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澤頓住,看著許歡,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聽,因為他剛剛跟許歡說的所有過往,都是他跟陸靜怡相愛時候的,自動忽略,像是全然忘記了,他對不起陸靜怡之後,陸靜怡對他的恨。
「許歡,下次再來見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好不好?」
陳宇澤的聲音里,竟然有著一絲懇求,可憐。
但許歡,毫不心軟,她看著陳宇澤告訴他。
「我媽臨死的之前,不,應該是說,她來京市之後,買了一個莊園,在裡面親手種下了一朵又一朵的鬱金香。你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鬱金香嗎?不是因為你陳宇澤,而是因為,鬱金香是她跟陸叔叔青梅竹馬歲月的見證。
我小時候不懂,我媽為什麼總去鬱金香莊園,坐在窗台那裡,看著鬱金香一看就是一下午。後來我找到了她的日記,我終於知道了......」
「許歡,別說了,爸爸求你別說了......」
陳宇澤的聲音竟然開始哽咽,沙啞,這個連死刑都不怕的男人,此刻卻害怕許歡戳破他最後的美夢。
許歡說,「我媽啊,看著鬱金香的時候,一直在想念一個人,後悔年少時瞎了眼,辜負了真正的愛人。她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離開洛城的每一天,她都在後悔遇見你,她在想念陸叔叔,她說年少時不懂愛,才錯過了真正的愛人。」
許歡冷眼看陳宇澤崩潰,撕心裂肺,補刀了最後一句。
「陳宇澤,你從來都不了解我媽,她沒愛過你,她只是後悔認識你這麼個白眼狼,她愛的人是陸競,臨死之前,都心心念念,卻從來沒想過你陳宇澤一天。」
「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
陳宇澤崩潰,『嘭』地一聲,整個人連帶著椅子,因為劇烈的動作,摔在了地上。
許歡已經起身,警察第一時間圍了過來,將陳宇澤按在地上,以為他有什麼過激行為,生怕他威脅到許歡。
許歡沒有回頭,聲音傳入陳宇澤的耳中。
「陳宇澤,你審判那天我也不會來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你放心,沒有人會給你送終了,我也不會讓你髒了我媽輪迴的路。」
陳宇澤失魂落魄,終於知道了什麼是追悔莫及,肝膽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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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歡離開警局之後,看著天空,幾年以來,頭一次釋懷的笑了,覺得天空都藍的讓人舒服。
沒等上車,就看見了迎面向她跑過來的人。
陽光下。
顧野跑向她,喘著氣,在靠近她的時候,想要將她抱住,卻又生怕她抗拒,又生生停下。
沒等顧野開口,許歡拿出紙巾,抬手幫他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輕笑說道。
「怎麼這麼著急?車子都沒開?穿著一身西裝就跑過來了?」
顧野剛剛還在開會,卻顧不得其他,在看見新聞的第一時間,聽說許歡在警局,立馬就來了。
「我......著急。」
顧野話落,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她的手,他的眸光赤城深情,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怕事情都解決了,你就想要離開這裡了。」
許歡,我害怕,害怕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留不住你了。
這些心事,都壓在顧野的心裡,讓他生怕再見不到她。
許歡失笑,同時手機響了一下,看見了公司的人,給她發的消息,說顧野開會中途跑路這件事。
「我說過,不會走了,你怕什麼?這麼大的人了,之前不是裝的人模人樣的,一整個精英范兒,這會兒怎麼又犯老毛病了,跟以前似的,說撂挑子就撂挑子跑了,你知不知道,公司的人都在......嗯......」
許歡的話說一半,整個人忽然被顧野一把抱住,他的身體炙熱,他的薄唇貼著她的耳邊。
「對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會患得患失,我會害怕......」
「許歡啊,能不能別不要我,就當......你就當是救我的命了......」
許歡被他緊緊的抱住,耳邊是顧野的呼吸還有哽咽,還有那說不出口,怕說出口的深情。
沒有許歡,他真的活不下去。
「顧野......」
許歡的手落在他身上,輕輕拍了拍,眼眶發熱,顧野就是這樣一個熱烈的,肆意的,活在陽光下,總是能笑得比誰都燦爛的人。
許歡當初,總是被他身上的這股勁兒吸引,原來不懂,這一刻忽然懂了,為什麼在海城的時候,會對他一見鍾情。
因為,那時候的顧野,是她在傾盆大雨之下,笑得肆意,為她撐起一把傘,陪她等雨後彩虹的人。
時過境遷後,他依舊死心眼,偏執的,不求回報的,笨拙又發瘋的,依舊想要為她撐傘,滿心熾熱。
「我不走,也沒說現在就要跟你離婚,所以顧總,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或者我們一起先回公司,處理一下沒開完的會議,嗯?」
許歡看著顧野在笑,不同於往日,一切陰雲風雨退散,她整個人變了不少,不再心事重重。
顧野牽著她沒放手,「好。我們一起回公司,我......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放心,我會努力做一個負責的人,無論是對工作,還是對你......
你不喜歡的地方,我會改,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實現,我......」
顧野明明有一肚子的情話,可是在面對許歡的時候,卻忽然有些笨拙,不知道怎麼宣之於口,竟然看著她對自己笑的時候,心跳加速到耳根發紅,整個人站在原地,就這樣緊緊的看著她。
他想說,他還能做很多很多,想要給她多賺錢,什麼都給她。
短短的幾分鐘裡,顧野在心裡,叫了許歡,無數次老婆。
「有一點還真挺想讓你改的,那就是.......下次抱著我的時候,不許這麼用力,快要勒死我了。」
許歡說完之後,顧野反應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許歡說了什麼。
「許歡!許歡!」
他一把將許歡抱住,再一次抱住她。