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言在她面前蹲下身，「小乖，爸爸帶你去看媽媽好不好？」
像是打開了開關，小乖抬起頭看他，終於願意開口了，「媽媽！」
顧易言抱起她，剛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一手抱著小乖，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接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
顧易言遲疑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餵？」
「顧易言。」
沙啞的聲音帶著倦意，卻不妨礙顧易言一下子就聽出來黎笙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我在香山別墅這邊，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黎笙蹲在門口，渾身濕漉漉的，一隻鞋子還不見了，整個人狼狽得不行。
顧易言愣了下，她不是在Y國陪她外婆嗎？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易言，求你了。」電話那頭黎笙的聲音染上哭腔。
顧易言心莫名一緊，沉聲道，「在那等著。」
掛了電話，他低頭看著小乖，「寶貝，爸爸帶你五去找媽媽，你等會配合一下爸爸好不好？」
小乖聽到可以去找黎笙，眼神亮了亮，重重點了下頭，「嗯。」
「等會爸爸出門，你就鬧著要跟爸爸走，知不知道？」顧易言低聲教導道。
小乖還是點點頭。
顧易言摸了摸她的頭，「真乖。」
隨後拿了件外套給小乖套上，抱著她下樓。
姜雲慧送走醫生，看見他要出門，問道，「易言，這麼晚了你要帶小乖去哪？」
「少深他們要去香山別墅那邊聚一聚，我帶小乖一起過去。」顧易言撈起車鑰匙，淡定地道。
「你們聚會喝酒，帶小乖過去幹什麼，而且外面還下那麼大的雨。」姜雲慧不贊成，伸手想要抱回小乖。
「小乖，奶奶帶你睡覺去。」
「不。」小乖揮開她的手，緊緊抓著顧易言的衣領，「爸爸，走。」
顧易言在心底給小乖豎起大拇指，眸底划過一抹笑意。
姜雲慧喜上眉梢，「小乖說話了？」
「媽，就在香山別墅，不會有事的。」顧易言乘勝追擊地道，「一直讓她窩在家裡也不好。」
姜雲慧看了小乖一眼，還是不放心，「可這麼晚了，你自己一個人能帶好她嗎？」
「這有什麼難的，我又不是沒哄她睡過。」顧易言邊說邊往門口走。
「你要是搞不定，就給我打個電話。」姜雲慧追到門口叮囑道，「開車慢點，別讓小乖淋到雨了。」
「知道。」
顧易言抱著小乖來到地下車庫，把小乖放到後面的孩子座椅，捏了下她的小臉，毫不吝嗇地夸道，「真聰明。」
小乖眯起眼笑。
顧易言關上門，繞到駕駛位上車。
一分鐘後，限量版的邁巴赫從顧家開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顧家離香山別墅挺遠，礙於小乖還在車上，顧易言不敢開太快，開了快一個小時。
雨勢越來越大，看著越來越近的別墅，顧易言放慢了車速。
周圍的景觀燈亮著，隔著一段距離，隱隱看到蜷縮在門口的身影。
顧易言神色微頓，他把車停在門口，打開車門下車。
接著，他撐著傘，將小乖從車裡抱了出來。
顧易言走上台階，借著門口的燈看向蜷縮在角落裡的人。
他喊了一聲，「秦寧？」
結果，人沒反應。
顧易言察覺到不對勁，蹲下身，搖了下她的肩膀，「秦寧？」
被他這麼一晃，黎笙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髒兮兮的小臉映入他的眼帘，唇色泛白，臉頰卻異常紅潤。
顧易言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小乖看見黎笙，明顯興奮起來，「媽媽！」
顧易言把她放到地上站著，然後伸手摁了下指紋鎖，打開門，「小乖，媽媽發燒了，你先進屋好不好？」
小乖看了眼黎笙，聲音軟糯地應著，「好。」
她邁著小步子走進屋裡，像極一隻小企鵝。
顧易言低頭看著黎笙狼狽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逃難回來的。
照顧人卻自己搞成這副樣子，真是沒誰了。
他把雨傘丟在一旁，伸手把黎笙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進屋裡，抬腳把門給踹上。
「小乖，過來。」
顧易言抱著黎笙走向電梯，小乖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面，滴溜黑的眼睛一直望著黎笙。
一進臥室，顧易言把小乖安置在沙發上看電視，隨後便去處理某隻「流浪貓。」
黎笙淋了雨，大概是在哪摔了一跤，手上和腳上都有擦傷，渾身髒兮兮的。
顧易言把浴缸放滿水，忍著潔癖把懷裡的人剝了個乾淨，然後丟進浴缸里。
長這麼大，他這還是第一次伺候人。
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他搗鼓了快半個小時才把黎笙從浴缸里撈出來，扯上他的浴巾給她裹上。
顧易言抱起她，低眸瞥黎笙一眼，「真是欠你的。」
他抱著黎笙走出浴室，把她塞進被窩裡。
小乖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小跑過來，「媽媽！」
顧易言轉身去拿醫藥箱。
小乖趴在床邊，看到黎笙閉著眼，小肉手去摸她的臉。
「媽媽，醒。」
可不管她怎麼叫，黎笙就是沒反應。
顧易言拿著一杯水和藥片過來，看向小乖，「小乖，媽媽睡著了，你自己玩去，等明天媽媽醒了再讓她陪你好不好？」
「好。」
看見黎笙在這，小乖似得到了安全感一樣，意外地聽話，她吭哧吭哧地跑回沙發上看電視。
顧易言騰出一隻手，拍了拍黎笙的臉，「醒醒，起來把藥吃了。」
等了一分鐘，黎笙還是沒反應。
自從去了Y國之後她就沒有怎麼休息過，林淑玉的死對她打擊太大，舟車勞頓，又加上還淋了雨，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了。
這藥要是不吃，燒到明天估計得成傻子。
顧易言把藥片塞進她嘴裡，隨即他自己喝了口水，俯身渡進她嘴裡。
小乖眨了眨眼，好奇地盯著他倆看。
顧易言反覆渡了幾次水，才勉強讓黎笙把藥片吞了下去。
擔心退燒藥不夠，他又從醫藥箱裡翻出退燒貼，撕了一塊貼在她額頭上。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嗓音低沉，「醒了再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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