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走上前，打開信封袋，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黎笙低頭看了眼，「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映入眼帘。
她輕咬著唇，手指微微蜷縮。
林蓉看向顧易言，確認道，「你當真會給十億？」
以顧家的勢力，他們秦家壓根就比不過，繼續僵下去，說不定到最後什麼都撈不到，與其如此，不如先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顧易言淡淡看了她一眼，「方浩，劃十億到秦夫人帳戶上。」
雷厲風行的手段，看得出他是鐵了心要離。
方浩回了聲是，然後拿出手機到邊上打電話。
很快，林蓉就收到了銀行那邊的消息，她帳戶里有一筆十億的進帳。
她頓時有點懊惱，覺得要少了。
早知道顧易言這麼輕易答應，她就該多要點。
「既然錢收了，那就趕緊把字給簽了。」姜雲慧沒好氣地道，恨不得直接把這母女倆給掃地出門。
林蓉看向黎笙，「寧寧，簽字。」
黎笙彎下腰，一言不發地拿起筆，利落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
結婚不到一個月就離婚，說來也可笑。
見她沒有一絲遲疑地簽字，顧易言眸光微沉，心底莫名有點不舒服。
簽完字，黎笙放下筆。
「既然離婚協議書籤了，那就乾脆趁現在去把證給辦了。」姜雲慧可不想夜長夢多。
黎笙聲音有些低，「我去收拾東西。」
顧易言看著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道，「我等會有個會，今天沒時間，證等明天再去辦。」
說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方浩連忙把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收好，然後追了出去。
黎笙腳步頓了下，然後繼續上樓。
「寧寧，媽在這等你。」林蓉喊了一聲。
姜晃看著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深色。
黎笙上去沒一會，姜雲慧就叫梅姨上樓去幫忙。
表面上說是幫忙，實則是變相監督，免得讓黎笙帶走什麼貴重物品。
房間裡，黎笙拿來兩個行李箱。
其實真正屬於她並沒有多少，大部分都是林蓉添置的，當初領完結婚證就讓人送了過來，如今離了婚，這些東西她準備還給她。
黎笙把衣服收進行李箱裡，抬眸看到衣架上一排西裝，不禁紅了眼圈。
從今往後，她大概再也沒機會見到他了。
說不定這個房間很快會迎來新的女主人，長夜漫漫，會有另外一個人跟顧易言相擁入眠，享盡他的溫柔。
想著，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黎笙緊咬著唇，仿佛有人拿著刀子狠狠剜著她的心，連呼吸都泛著疼。
不愛顧易言，比她想像中要難，要痛。
良久，黎笙收拾好行李下樓。
林蓉起身迎上來，罕見地殷勤，「寧寧，媽幫你拿。」
黎笙放開其中一個行李箱，隨後去跟顧老爺子他們道別。
顧老爺子不說話，姜雲慧對她更是沒好臉色。
黎笙也不在乎，反正大概以後也不會見到了。
她轉身跟著林蓉離開。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林蓉報了個地址，司機調整路線。
黎笙皺眉，「你要帶我去哪？」
林蓉，「等下你就知道了。」
許久，車子開進一個小區的地下車庫。
林蓉讓司機在車裡等著，然後帶著黎笙上樓。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十二樓。
林蓉邁出電梯，黎笙拉著行李箱走在後面。
一進屋，林蓉立馬換了副表情，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不耐煩。
「寧寧已經醒了，再過幾天她就能回來了。」
秦寧醒了？
黎笙愣了愣，難怪秦勇沒來顧家，看來是因為這件事。
「寧寧醒了，從現在開始不需要你再當她的替身了。」林蓉道，「我已經在替你辦出國手續，這幾天你先在這待著。」
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黎笙。
「這是給你的補償，拿去。」
黎笙沒有接，嘴角勾起嘲諷，「這次的事就當是我還了你的生恩，從今往後，我跟你，跟秦家，再無任何關係。」
對上她眼裡的決絕，林蓉一愣。
她皺起眉，「不要拉倒。」
然後把卡又塞回包里。
「你老實在這給我待著。」
牽掛著秦寧的狀況，林蓉沒心情在這浪費時間，火急火燎地離開。
黎笙跌坐在沙發上，感冒還沒全好，整個人有些乏力。
她撈了個抱枕躺下，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
龍安酒店。
包廂里。
陸少深狐疑地看向顧易言，「不是，你們真要離婚啊？」
顧易言翹著二郎腿，眉眼冷漠，「離婚協議書都簽了，你說呢？」
「真行，閃婚閃離。」陸少深朝他豎起大拇指。
「對了，秦寧那脾氣，她肯同意？」
顧易言喝了口酒，想起黎笙早上毫不猶豫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樣子，眸色逐漸轉冷。
「離個婚能拿到十億，還能保住事業，她不虧。」
陸少深想想也是，朝他舉杯，痞笑道，「那哥們就先恭喜你又恢復單身了。」
顧易言心不在焉地喝著酒。
說來也奇怪，明明一開始他就排斥這樁婚事，現在終於能擺脫了，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他母親打來的。
「媽，什麼事？」他接了起來。
「你趕緊回來一趟，小乖一直鬧著要找秦寧，哭個不停，怎麼哄都哄不住。」姜雲慧急聲道。
姜雲慧不想讓小乖再跟黎笙有什麼接觸，乾脆把黎笙給拉黑了，小乖這陣子習慣了天天接到黎笙的電話，今天沒有，所以就鬧了。
顧易言放下酒杯，「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見他掛了電話，陸少深追問，「出什麼事了？」
「小乖鬧著要找秦寧，我先回去看看。」
顧易言說完便倉促離開。
陸少深送他出去，提醒道，「易言，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小乖只是個孩子，你讓她習慣了秦寧的存在，一時半會她難免要不習慣。」
顧易言沒說話，沉著臉上車離開。
半小時後。
他匆匆趕到大宅，走進小乖房間，就看到姜雲慧抱著小乖在哄。
一旁，顧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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