往下落水。
這是……
陸嬌瞪圓了眼睛，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她握著拳頭，聽到那個人聲音空曠地說著：「陸嬌，還我命來。」
「陸嬌，你害我害得好慘。」
「陸嬌，你為什麼害我？」
楚綿伸出雙手，直接朝著陸嬌撲來，一把抓住了陸嬌的脖頸。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害你！」陸嬌的聲音猛然顫抖起來，只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楚綿看著渾身都在顫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陸嬌，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瞬。
「沒有？那我為什麼會死掉！你明知道，我最怕水了！」楚綿幾乎不可控地吼出來。
陸嬌猛地一個寒顫，她不敢看楚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怕水！楚綿，不是我害死你的！」
楚綿不再接話，而是不停重複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陸嬌手心都涼了。
幾秒後，暈倒了過去。
噠——
病房的燈被打開，默亦從門外進來，來到楚綿的身邊。
楚綿還掐著陸嬌的脖子，她皺眉，嫌棄道：「嘶，這就暈了？」
默亦不禁看了一眼自家老大，而後扯了扯嘴角「老大你要不要看看你多嚇人？」
大晚上的，本身陸嬌就做了虧心事，她能不暈嗎？
楚綿沉默三秒，去衛生間看了自己的裝扮。
一件白色的長裙子，黑髮散落身後，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粉，黑眼圈很是重。她特意戴了一個白色眼珠的美瞳，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沒眼睛一樣。
楚綿咂舌，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
「叮——」
陸嬌的手機響了。
默亦順勢拿起來，發現是顧妄琛回復的簡訊。
阿琛哥哥：準備休息了，怎麼還不睡？
默亦切了一聲，果斷將簡訊刪除。
楚綿將陸嬌拖起來，給她放到了床上。
默亦抹去了所有他們今晚來過的痕跡。
楚綿來到長廊，她看著監控器，嘴角勾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與此同時，監控室里，有人刪除了這段視頻。
醫院門口，楚綿拉開了黑色商務車的車門。
車上早已有一個少年在等候。
「視頻刪了？」楚綿問。
楚易點頭，「是的，老大。」
楚易，男，20歲，M基地的王牌黑客。王牌大腦，超強記憶力，是團隊的核心人物。出謀劃策樣樣精通！
默亦上了車，車子遠去。
「夠陸嬌喝一壺的了。」默亦笑。
「挺嚇人的。」楚易跟著點點頭。
楚綿正在用卸妝膏卸掉臉上嚇人的妝容，她淡淡道：「她恨透我了。」
「那當然了，她那麼想嫁給顧妄琛，偏偏你還不讓位。她能不著急嗎？」默亦敲打著方向盤，嘆氣，「既然想上位，那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
當然是讓楚綿死，讓顧妄琛喪偶咯~
楚綿一死，顧家也不惦記楚綿了。她也沒有阻礙了！
「老大，你說你要是一直不離婚，她豈不是氣死了？」默亦眼底忽然閃過一絲腹黑。
楚綿望向窗外，用濕紙巾擦著臉，「我不會用自己的婚姻來報復陸嬌，這不值得。」婚還是要離的。
「喲，老大，你成長了！」默亦打趣楚綿。
楚綿不禁瞪了他一眼，說的像她以前多不懂事一樣。
……
清晨。
楚綿一進醫院，就聽護士站幾個護士醫生議論道：「聽說了嗎，陸嬌昨晚撞見鬼了！」
「撞見鬼了？」徐慧趕忙來八卦。
桑晗：「是啊！她昨晚昏迷了，被醫生發現搶救過來了。搶救過來後就一直在發燒，現在正胡言亂語著呢！」
楚綿正咬著三明治，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還發燒了？這麼脆弱啊。
果然是做了虧心事！
「哎，楚醫生。」桑晗忽然叫楚綿。
楚綿點頭，「嗯？」
「聽說，她昏迷的時候還叫了你的名字！」桑晗神色嚴肅。
楚綿輕咳了一聲，不禁被三明治噎到了。故作驚訝的模樣，「叫我？該不會撞見我了吧？」
這話一說，大家都笑了。
「陸小姐撞見鬼了，不是撞見你了！」徐慧提醒楚綿。
楚綿撇撇嘴，「好吧，我一會兒去看看她。畢竟，之前我們也是朋友！」
說完，楚綿便去工作了。
一直到中午，楚綿才有時間去看陸嬌。
楚綿穿著白大褂，敲響了陸嬌的病房門。
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楚綿推開門，便看到了陸嬌的哥哥陸易。
「陸先生，聽說陸嬌病了，我來看看。」楚綿莞爾，很是客氣。
陸易看著楚綿沒什麼好情緒。他擰著眉，在楚綿還沒走進去的時候攔住了楚綿，「楚小姐，你現在可能不方便看望我妹妹。」
「為什麼？我聽大家說，她昏迷的時候喊了我的名字，我以為……」
「請你離開。」陸易並不友好，乾脆直接。
楚綿聳肩，正要轉身離開。她聽到裡面陸嬌小聲問道：「是誰？是綿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